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椅子隨著巨大的衝擊力而四分五裂,滾滾木屑伴隨著飄灑在空中的紅茶,比利的這間會議室的寧靜被打破,變得無比混亂起來。
受襲的是萊蒙所坐的位置,比利用雙手擋著面前飛濺過來的雜物,從指間卻看不到那個亂糟糟的男人被砸成肉餅的模樣。彷彿他根本不存在。
他的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個女人,堪比最高級絲綢的銀髮散落在椅子的靠背頂端。順著上去,則能看到一張飽含了創世神偏心的美麗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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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鈴蘭穿著的是一件過膝的超長厚重連衣裙,整個人的身形都隱藏在其中,外露的雙手都戴著巨大的手套,唯獨臉和髮色能夠顯示她的身份。
攻擊萊蒙的自然就是玥芙了,火狐女僕拳頭直穿整個木製沙發,她保持著拳頭落下的姿勢,臉上則表現很謹慎,因為無論是視覺還是觸感,她都沒能將萊蒙.派一擊致命。
要知道她剛才可是站在房梁上,藉著重力落下的速度遠超人類可以反應的極限。這樣都被躲開,只有一個解釋,萊蒙早就知道上頭有人,提前做出了規避。
“很敏捷而且眼熟的身手,讓我懷疑他真的可能跟那個男人有關係了。”鈴蘭偏過頭,看著正滿頭大汗的比利驚慌的俊臉。
仔細觀察一下的話,可以看到萊蒙正悠閒的站在左側,剛好是碎成一團的沙發能夠跳躍過去的距離。雖然他好像滿不在意,但從他的眼中已經能隱約的察覺到了一種類似貓科動物的警覺。
玥芙沒說話,緩緩站起神,看上去有點生氣。
“女僕小姐,別這樣看我,一個伯爵無端端在這裡喝茶,而且沒有其他人,腦子轉快一點都會覺得情況不對的。而且,你最好護理一下自己的秀髮,因為我在桌子上找到了這個…”
他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捏著一根雖細尤紅的毛髮,正是從玥芙身上脫落的。
沒想到玥芙隱藏很好的氣息,卻因為一根毛髮而被察覺到了。
玥芙的進攻姿態並沒有讓他增加更多警惕感,萊蒙反而轉向了比利後面,準確來說他面向的是鈴蘭這邊。
“到底是什麼理由?我只是問了一句您的動機,就要下這麼兇狠的殺手?很值得深思。”
比利偷瞄了一眼鈴蘭的表情,這個被他當成錢莊使的脾氣很好的銀髮姬平日裡那種悠然悠哉的態度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與其女僕一樣謹慎的表情。
玥芙可不像主人鈴蘭那樣能人,輕吟一聲,舉起拳頭就衝向萊蒙。這一拳看似軟飄飄的,實際蘊含了能夠擊碎一頭龍獸額骨的力度,完全不亞於剛才從天而降的那一拳。
玥芙不僅僅是頂級的魔獸,精研東方武術的她也是極為出色的格鬥家,而且更是懂的鬥氣的那種。天生的火系魔力與鬥氣混雜後,造就了她既有魔法的破壞力又不失戰士的敏捷以及戰鬥嚴謹。
可這揮出去的一拳就像是新手似的,不多不少剛好從萊蒙耳邊擦過。彷彿她留了情,而不是因為憤怒想要一擊必殺。
顯然當事人也沒料到為什麼好好瞄準的一拳卻差了這麼多,完全不像是個老道的格鬥者。對於力道、準度的控制她一向都挺自信的,頭次遇到這種離奇的狀況。
萊蒙看了一眼旁邊的拳頭,然後又看向玥芙。
感受到危機的存在,玥芙立馬後跳,這是格鬥家的本能所趨,她有種一旦陷入纏鬥就會發生不妙事情的預感。結果這個舉動,令萊蒙臉上露出的神態像是在替什麼感到極為可惜。
“女僕小姐,沒必要這麼怕我的,那一拳直接橫著往我腦袋上砸一下,我可能就死了。”
格鬥家都是寡言的,玥芙不可能天真到這麼容易就信她的地步。
“退下吧玥芙,對方的戰鬥模式很詭異。”
看清了萊蒙戰鬥的本質後,鈴蘭斷定這不是玥芙好對付的敵人,適時勸退了玥芙。畢竟她不想這個忠誠的僕人收到太多的傷害,就像當時喚醒時那樣。
“可是!”
