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留意到了一件怪事。
所有有關萊蒙.派的目擊者的證詞,對他個人相貌的描述有著相當大的出入。既有人說他身寬體胖,又有人說他骨瘦如柴,甚至有人說這傢伙是個女人。
從那些四散的賭徒那裡,比利得到了一樣的回答。
(是幻系法術嗎?)
薔薇不在的時候,比利習慣去完成沏茶這樣的家務。他將燒的滾燙的熱水倒入印有布魯惠斯城徽的茶壺裡,潔白的東方瓷器內盛有少許昂貴的紅茶葉,隨著熱水的衝燙而散發出濃郁的馨香。
歷史上有許多種族擅長迷幻類的術法,人類中也有鑽研這個方向的專家,麥基客告訴他,哪怕是傳聞中最擅長迷惑人心的妖精,也不能達到如此廣範圍的影響,因為每個賭徒形容的萊蒙.派各不相同,沒有任何相同點。
**雖然空氣流動性不好,但空間也算龐大了,靠藥物之類的實現這點也是不現實的。
得不到任何答案,比利敲了敲略微發沉的頭。心想自己真是閒的蛋疼,為什麼要替安愛爾博那個蠢貨來思考這些問題,明明這是他的本分活。
書記就應該好好關注一下城市整體層面的發展,而不是這樣一個案子。
浸泡久了後茶水變得過濃而導致苦澀難以入口,所以比利只是沖泡了一下就把壺內的液體引流出來,比利吹了幾下後小眯了一口,不愧是上好的怒江紅茶,那無味的熱水已經變成了相當出色的茶水。
還沒等眼前茶杯內的熱氣在眼前消散,對面空著的位置上已坐上了個人,而且還是個正意味深長對著他笑著的男人。
沒有任何證據,可比利就是有種固執的認知,眼前這傢伙是萊蒙.派。他並沒有因為這個手段殘忍的殺人犯的出現而變得慌張,既然對方都有能力神不知鬼不懼來到他面前,要殺他也是分分鐘的事情。既然沒動手,說明還有的談。
“比利.奧斯曼先生,請原諒我的不請而來。”
“想必您就是那位鬧得大家人心惶惶的萊蒙.派先生了,要喝茶嗎?”
這純屬客套性質的詢問,比利本以為不會得到否定的答覆,結果萊蒙.派歡喜一笑,回道:
“好啊,為什麼不呢?”
既然問何不喝茶的是自己,比利雖然不情願將這昂貴的茶葉與這個傢伙共享,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從旁邊的茶桌上拿過杯子,將更多的熱水衝入茶壺。衝好了給萊蒙.派的那份。
這個過程中,他考慮過用毒,不過眼下找不到這種東西。
“說實話,我欣賞不來茶這種東西,苦澀又不刺激。”
只是淺淺酌了半口,萊蒙.派就皺起眉頭放下了茶杯。
比利心裡罵了句鄉巴佬,然後自顧享受起芬芳的茶香來,眼睛則一直在萊蒙身上徘徊著。想要拼命把他的身姿印刻在腦海裡。
看起來不算太年輕,但也未到0歲的那種成熟,不過卻有種格外的老成。寬闊的額頭,看似凌亂卻打理有致的額髮,將那雙似乎什麼都關心的眼睛尤為的凸顯出來,他的五官長得不難看,甚至有些帥氣,硬朗卻不失人文的氣息,但即使是男人也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危險的氣息,所以他勢必不會招致女人的喜愛。
“有個問題,正好我在思考,正好您來了,說不定能解答一下。”
比利也被自己不經大腦的問題給嚇到了,不過他裝作沉穩的繼續喝著紅茶。
褐色的液體以很慢的速度流淌到他敏感的舌頭上,然後滑入食道。
萊蒙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看似價格不菲的禮服,像個真正的貴族那樣很有禮貌的擺出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回道:
“請吧,喝了您的茶,我覺得我是有必要回饋您一些東西。”
這大大出了比利的意外,不過既然萊蒙願意回答,那麼也沒必要客氣了,便開口:
“我現在看到的,是您的正面目?”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萊蒙笑呵呵的做出了令比利意外的答覆。
比利突然覺得跟這個男人坦誠相待,收穫或許會更大,便鼓起勇氣繼續問:“所有彙集到我這邊的訊息,關於您外貌這塊的,都不盡相同,是什麼原因?”
