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是在發展變化的，物理學上的定律不就說過“靜止是相對的，運動是絕對的。”沈攀剛做了決定，才坐上計程車沒跑多遠，他的手機振鈴了。拿起來一看，沈攀很驚喜，居然是周珊打過來的，他趕忙接聽：“珊子，我正在向醫院來，十來分鐘就到了。”
“你別過來。”周珊火冒三丈的聲音嚇得沈攀一下坐直了身體，他正想開口問問周珊到底出了什麼事，那邊又接著說道：“你在什麼地方，我過來，我問過醫生，現在我不需要長時間呆在醫院，要出院都可以，我已經讓小木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
“那好吧，嗯，你說個地方，我們去那碰頭就行了，最好離你近一點，反正我已經在車上了。”本來沈攀想囉嗦幾句關心關心周珊的身體情況，可轉念一想還不如見面了來說效果更好一點。
女孩的性格是乾脆的，略一思索，周珊給出一個距離醫院不遠的咖啡屋，以前她和沈攀去過，那裡環境還不錯，優雅安靜，適合談話。
一刻鍾之後，沈攀在咖啡屋的門口接到了周珊和彭小木兩個人。兩個女孩都陰沉著臉，一看就知道心情極差，沈攀有些小心翼翼的把她們領到座位上，問道：“要不要來點蛋糕，這家的西點味道還不錯，我記得珊子你以前很喜歡的。”
“吃，為什麼不吃。”彭小木一拍周珊的肩膀，給了沈攀一個響亮的回答，周珊扭扭腰，還沒說話，彭小木又說話了：“女人嘛，心情不好就是要大吃特吃，反正你們三天兩頭的訓練，長不胖的怕什麼。”
說著，彭小木眼珠滴溜溜的一轉，詭異的笑了笑，湊到周珊耳邊不知嘀咕了一句什麼，周珊臉一紅，一巴掌把著女人推到了牆角，嬌嗔道：“你要死了，這種話也敢在外面說。”
這種場合沈攀不善於應對，也插不上話，他懂事去吧檯一口氣點了五六種的不同口味蛋糕。一個女人就比得上一百只鴨子了，兩個女人更厲害，在沒談正事之前他還是敬而遠之好點，免得惹禍上身，周珊今天心情不好呢！
耐心的站在吧檯等著蛋糕裝盤，沈攀微笑著給兩個女孩端過去，然後看著她們大塊的往嘴裡塞。或許彭小木沒說錯，吃了些糕點之後，周珊的神情舒緩了許多，她衝沈攀點點頭，問道：“今天戰果怎麼樣，說說？”
看了一眼彭小木，沈攀的本意是沒有本意，純粹是本能的反應而已，可週珊不高興了，好不容易才開心一點的臉上又掛上了烏雲，她瞪了沈攀一眼，不客氣的呵斥道：“小木不是外人，再說了這是個老案子，她又不會去洩密，有什麼不能說的嘛。”
想想也是，警方都找不到嫌疑人，莫不成彭小木還能鎖定目標去透露消息，那才好了呢，順藤摸瓜誰不會呀。沈攀揉揉臉，乾咳一聲，說道：“沒成果，我去了規劃局，原本是想找一找十五年前的城市舊貌的圖紙，看看幾個拋屍點之間有沒有聯絡。”
沈攀解釋了自己的理由，周珊沉默了一會兒，又抓過沈攀帶在身邊的卷宗翻看了幾頁，點頭同意道：“你這方法十五年前警方用過，沒找出聯絡呀？”
“總得試試，不然就只能幹看著。說實話，我看過多少遍的卷宗了，我們能想到的辦法十五年年前的警察們也能想到，可要查案子也只有這些方法可想了不是？”沈攀也很無奈，他同樣希望自己能夠有點奇思妙想拿出一個可以勢如破竹的新方案，但是沒有！沒有！沒有！
連想找一份十五年前的城市地貌圖都人規劃局都不樂意，更別說其他了。沈攀心裡是明白的，規劃局那邊並不是真的找不到十五年前的圖紙，人家是嫌麻煩，不想去舊紙堆裡翻罷了，可他能怎麼樣，還不是乾瞪眼。
兩人沒談具體的案情，彭小木雖說聽得雲裡霧裡，可好歹也聽懂了沈攀的目的。她撇撇嘴，不以為然的插嘴說道：“沈攀，我說你也是真笨。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你還去找規劃局要十五年前的圖紙，人家當然不給你了，換我我也不會給你，自己網上去找啊，現在什麼東西網上找不到的喲。”
咦，沈攀一愣，旋即大喜。跑這麼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太蠢了，這麼簡單的方法還要人來提醒。他習慣性的往身邊一抓，卻忽然想起自己出門沒背膝上型電腦，彭小木無語的用看待一個白痴青年的目光憐憫的瞅了沈攀一眼，拿出手機一邊擺弄一邊說道：“算了，看你笨得那啥樣，姐姐幫你忙，不過你得記住姐姐的功勞，案子破了發獎金要分給姐姐一份。”
拍拍腦袋，沈攀啞然失笑，自己大概是腦子短路了，這些用得最熟練的東西反而是懵懂了，真是活該被彭小木敲詐：“沒問題，有獎金的話分成三份，我們三個人一人一份。”
