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雁翎並未多飲，喝酒誤事他有切身體會。
所以只是將杯底幹了，吃了個醃蟋蟀和檸檬遂罷。
但酒還是要買的，他問巴勃羅：“這種龍舌蘭女神多錢一瓶？”
問的時候，心裡已經做好了被宰的打算，誰讓酒確實是好酒呢。
巴勃羅拿出價目表：“這是批發價，龍舌蘭女神，你剛喝的是五年年份的，299美刀一瓶。三年份的139美刀！”
趙雁翎算了算，給出數目：“五年年份的來100瓶，三年年份的200瓶。”
巴勃羅計算器都拿出來了，聞言瞪圓了眼珠子：“多少？”
趙雁翎拿吧臺上的紙筆給他寫下來，推過去。
小酒坊出產的最多是普通貨色，像龍舌蘭女神這個級別，趙雁翎要的數目，幾乎等於巴勃羅所有的窖藏。那接近6萬美刀，不是小數目。
巴勃羅吭吭哧哧道：“本小利薄，概不賒賬……”
“我的朋友。”趙雁翎拿出手機。“現在看貨，貨真價實錢立馬到賬。”
巴勃羅激動起來，酒香也怕巷子深，比起墨西哥特拉基小鎮酒莊，他們這個不起眼的小作坊一年也賣不出多少瓶。妥妥的大單生意，想不激動都難。
趙雁翎也不是送財童子，開始討價還價：“除了這些酒，我還要買你的灑脫甘露，前提質量必須到位。另外，我買了這麼多，你總得給讓點價吧？”
酒和服裝一樣，利潤空間巨大。進價三百美刀零售五六百很正常，放娛樂場所翻兩三翻的也有，看娛樂場所的檔次叫價。
趙雁翎是這樣想的，凱撒和巴勃羅認識的時候生活的很拮据，怎麼說巴勃羅也是小酒坊的老闆，所以兩人的交情可能沒那麼深。他砍價砍的毫不留情，砍的巴勃羅臉頰抽搐。若是小單，說不定他已經甩袖送客了。
到了灑脫甘露，巴勃羅錙銖必較，分文不讓，他窖藏很少，且都裝在橡木桶裡。每個年份只有一桶，因為每年釀造一桶都費老鼻子勁了，但味道確實絕佳。
晚上巴勃羅請客吃飯，趙雁翎讓他將酒搬到空倉庫，晚上他就守著一堆酒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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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巴勃羅找他吃早飯的時候愕然發現倉庫已空……
“錢貨兩清，你就別打聽我運哪了。”趙雁翎邊吃飯邊說。
“趙，你真是個神秘的傢伙。”
吃飯在戶外涼棚裡，旁邊有一堆黑漆漆的石頭，巴勃羅的兒子在那挑挑揀揀的看。
趙雁翎撂下餐具問道：“那是什麼？”
“哦，那是彩虹黑曜石原石。”巴勃羅很看重眼前這位大主顧，慷慨道：“這是我的一點愛好，喜歡就挑兩塊帶走。”
玩彩虹黑曜石和賭翡翠有點像，只不過價錢更加低廉，但也不乏一夜暴富的傳說。
趙雁翎趕緊開啟直播，讓水友見見這種新奇玩意兒。
巴勃羅給他解釋賭黑曜石的原理。彩虹黑曜石，它是一種有特殊暈彩效應的黑曜石。常常在黑色、灰色的體色呈現出五彩的色帶。
倒一杯水澆在原石上，拿抹布擦拭掉表面的穢跡，在清晨的陽光下果然露出了不規則的五彩色帶。
巴勃羅指著色帶說：“彩虹黑曜石的色帶常呈規則或不規則的同心圓狀，經過特殊的加工會呈現出心形、同心圓形，只要有這兩種形狀就算賭成功了。其中同心圓形的，可以製作彩虹眼。特殊點的就是彩虹雙心，彩虹雙眼。如果出現了漂亮的彩虹眼，可能幾十塊的原石價格會翻幾倍或者幾十倍。要經過切割、打磨、拋光，這也是技術活，切壞了再好的彩虹眼也要大打折扣，甚至變得一文不值。我認識個幸運的傢伙，賭出了個鬼仙紅藍眼，賣了好大一筆錢。”
總的來說，黑曜石是中低端寶石。國內的一些黑曜石掛件，就是市面上經常看到是如黑瑪瑙或黑色有機玻璃般的黑曜石飾品，常常被加工成守護佛的樣子，那不是像玻璃，其實就是一種天然玻璃，不過是糊弄人的玩意兒。它和寶石級的黑曜石沒有任何關係，最多只能算透明的岩石吧！國內的邊藏地區出產一種神眼黑黑曜石，算是比較稀有的種類。純黑的黑曜石，只有叫黑金剛武士的值點錢。
水友總是見獵心喜，聽巴勃羅說的天花亂墜，又是吸收負能量，又是趨吉避凶，叫囂讓趙雁翎代購。
趙雁翎置之不理，他扒拉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
巴勃羅就指點他看花紋的技巧，可這東西老師傅也未必能看透，何況純新手菜鳥級的他。想了想，他開啟心靶，在半透明的表層往裡一層層的看去。
別說，看了一圈還真發現個比較特別的。不是彩虹眼有多圓，而是彩虹帶紋路特殊，呈規則的圓潤三角形。並且內部有淡淡的紅色，有點符合巴勃羅說的鬼仙紅眼特徵。
