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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解密

看著裟邏畢懇切的目光,韓塵淡淡一笑,模稜兩可地說道:“我會兌現承諾的。”不等裟邏畢開口,韓塵馬上轉移了話題:“如你所言,我對泰坦文明也頗有研究,據說安拉斯山脈是神獸泰坦巨猿的領地,不知對此裟團長有何看法?”

“神獸?泰坦巨猿?”裟邏畢好笑道:“那不是泰坦人崇拜的圖騰獸麼?神獸是傳說而已,各個種族都有,那種東西怎可能真的存在?”

“也是。”韓塵點頭一笑,也懶得去辯解。他上下打量著山體,說道:“既然沒有錯,那這座巨神山,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看來我們得費點兒功夫去挖掘才行。”

裟邏畢面犯難色:“可是這座山面積如此龐大,我們又不懂其中關竅,要找到何年何月?”

韓塵淡定地道:“放心,我自有方法。”

他的倚仗,自然是通曉各種禁制與封印的兩界環。

心念轉入兩界環,韓塵問道:“這裡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有什麼發現麼?”

先前韓塵已繞著山巒轉了幾次,兩界環也隨之作過仔細觀察,但即便老練如它,也沒看出這座山暗藏的端倪。兩界環道:“奇怪,這座山既沒有那些禁制與封印的痕跡,也沒有鬥陣的能量波動,在我的感知中,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山。”

韓塵眉頭微蹙:“不會啊,是不是那些禁制深藏在山體之內,阻隔了你的靈識?”

“不可能。”兩界環一口否定:“若是將禁制設定在山體深處,數萬年的浸淫,山體外多少也會流露出能量逸散的跡象。可這整座山都是恆古不變的自然氣息,根本沒有人為改動過。”

韓塵不會懷疑兩界環的判斷力,既然它認為這座山是天然之物,那定是找不出什麼異常來了。

莫非山中有深洞或者密道?可是韓塵用靈識掃描過每一片地方,整座山嚴嚴實實,莫說深長的洞穴,便是大一點的裂痕都極少。

原本還寄希望於兩界環,現在看來,還是得在地圖上找玄機。

“是不是哪裡遺漏了?”韓塵端詳著地圖來回踱步,絞盡腦汁思考著標註在巨神山上的四句偈語。

神在落日下降臨,

在雷霆的天堂裡,

光之橋會引領你,

踏入眾神的領域。

“神在落日下降臨……這句話已經實現,但什麼是‘雷霆的天堂’?那‘光之橋’又是什麼?”韓塵拍著腦袋苦苦思索,幾陣山風吹來,驀地讓他想起兩界環先前說的話:“恆古不變的自然氣息……自然的氣息……自然……”韓塵不住喃喃叨唸,似乎抓到了某些靈感,但一時又難以形成具體的思維。

嘭隆……

一塊岩石從遠處一座山剝落,石頭掉進深谷,砸出一連串沉悶的聲響。聲音在群山間迴盪,聽上去猶似雷鳴。

韓塵腦海靈光驟然一閃:“自然……雷霆……我知道了!”

兩界環奇道:“怎麼?”

韓塵指著赤紅的夕陽,說道:“你看,這巨神山既不是人工造就,也沒有外部法力刻意將之投射成形,它只在夕陽西下之時,藉助四周群山之影,將陽光折射,從而在光影之間自然展現出巨神之像。我們之所以感應不到力量痕跡,是因為它根本就沒有依靠任何人為的力量!”

兩界環終究是鬥器之靈,雖知識淵博經驗豐富,推理能力和想象力卻及不上人類。韓塵沒有說明結論,兩界環自是不明就裡,不由問道:“那又怎樣?”

韓塵道:“巨神山依靠自然之力顯現,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座山的秘密,應當也要透過周圍環境的變化才能發現。”

兩界環想了想,說道:“確也符合邏輯,不過,自然之變何止萬千,我們不知曉要經由什麼變化,才會引出這座山的秘密,難道要在這兒等?”

韓塵抖了抖手裡的地圖,笑道:“泰坦人崇尚雷神,加上這第二句‘在雷霆的天堂裡’,我想引發山體秘密的環境之變,十有**和天雷有關。”

“不錯不錯!”兩界環讚歎道:“這個推論的理由很充分,你可以用法力聚集雷霆元素、召喚風雲,創造出天然的雷暴環境。如果雷霆真是引起異變的條件,即使力量達不到異變產生的程度,多少也會有所觸動,到時我應當也能感應到了。”

經過周密的計算和嚴謹的考量,韓塵和兩界環均認為,要觸動山中暗藏的玄機,所製造的雷暴強度,必然不能低於這片山脈日常產生的自然雷暴。但巨神山山體龐大,韓塵功力有限,不可能一次性引動一場覆蓋整座山的雷雲風暴。藉助地基鬥陣,是他目前唯一的辦法。

