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從未見過這樣的行動方式，類似盜賊那般鬼鬼祟祟，卻是那樣的幹練到位，她和姐妹們跟著前面的小氈帽——那是保羅的個人興趣，在巷子之中穿梭往來了半個多鐘頭，以至於讓她們都有些喘不過氣了。
最後，保羅在一間不起眼的木屋前停了下來，掏出了鑰匙在解鎖，她們才能稍稍鬆口氣。木屋頂的積雪似乎把這間屋子壓的咯吱作響，外牆也如其他人住所一樣，被拔的只剩薄薄一層。
“進來吧。”保羅在裡面招呼道。
卡莎和蒂娜左右攀著蘭花的胳膊，似乎在抗拒進入這不明的空間。姐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如果眼前的男人只是貪圖她們的色相，蘭花覺得吃完麵包，還是有那個力氣伺候好他的。可總有那麼些變態，藉著這疏於管理的時期，恣意妄為，燒殺劫掠，有夜鶯姐妹已經被這些畜生先奸後殺了。
保羅的面龐很年輕，而且透露出朝氣，不過在鶯巢生活的女孩們可不會那麼輕易相信人外表帶來的虛假資訊，她們已經見過太多外表看起來正人君子實則禽獸不如的人了。
不該進去，蘭花是這麼提醒自己的，然而屋內的保羅卻完全有過多的搭理她們，就像是邀請老友入屋那樣隨意，甚至能見到他在屋裡倒騰著水壺，往火爐上端。
不管怎麼樣，拿了麵包，就得辦事，哪怕對方是用“請求”的口吻詢問她們的，蘭花決定冒這個險，毅然走了進去。
“那邊有幾套皮草，冷的話可以穿上，火剛生好，還不算暖和。”保羅在屋內忙碌的穿梭，又是燒水又是整理檔案，三位夜鶯你瞧我我瞧你，完全弄不懂這位大爺想要幹什麼。
乾淨簡潔的屋內環境，完全不像是一個傭兵能做到的，蘭花早就從保羅胸前的傭兵勳章那裡得知了他的職業身份，不過與她想象的惡臭與髒亂並存的不同的是，這個自稱保羅.斯託夫的男人，卻有著與他精神面貌相符的紀律感。
那幾套皮草倒是出了蘭花的意外，她驚訝的發現這居然是的狐皮連接起來的高檔貨，而且連接處幾乎細不可見宛如渾然天成，現在布魯惠斯城的黑市裡這樣的皮草至少可以換幾千盎司的麵包，或者是上千的金幣。保羅卻像是什麼不值錢的東西，隨意任她們使用。
比起她的躊躇，兩位姐妹倒是很興奮的撲了上去，立馬披掛到自己身上，那種油水蹭亮的順滑毛皮質感順著她們凍僵的手指慢慢滑下，更是能感受到它落在身上後的厚實與溫暖感。“蘭花姐，你看，狐皮的顏色跟我黑髮很相搭誒。”卡莎調皮的向她炫耀道。
蒂娜則是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這件皮草，發現有了它似乎就不需要裡面掛著的那些破布片了，有了這件皮草恐怕晚上也不用害怕帳篷裡呼嘯的北風會吹的她關節生疼了。
“喜歡的話，拿走就好了，先來喝點水吧。”保羅終於燒熟了雪水，用木杯子將三杯熱氣騰騰的沸水端了過來，“小心一點，還很燙。”
這個送皮草的舉動，直接讓卡莎和蒂娜放鬆了對保羅的警惕，她們正想要把滾燙的液體往凍僵的身體裡送，卻被蘭花忽然擋了下來。
隨之而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蘭花，不僅有自己姐妹的，還有保羅的。不過他立馬搞懂了什麼，從蘭花那裡收回那杯，然後自己喝了起來，“哎呀呀，燙燙燙…”
她們是在害怕自己下藥吧？保羅擦乾了嘴巴，終於讓蘭花打消了對自己的懷疑，並在杯子裡填上新的熱水，給她遞了過去。這沒有辦法，她們這些夜鶯想要存活下去，就必須謹慎，天知道那些畜生會對這些可愛的女孩做些什麼。
“等等…”保羅見蘭花舉起了杯子，意識到了什麼，“我幫你換個杯子吧，那個我剛剛用過。”
蘭花微微一笑，沒有聽他勸說，直接就著喝幹了熱水。喝完還忍不住吐了吐舌頭裡聚集的熱氣。從剛才喝水的位置看來，八成是和保羅剛才的位置一致。