沒多久，彭小木洋洋得意的把手機往沈攀面前一遞：“咯，這不是嗎，自己去找去，看看那幾張照片才是你要的。然後我下載下來你拷貝到電腦上就可以放大看得更清晰了。”對好友的自告奮勇，周珊樂見其成，她笑著小口的品著沈攀給了加了糖加了奶的咖啡，沈攀知道她的口味，味道調配得剛好，女孩很喜歡。
這是一個網路上商山本地的論壇，彭小木開啟的是一個很老的貼子，裡面全是航拍的照片，沈攀的確能用上。他欣喜若狂的對照著大腦裡記憶的大概方位在那些照片中一張張的仔細搜尋，沒花幾分鐘就找出來原來的爛河灘。
其實都不用拷貝到電腦上，手機裡照樣可以放大，沈攀看得很認真，時不時的還停下來皺著眉頭想上一想。對面，兩個女孩又開始咬耳朵，今天周珊表現很奇怪，她一會兒就推推彭小木，要不就捂住彭小木的嘴不讓她說話。
虧得沈攀一心埋在手機裡去了，否則看見這些個葳蕤畫面不得又流出口水。
“呆子，還沒看完吶，你是打算就這麼一個人研究這些老照片，把我倆扔在這裡不管了嗎？”忽然，彭小木一把搶過手機，瞪著沈攀皺起了鼻子：“你已經看了足足半個小時還沒有看夠啊，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麼找不到女朋友了。你要都是這樣子的話，哪個女孩會樂意陪著你喲。”
“小木，別亂講話。”周珊歉意的對沈攀點點頭，然後又捂住了彭小木的嘴。沈攀訕訕的笑了笑，他肯定不會生彭小木的氣，而且他還得感謝彭小木，一來人家幫了他的大忙，二來彭小木的確也提醒了他該關注周珊了。
“身體沒問題吧，珊子？”沈攀先前就注意到，周珊下車的時候只杵了一根柺杖，要知道昨天去龍王廟玩她都是雙柺傍身：“醫生究竟怎麼說，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在醫院多住上一段時間，畢竟人家的護理要專業許多，比你自己在家瞎糊弄好。”
“什麼瞎糊弄，不就是鍛鍊下肢肌肉力量嘛，警校教的方法不要太多喲。”周珊搖搖頭，放下咖啡，一隻手捏著小勺在杯子裡一圈一圈的攪動著：“我適當的減少運動量不就行了，好了，你也別絮叨了，趕緊的，說你的計劃。”
“暫時沒計劃，下午去一趟戶籍科，我想查查高兵的戶籍資料，找他聊聊，然後拿著照片去現場走一走，看看具體的位置比照片和卷宗的文字描述形象得多。”沈攀搖搖頭，坦誠了自己不算計劃的計劃，說實話，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想到好辦法，只能是老老實實按規程走一步看一步。
“高兵？你不會說的就是那個十五年前被當做嫌疑人的汽修廠技師吧？”周珊驚訝的看到沈攀在點頭，女孩琢磨了一下，也對，反正沒有特定目標，從以前的人入手也不錯，至少高兵對十五年前的事情應該很瞭解，畢竟他是被抓回局裡審訊過好幾天的。
“行，我和你一起去，反正我也需要鍛鍊，大不了你陪著我走慢點，權且算是我的保健男護士。”周珊揮手叫過服務員，點了三客套餐，在醫院鬧了那麼長時間，她感覺餓了。
吃過飯，把彭小木送到醫院，那邊的出院手續還沒有理清，有些賬需要結算，就交給她了。約好了彭小木忙完給周珊打電話，沈攀掉頭駛往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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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籍資料很好查，前後花的時間恐怕還沒有沈攀上下樓時間多。拿著高兵的資料，沈攀慢慢的下樓一邊看著：高兵，男，四十二歲，已婚，家住商山市路東區九號一棟二單元三零五室。曾經因 輪 奸 罪入獄八年，七年前出獄，自己開了一家汽修廠，汽修廠位於商山開發區東環大道二號。
因為是刑滿釋放人員，所以戶籍上給出的內部資料比較詳細，這是不對外公開的資料。實際上，每一個刑滿釋放人員在警方內部都有登記，甚至有些惡行大一些的刑滿釋放人員還得每年去轄區派出所報道，不能隨意離開本地，就算的確因為特殊原因需要離開本市都必須提前去給派出所打招呼。
下樓上車，打印紙扔給周珊，沈攀問道：“先去現場還是先去找這個高兵聊聊，你說？”
“要不先找人吧，現場擺在那裡又不會飛走，隨時去都可以的。”周珊捶了捶腿，腿部稍稍有點痠麻，這是正常現象，醫生說過，不需要緊張。
“那就去開發區，高兵應該在廠裡，剛才戶籍上打電話給開發區派出所幫我問了，那邊說這個人挺老實的。”沈攀一轉方向，腳下輕轟油門，越野車躍過減速帶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