“我就要這塊了，先說好了送給我不能反悔。”趙雁翎給他打個預防針。
“哈哈……”巴勃羅開懷大笑。“就算是極品彩虹眼，也算不得什麼，你儘管拿去。”
趙雁翎將原石捧起來，興之所至當場就要解開它，問巴勃羅：“你這有工具？”
巴勃羅帶他進專門為解石準備的倉庫，問道：“你動手還是我來？”
趙雁翎說：“我指揮，你動手。”
巨大的噪音響起，在趙雁翎比比劃劃下，巴勃羅橫割豎切，然後大片打磨，剩下稜角的時候，趙雁翎拾起地上的鑽頭打磨機。
巴勃羅拿水潑了潑，搖搖頭可惜道：“色帶不錯，是鬼仙紅眼，很罕見。紋路太差，看形狀，既不是心形也不能打磨成球體的彩虹眼，切廢了！”
愛好黑曜石的不止是巴勃羅一人，許多幹活的鎮民都過來看熱鬧，大家一起扼腕嘆息，彷彿各個都是此道高手。
趙雁翎不理，接下來才是關鍵，他小心的把稜角處磨掉，片刻後澆水。
更精細的形狀出來了，圍觀眾人一陣驚呼。
這塊彩虹黑曜石，的確不能做成彩虹眼，也不是心形，可左右的紋路對稱，被趙雁翎打磨後隱隱出現蝴蝶的形狀。
雖還沒塵埃落定，可大致情形不會錯。
巴勃羅奪過：“接下來我幫你打磨，我學過雕塑的。”
前翅，後垂翼的形狀逐漸顯現。巴勃羅一口氣打磨完，澆水後放陽光下一照，蝴蝶左右翅膀出離的對稱，紅裡帶著點藍，流光溢彩，一塊黑曜石蝴蝶像活過來一般。
“老趙又撿漏了！”
“漂亮，賣給我吧，我喜歡奇石，但還沒收藏過黑曜石。”
巴勃羅愛不釋手的把玩，腸子都悔青了！手中的蝴蝶，遇到喜愛的買家，幾千美刀也是它，幾萬也有可能，奇貨可居的藏在手裡升值空間巨大。
一群人呼啦圍了上來，指指點點，品頭論足，恨不得當場把“蝴蝶”搶走。
其實這塊石頭，換個人來決定切割走向，一定會毀了這塊黑曜石。分解原石是有風險的，和切割翡翠原石原理差不多。
彩虹眼和心形太常見，反而類似趙雁翎老家松花石，花紋和形狀的搭配更彌足珍貴。
願賭服輸，巴勃羅下了老大決心，才把石頭遞給趙雁翎。他聽見旁人說趙雁翎走狗屎運，這塊石頭足以讓他小發一筆，開口道：“你們懂個屁，再值錢對人家來說也不過九牛一毛，別在這圍著了，該幹嘛幹嘛去。”
話雖如此，人群卻不願意散去，興奮的議論著越說巴勃羅越上火。
“這麼熱鬧？”
一個聲音傳來，凱撒到了！
趙雁翎擠出人群，見凱撒西褲筆挺襯衫雪白，尖頭皮鞋擦的鋥亮，前呼後擁了幾個墨西哥大漢。
我湊，凱撒居然混的人模狗樣，看樣子是發達了。
哥倆擁抱，凱撒臉色興奮：“老大，別來無恙。”
他身上一股濃郁的古龍水和髮膠的味道，腰板拔的挺直。
趙雁翎上下打量：“可以啊，你這人強馬壯的，蠻像是那麼回事。”
凱撒迫不及待的朝身後打個響指，一個ol風裝扮，身材完美度堪比模特的高挑妹子上前，從包裡拿出一摞檔案。
透過凱撒的一群小弟，趙雁翎看到街道上一溜煙的蘭德酷路澤和悍馬，那是凱撒的車隊……
凱撒把檔案遞給趙雁翎：“老大，我聽說紐西蘭的阿洛送你一棟別墅，那小子忒小家子氣，我送你一塊400英畝的地皮！”
趙雁翎剛拿到檔案，聞言嚇一跳，好懸沒把檔案掉在地上：“別鬧，我玩不起房地產，送我這麼大一塊地白瞎了。”
周圍人倒吸涼氣，水友震驚莫名，尤其是國內水友。
“好大手筆！”
“這不是凱撒嗎？他啥時候變成土豪了？”
“多鐵的交情，能把這麼大一塊地皮送出去？”
400英畝，換算成畝接近2500畝，那是多大一塊地？
凱撒見周圍人的反應，很得意的點點頭，在太陽墓不見天日的幾年裡，他和其他人同樣絕望。現在終於有還人情的機會了，狠狠地出了把風頭。
聽趙雁翎的話，他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也沒那麼誇張，因為這塊地在墨西哥索諾拉州的沙漠裡，靠近加利福尼亞灣，沒有石油沒有天然氣，那裡連棵仙人掌都長不出來……”
凱撒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幹嘎巴嘴沒聲音。
現場靜了足足有五秒，緊接著是鬨堂大笑！
土地的價值在於開發利用，以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最佳，其次像莫哈維沙漠那種靠近人類大都市的沙漠，加州就在那建立了太陽能發電站。趙雁翎手裡的這塊地皮寸草不生，沒有地下資源，處於墨西哥國家公園保護地的夾角裡，周圍荒無人煙，即便建造太陽能發電站都得不償失。再說太陽能發電站也不是隨便蓋的，會加劇周圍的溫度，本就是不毛之地會變得更加嚴酷。
凱撒赧顏：“我以為你會感興趣……”
趙雁翎撣了撣檔案，拍拍凱撒肩膀：“你沒說錯，我是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