這豈不是間接接吻了？保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望著天花板以緩解尷尬，結果卡莎似乎識穿了保羅的處男身份，調皮道：“我們本就做著伺候男人的工作，這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也許是因為穿著狐皮，又喝下熱水的緣故，或許更多是因為認知到保羅是個好人，三位女孩身心全都放鬆下來，忍不住脫下了內襯裡的破布片，畢竟那些布片在身上掛了多天後又臭又溼，哪裡比得上狐皮接觸的那麼舒服。
保羅見此狀，就更不好意思了，“既然諸位小姐身體也暖起來了，我也說一下我的要求吧，很簡單…我需要你們在關鍵位置當做我的崗哨，為我監視狀況並傳遞信息，當然，這不是免費的，作為回報，每天我都會給你們提供額外的0盎司麵包。”
“真的嗎？”卡莎興奮道，“就只有這麼簡單？”
保羅點了點頭，他無意間看到卡莎胸前白花花的一抹，差點沒暈過去。
“那，你不會需要我們…”蒂娜欲言又止道。
“不需要，我從頭到尾都不會碰你們半根手指，同時，如果你們有生命危險，也可以來尋求我的幫助，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儘可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聽罷，蒂娜也忍不住要露出笑容的表情。
有吃有穿，還不需要接客，更重要的是保羅提供了現今最為寶貴的東西—安全，按理來講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心動的了。可蘭花不似兩位姐妹那般天真，她低聲道：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一定要挑我們呢？我是說…我們只是毫無用處的夜鶯，既沒有戰鬥能力，也無勞動能力…如果您需要我們的肉體，我們大可侍奉您，可您說了，那都…”
“沒錯，我不需要。”保羅腦海裡一瞬而過他和眼前這三個夜鶯纏綿大戰的幻想，這是所有他這個年紀的青年都有的正常想法。不過作為職業軍人他很快掃清了這些歪念頭，他再次強調：
“但同樣的，你們也不得把跟我有關的訊息透露給其它任何人，否則我也不會客氣的，知道了嗎？不過，你們可以先考慮一下。”
這才是正常的做法，蘭花終於放下了吊墜著的心，如果保羅什麼都不謀求，只是當好人，反倒會讓人覺得他在貪圖什麼，既有任務又有懲罰，雖然聽得出這個跟她們一般大的青年十有八九不會真的來什麼“不客氣”，不過這還是證明了他比想象的要靠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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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們對於新工作似乎有些無可適從，同時又有些興奮，在出事之前她們隨便接個客人就有幾百盎司麵包的酬金，本不應該被這種繩頭小利所吸引。可現在她們除了被欺壓和玩弄，再無其他用處，保羅的這份工作對於生存慾望強烈的她們來講，就相當有誘惑力了。她們嘰嘰喳喳討論的時候，保羅順手翻看了門口雪地裡的簡信，上面是隊長傳遞給他的新任務。
【想辦法潛入議會控制區，我們需要得到賽夫子爵家的狀況】
這是要讓自己潛入貴族老爺們的地盤嗎？真是頭痛，保羅很清楚那些巡衛和衛兵們有多麼難纏，稍有不慎他們就會格殺任何膽敢覬覦議會區域的不法分子。強衝基本是沒戲，暗闖機率也不大，畢竟保羅認為自己在潛入這門功課上做的還不是很到位。
“我和姐妹們商量好了…同意接受您的工作”蘭花她們終於結束了鳥兒般的嘰喳，答應了保羅的工作。
望著三個女孩，保羅突然想到了什麼。
“好的，但我有一個非分的請求，希望你們能答應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