沒能完成戰鬥任務的屈辱在玥芙內心徘徊著,這種感覺在錯失第一擊後隨時間而推移而變得愈加明顯。為什麼會打不中那個男人,是反應快身體敏捷嗎?不,她活動了一下拳頭,細細品味著剛才被偏過去那時的每一秒。
就像是有什麼引導著她全力灌注的拳頭,往那個男人的耳邊偏去。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因為怎麼會有什麼東西剛好在她出拳的時候出現呢?
“這就是你能夠這麼肆無忌憚殺人的緣故嗎?”
鈴蘭的聲音中斷了玥芙的的思考,她現在的表情已經恢復往日的優雅,與旁邊故作鎮定卻被額角汗珠出賣的比例形成鮮明對比。
“不不不”萊蒙笑了:“你們沒有這麼膚淺,殺人?你們根本不關心這個。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關心的應該是到底我想要幹什麼,或者我要什麼,以及我跟瓶果.派是什麼關係。那些倒在我跟前的人?你們真的會關心嗎?真的會關心嗎?不,你們不關心!”
“當然關心!”一直沒發話的比利義正言辭道:“我作為布魯惠斯城的議會書記,有權而且也有義務要保護我的人民,懲罰你這個殺人狂魔。”
萊蒙一下子瘋了,猛拍大腿像羊癲瘋發作似的狂笑起來,彷彿比利的話是個極品笑話。
“…保護人民?”調整了一下情緒,萊蒙接著說:“保護人民的方式,就是綁架他們?還是說任由其它你們所允許的罪惡在城裡蔓延這種做法?”
鈴蘭毫不留情的反駁:“如果你想要正義,大可不必透過這種手段,更何況,你也與正義掛不上邊,只是單純的殺人狂魔而已。”
一根長長的食指無禮的朝向了鈴蘭,它來源於同樣囂張的萊蒙:“大家都一樣,都是透過殘害他人性命達到想要的目的,只不過你們透過的是看似合理合法的手段罷了,你們比我更清楚貧民區是什麼狀況,就算是外面的一般民眾之中,因為你們這些大人物的跋扈,冤死的又有多少呢?而且我要強調一點,我可沒有殺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議會一度認為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傢伙可能是個身手高強的正義使者,如果單純從萊蒙到現在的言論和做法,的確也有這種趨向,不過直面了他後無論是鈴蘭還是比利都覺得這個傢伙另有所圖。
尤其是比利,這次與萊蒙的會面,其實是由鈴蘭引導進來的。她可能本身只是想看看會有什麼收穫,結果當這個男人提到讓比利去深究她背後的動機,這似乎戳了她的敏感點,立馬令自己的手下痛下殺手,這點比利不可能不留意到。
雖然早就知道她有很多秘密,但沒想到她忌諱到這個地步。比利已經覺得,眼前這個瘋子一樣的傢伙,或許是個不錯的攪屎棍,至少讓他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但嘴頭上該說什麼,比利還是懂的。現在最好就是在鈴蘭和對方打起來前,趕緊拉開雙方。
“請離開吧,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而且您遲早會被抓到的,我發誓。任何踐踏帝國法律的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看樣子我是不太受歡迎。”就如玥芙忌諱他一樣,他也暗暗對這個漂亮的紅髮女僕的戰鬥力而感到吃驚,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他覺得比利這句話很有意思,便這麼說:
“但容我多嘴一句,按照帝國法律,您和您那些同僚,早就死了一萬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