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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絕望木偶

七八月份的荒原仍舊溼熱,八點鐘的時候,驟雨初歇,帶來了雨後些許的涼意與清爽。

八點鐘的荒原幾乎完全被黑夜籠罩著,剛下過雨的地面一片泥濘,坑坑窪窪的道路上到處蓄滿了雨水,王冕西裝的褲腿被泥水打溼,他此時正低著頭跟落後半步的張警司說著話。

“張良和我一級畢業,彼此還算親近,我們在校園裡便是認識的。據我所知,這張良追蹤方面的課業還是不錯的,應當不會出現迷路無法返回的情況。

三個半時辰前,我令他出發探路,卻至今未歸,這樣的事之前遇到過……我猜一定是遇到了特殊情況,被羈絆住了,暫時難以脫身……”

這時候說話的是張警司,他原本與張良競爭過沙鎮的總警司一職,算是道高一籌,最終坐穩了總警司的寶座。幾年下來,胸襟不算寬廣的總警司將張良打壓的氣焰全無,到得此時他與王冕說起來,倒有些輕描淡寫,彼此間關係不錯的樣子。

張總警司頓了頓,組織下語言。

“依我看來,張良警司發現梁國線索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我們這一路星夜趕來,腳程定是要快過那梁國,興許已經快要追趕上了,這一點相信家主是明白的。

後來雖然我們遭遇大雨自困在山腹中,但如此大雨之下,梁國必是也無法前進的,兩兩相映之下,張良選對了方向確實是有可能遭遇梁國的……

若是順著這樣的思路想下去,我們倒也並非完全沒有線索。

當然,驟雨剛過,路面難免溼滑,張良張警司滑跤摔傷了一時無法回來也難免,不過這種可能性畢竟不高……而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已經與先發跟蹤的同志們失去了聯絡,橫豎沒有線索無處可去,不如姑且順著張警司走過的路線走一走。”

張良所走的方位是東北方,正是夜風吹來的方向。由於下雨,天空佈擺了陰雲,所以對於地上的人來說,今夜是沒有星星的。

在張警司的建議下,王冕王屯屯等人順著張良的腳印管理著身體悄然行進。黑暗彷彿幕布一樣,掩蓋在眾人身上,十幾個人聚成團三三兩兩的前進著,腳掌踩進泥土的聲音吱吱呀呀的作響。

大約行了半個小時,天空便完全的黑暗下來。由於烏雲遮蓋,似乎連一小片的星光也無法直射到地面上。黑暗散發著誘惑撥動著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當那情緒漸漸發酵,讓夜行的隊伍有些許不安的時候,一縷火光卻驟然躍入人的眼簾帶給人希望。

那是一片遙遠的火光,在漆黑的夜裡驟然升起來,搖曳著朦朦朧朧。荒野的雨夜,一簇火光能夠帶來太多的資訊。眾人竊竊私語著,猜測著這火光是誰所點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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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隊伍仍舊有序的前進著,只是相較之前,多了些目標和堅定,對於之前眾人的算不得疑問的疑問,自然無人回答。那生火的人無論是梁國還是張良,對漫無目的行走的眾人來說,都算是好消息。

彎著腰遮遮掩掩的靠近了火光的方向,等眾人靠近了,才發現那火光的源頭是一座幽深的洞穴,洞穴內的火光照射在岩石壁上反射出火紅的光線,才讓之前身在遠方的王屯屯等人看起來有一種搖曳的即視感。

那洞穴並不是直直的通入山腹的,反而是在剛進入洞穴便急速轉彎,呈現一個九十度的弧度向內蜿蜒進去,這讓洞外的人很難看到洞穴內部的情況。

那吸引眾人的火光便是在洞口蜿蜒的九十度的急轉彎位置,以眾人的視角方位,竭盡所能,也只能夠看到半片火堆。

張警司壓著手勢,眾人低矮著身子將自己儘量隱藏在黑暗裡,有人無聲無息的趴下來,悄悄的向著洞口攀爬了幾步。

刑施部的人受過專門的荒野訓練,順著張良腳蹤跟過來的時候,順著黑夜趁勢隱藏了行蹤,他們其實是打著偷襲並獅子搏兔一擊中敵打算的,以如今看來,這計劃實行的還算不錯。

眾人在黑暗裡悄然靠近著,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靠近山洞的時候,那山洞之內對映在山壁上的火光閃了一閃,緩緩走出一個男人來。

那是一個身材消瘦的人,身高挺拔,有一米八七左右,正是梁國。他繞過火堆,從洞穴裡面走出來,一手扶著洞口岩石壁壘,另一只手放在背後,表情有些難以形容的凝視著外面的黑暗。

這個時間,張警司眾人藏身的地方距離梁國只有不足20米的距離,他們大多趴在地面上,有的躲在凸起的岩石後,藉助黑暗的掩飾,倒是成功騙過了梁國的眼睛。

眾人之中,王家三少爺王屯屯年齡最小,是剛成年沒有多久的樣子。他性格陰沉,但畢竟是少年人,多少還有些血氣。

所以,在面對近在咫尺幾乎殺滅自己全家的兇手時他也是最先忍耐不住,意圖撲將上去,卻被沉穩老辣的父親王冕強行按住腦袋,繼續等待著狩獵時機。

實際上,事到如今,張警司等人已經認為大局已定,隨時可以抓捕兇手。但是,梁國身後未知的山洞和空氣之中迴盪著隱隱約約的不安感還是讓眾人決定忍耐一下,等待時機,再行出手。