然而構築地基鬥陣,很可能會破壞山體結構,如果因此對山體造成了影響,那真就是得不償失了。

於是韓塵不得不擴大鬥陣的範疇,以巨神山周圍的山峰為基點,圍繞著巨神山建造了好幾個地基大雷音陣。這些小陣將分別引發一場雷雲風暴,屆時數陣併發,雷暴的覆蓋面和能量強度,應當也不會比一次大型的天然雷暴弱了。

地基鬥陣的優勢,在於它的使用數量和攻擊面不會像人體那樣受到修為的限制,只要有足夠的能量源,便可以築造多重陣勢,古代通道中的連環鬥陣,就是很好的模板。

建造多個鬥陣,需要的能量資源當然少不了,好在從闖蕩至今,各種際遇使韓塵收穫頗豐,很多財物他都贈送給了友人,但修煉所需的妖獸晶核,他卻留下不少。

大雷音陣是韓塵長久以來使用的主力鬥陣,可謂熟悉無比,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他便在巨神山四周,打造了十八座地基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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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相扣也是一門學問,雖同為一種陣法,但受到地理環境和能量源所限,每一個陣勢的高低、間距、角度、乃至能量等級都不一樣,啟動後不可能像一座大陣那樣協調一致。要使這十八座鬥陣在運轉的過程中,不至於相互衝突,也是要耗費大量精力來調整的事情。

這一除錯便用去了一個多小時,這時夕陽已沉,天邊只留下一片魚肚白,星斗也漸漸浮現了。

盤膝修養,待得精力全面恢復,韓塵又檢查了幾遍各大鬥陣間的連線。確認沒有疏漏後,他便帶著裟邏畢退到巨神山外,準備開啟鬥陣製造雷暴。

眉心射出一縷流光,靈犀法杖躍然於手。

法器的出現,又讓裟邏畢陷入了震驚與深深的豔羨中。

這個少年帶給他的震撼,一次強過一次。一股期盼之意情不自禁地油然而生,裟邏畢忽然感到,自己即將登上人生的巔峰了!只要緊緊抱住韓塵的大腿,重振血狼宗昔日雄風,甚至超之過之,也不無可能啊!

看著韓塵威武的身影,裟邏畢彷彿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輝煌。黎明前總有黑暗,血狼宗的遭遇,或許是飛黃騰達前最後的苦難啊!只要熬過這道坎,將來說不定能在自己的領導下,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

便在裟邏畢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韓塵也催動起了陣法。

古樸玄奧的法訣變化如飛,在靈犀法杖的支援下,韓塵施放的法力增強了好幾倍,十八座鬥陣相距雖逾數千米,卻同時發出了共鳴。

距離韓塵最近的一座鬥陣率先運轉,巨大的陣符從陣核中擴散出來,頃刻便籠罩了近千米方圓。不受人體修為限制的鬥陣,在能源充足的情況下,其威勢之廣大由此可見一斑。

無數符文組合而成的陣紋,極有韻律地冉冉轉動著,周圍空間的雷霆元素大規模朝鬥陣匯聚過去,不一會兒,第一座鬥陣的上空,便閃爍起了雷光。

韓塵的心念,很快透過第一座鬥陣傳達到了其它陣法上,另外十七座鬥陣次第開啟。比起雄偉的巨神山,圍繞四周的十八座鬥陣靈紋,就像大樹上的一撮枝頭一樣,顯得格外渺小,然而就是這十八處光斑,卻招引來了遮蔽整座巨神山的雷雲!

隆隆隆隆……

滾滾烏雲橫跨數座山頭,夕陽餘暉和星辰之光再也照不進來,本來就昏暗的群山空間,頓時像進入了黑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雷霆元素越聚越多,濃郁的元素能量,猶如穿行在山川間的溪流,忽而從東往西,忽而又由南向北,長達數千米的電弧無一刻停息,煞是壯觀。

只要沒有下達攻擊的指令,鬥陣中的能量便不會流失。可是運轉的鬥陣會不停吸引元素,若能量始終得不到釋放,遲早會超過鬥陣的承載能力,到時鬥陣崩潰,韓塵也必將受到反噬。

韓塵的目的,便是要用大雷音陣的納雷能力,創造出地圖偈語所說的“雷霆的天堂”,以期達到觸發巨神山之秘的特殊環境,但他並不知道,這樣的狀態要持續多久,巨神山的秘密才會顯現,因而即使到了鬥陣的能量儲存上限,他也不好輕易將之解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縱然地基鬥陣與操持者的力量關系不大,但十八座能量充盈的大陣所帶來的壓力,依然讓韓塵感到了嚴重的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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