“暗示,這個答覆你滿意嗎?”
這可能關係這個傢伙的底牌,比利也沒想過對方會如實回答。而且這個答覆還挺能說服他的,在他不算太漫長的人生中的確有聽說過某些依靠手段將其他人意識引導成想要方向的例子。不過依靠心理暗示這畢竟還屬於一個傳聞,而非親眼見過的事務。
就算萊蒙表現的再配合,比利也認為不該去追究是用何種方式來做到暗示的了。一時間也不知道繼續問些什麼好。
總之對方不太像是來殺他的,雖然他下手的確蠻狠的。
“好奇我來的原因?大人?”
萊蒙看比利不說話了,安靜使他感到了不習慣,便主動開口。
“願意說的話,給我說說看吧,我覺得我還是挺好說話的一個人。”
他剛說完,萊蒙臉僵硬著搖搖頭。
“您平日裡滿嘴胡話太多了,所以我也不清楚該不該信您,不過我還是得問問,紅之智慧…您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什麼?紅之智慧怎麼了?”
比利裝出傻傻的樣子,彷彿沒聽懂萊蒙話中有話的意思。不過他內心則變得慌張起來,雖然沒有明說,但好像萊蒙對他在計劃對付紅之智慧這件事是知道的。
(是鈴蘭的人?)
這不怪比利這麼想,哪怕是薔薇他都沒有透露任何相關訊息。如果萊蒙是鈴蘭的人,那麼就合理多了,至少鈴蘭.狄美拉對扳倒那個組織是很上心的。
不過這引來的問題就更多了,鈴蘭如果真需要知道進度,那麼大可直接問比利,派人去殺一大堆人,甚至危及她投過錢的產業,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還是回到起點,最相關的還是與瓶果.派有關。
“您既然知道這件事,也應該清楚,那不是一個好對付的物件,兩種藥品使他們處於上升期,圍繞他們的利益集團太多了,連我這個議會書記都不敢輕舉妄動,就知道他們能耐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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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認為當下與這個男人聊聊,百害無一利,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便如實答道。
萊蒙嘆了口氣,十分失望的慵懶說:“不不不,您想要做什麼,是一定能做到的。”
“這可不好說。”比利疑惑了,萊蒙為什麼會這麼說。
“為什麼不?最大的問題是您是否願意接受幹掉他們後的後果,不是麼?”
“你是說我有所保留?”比利有些不開心了,這傢伙就是嫌他不夠拼,不過這個萊蒙又懂他什麼呢?作為本地最高的長官,如果做什麼事都像個青春期的男孩那樣魯莽,那還得了?
萊蒙眼見比利稍微有了點情緒,裝出安撫的樣子輕聲說:“比利先生,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我看來,您因為過於安逸,而缺乏了深究本質的那股鑽研勁兒,您應該聯合現有的力量,從所有難題的背後去解決這一切。”
自認為說話算隱晦,轉彎夠多的比利,第一次遇到了個比他說話還難懂的人,思考片刻,未果,便實誠的問:
“什麼意思?”
“您只看到兩種藥物可能會影響統治,可您想過沒有,這兩種藥物到底是怎麼來的?還是說,您壓根就不敢去深究這件事?”
服了,比利服了,這人看他還是看的相當徹底的,他承認自己是不敢深究這件事,但他以為這只是不重要的事,幹掉紅之智慧自然會知道。不過這個有點神經質的傢伙提醒了他,也許幹掉紅之智慧過程中需要先知道兩種藥物的來源。
“有什麼建議嗎?”這次,比利是真心向萊蒙請教的。徹底忘了這人是個隨時能夠取他性命的狂徒。
“先從您的盟友下手,問問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如何?”
萊蒙這麼說的時候,用的是“她們”這個有性別指向的代稱詞,這讓比利眯起了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