善於等待的人,總會有額外的收穫,這一次也沒能例外。

張良半靠著石壁向著黑暗張望著,洞內的火光從他身後照射過來,將他的影子拉扯成一團搖曳的光怪陸離。那形狀奇怪,似乎脫離了人形,卻讓人沒來由的感到可悲可憐。

而沒過多久,洞內便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低緩陰沉,彷彿一個遲暮的老人。那人腳步聲暮氣沉沉,如時間都被他遲緩的神經系統麻痺掉一樣。

大概走了很長時間,又或者是幾分鐘,來自洞內的人終於走出了洞口。

火焰在這個時間的節點‘嗶嗶啵啵’躍動了一下,隨即搖曳起來。王屯屯等人順著那火光望過去,卻驟然間被眼前出現的景物驚訝的幾乎叫出聲來。

“張……張……張警司!!”

王屯屯努力壓低了聲音,扭過頭去向著蹲在身邊的父親求證著。沒有錯,這個時間,從火光後面走來的人,正是那一直未歸的第六名刑施部前鋒偵查者張良!

這張良原本是追查嫌疑犯梁國的,而此時此刻呈現在眾人面前的畫面卻讓人浮想聯翩。難道是張良與梁國是同夥,又或者是前者被後者脅迫做了人質?!

但這兩種情況的可能性都有,但並不算高。等眾人壓抑住好奇驚詫,進一步看過去的時候,那被稱為張良的警司,他那詭異的神態和身體狀況卻讓人楞愕當場。

如今的警司張良衣物潔白,是從上到下的寬鬆蠶絲裝,看起來像睡衣多過正裝。但卻明顯不是張良之前過來探路時候所穿的淡藍色警司服,這對比眾人被雨水打溼緊緊貼在身體上的衣物狀態,要明顯精緻舒適許多。

絲質外套之下籠罩著是張良被編排到無法形容的肉體,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拙劣的木偶師提線著的木偶一般,走動的姿勢扭曲而詭異,到處揮舞的四肢彷彿無處安放的玩具——這分明是行屍走肉,殘存的理性無法控制身體的症狀。

再往上看,梁國的臉面上塗抹著厚重的油脂,看起來油光治治反射著火光。這些如同髮膠固定頭髮般,將梁國的表情固定成一張詭異的僵直笑臉。

那實在是一張大笑狂喜的表情,上翹的嘴角幾乎延伸到耳根,明顯有著被人撕開嘴角後的臉皮又重現粘合的痕跡。

除了令人驚悚的頭部裝束,張良的肚子明顯腫大,大的有些不正常,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婦人懷胎的第十個月。

而更加糟糕的是,張良的神經系統也出現了問題。他從洞中緩慢而踉蹌的走出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似乎要抓住梁國的胳膊,卻僵硬而可笑的始終未能成功。

這些詭異和驚悚疊加在一起,像是一重重勢頭愈發狂亂的大浪一般,聲勢劇厲的沖刷著眾人的感官意志。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努力數次都未能成功抓住梁國的張警司,‘焦急’的蠕動嘴唇。他似乎唸唸有詞,大概在向梁國求助,但外露的聲線卻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嗬嗬’聲。

一股冷汗從眾人的脊椎骨一路上頸肩,來追襲兇手的警司和家僕大都是鎮上的精壯漢子,但這火堆旁的所見所聞還是讓人感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懼詭異感。

尤其是張良張警司本是活生生存在於身邊的人,他在眾人中甚至有不少人的朋友。而這個兩三個小時之前他還在和眾人談笑風生,這位看上去儒雅知禮的中年人還在隱晦的賣弄自己新到手的眼鏡價值幾何,竟在幾個小時之後的荒山野嶺,以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現。而這一次的出現方式之詭異,讓許多膽小細膩的警司家丁都差點忍不住感官的衝擊嘔吐出來。

王家的三少爺王屯屯也被身體內忠實湧現出的噁心感糾纏著,但卻強人著只是臉色略蒼白了些。這位王家的少主人本性陰冷,對生命淡漠,這些年下來手頭上倒是積攢了許多惡劣的難以見光的事情。這些事情有些是涉及到人命的,父親王冕勢力、關係龐雜,倒是會為他掩蓋過去。

所以,一直以來,在父兄的認同和自我的認知下,王屯屯一直自認是個陰冷並兇殘的人,他為了王家,或者說自己的變態嗜好,從來都是肆無忌憚的。因此在驟然而來的遭遇裡,他雖然驚愕,但說到畏懼倒也不至於。

但這位自信心爆炸的小少爺並不知道,一場精心為其舉辦的盛宴般的大恐怖正向著他悄悄籠罩過來……

呵,蘋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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