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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恩威並施

羅賓帶著德奇返回城堡,順帶看了眼士兵們的訓練進度。在阿格裡兢兢業業的帶領下,士兵們還在操練著。只是阿格裡的威信不高,士兵們看起來不太信服他,精神面貌有些懶洋洋的,見到羅賓過來,才趕緊認真起來。羅賓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然後命令士兵們集合。他將阿格裡拉到身邊,大聲的宣佈道:

“從現在起,我正式任命阿格裡為你們的訓練官。之後你們每天得到的獎勵,將很大程度參考他的意見。如果阿格裡向我報告,有人忤逆了他的命令,那麼該有的懲罰一樣也不會少。”

士兵們聳然動容,忍不住開始議論紛紛。領民被直接提拔成軍官,是不合常理的事情。而且在領民階級裡,阿格裡也算是窮困的。羅賓等到士兵們重新安靜下來,才皺著眉頭說道:

“我有允許你們講話麼?現在是訓練當中,沒有命令,就要保持安靜!今晚的肉減半,當做給你們長長記性!”

“我就知道每天給肉吃是騙人的。”

有人低聲的咕噥,讓士兵們有些騷動。羅賓冷哼一聲,直接指著嘀咕的人說道:

“你可以回去了,我不需要不聽命令的士兵。”

“啊?”

“阿格裡,把他趕出去,今晚他的肉歸你。”

士兵愕然,而羅賓根本沒有多嗦的打算。他下達完命令,然後把目光盯到了阿格裡的身上。羅賓欣賞阿格裡的老實本分,但不喜歡沒有擔當的下屬。這是他給阿格裡的上任考驗,來測試阿格裡對命令的服從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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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阿格裡對爭鬥極為不擅長,甚至是厭惡。他的生活方式向來謹慎小心,總是盡力避免跟別人發生衝突。在羅賓的凝視下,阿格裡如坐針氈。他一時間本能的想要退縮,但眼前又浮現出昨晚女兒在吃到肉後,滿臉幸福的表情。

一秒間,阿格裡的臉上浮現出種種掙扎。他驚訝、茫然、惶惑、猶豫、最後歸為堅毅。事到臨頭,在羅賓的施壓下,阿格裡沒有退縮的餘地。為了保住工作,為了能讓自己和女兒都吃到肉,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迎難而上。

“安傑羅,你、你出去。”

阿格裡用盡力氣的開口,執行羅賓的命令。士兵安傑羅楞了一下,陡然露出暴怒的神情。不過羅賓和迪蘭特就在邊上,安傑羅並不敢做什麼。他狠狠的瞪了阿格裡一眼,就丟下木杆,大踏步的離開了。

在阿格裡的背後,汗水已經把衣服給沾溼了。羅賓冷淡的掃視了一圈剩下的士兵,然後向著噤若寒蟬的他們說道:

“記住,你們是士兵,聽從命令是你們的天職。在我的手下,只要你們做得夠好,就會得到獎勵。反之,我也會嚴懲你們。永遠別忘記是誰在給你們飯吃,也別忘了你們住在黑日領。”

恩威並濟是種常用的管理方法,可以用來儘快的樹立權威。如果換草根點的說法,那就是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羅賓沒有時間用來慢慢建立人望,所以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他把阿格裡拉來分擔仇恨,也算是逼著阿格裡交投名狀,讓他徹底站到自己這邊來。

十分鐘後,羅賓和威廉爵士在書房裡坐了下來。威廉爵士有些緊張的把手指在桌面敲打,預感到自己的腦細胞又要死傷慘重。所幸羅賓沒有討論什麼高深的問題,他只是關上門,小聲的向威廉爵士問道:

“威廉大叔,咱們領地裡的鐵匠德奇可靠麼?”

“唔?”

“你能不能拿捏得住他?”

“沒問題,他的家人和財產都在領地裡,絕對沒法跑。”

發現羅賓是在詢問區區鐵匠的事情後,威廉爵士松了口氣。他把德奇的背景跟羅賓說了一遍,跟迪蘭特說過的基本一致。羅賓抬手托住下顎,思索了幾秒鐘後說道:

“看來還是不太靠得住。可惜沒有其它的人選,只能暫時先用他了。”

威廉爵士很是不解,身為領主,他一言就可以定德奇全家的生死,靠不靠得住又有什麼關係?這種不以發展眼光看問題的心態羅賓很熟悉,當初他剛踏上社會的時候,也喜歡靜態的看待問題。為了提升威廉爵士的重視程度,羅賓說出了有關炒鋼法的事情。

炒鋼法是天朝古代的鋼鐵製造技術,能用簡陋的器具,煉出質量和產量都比較高的鋼鐵來。威廉爵士聽得自然是一臉懵逼,但至少能理解羅賓說的‘鋼鐵產量翻十倍百倍’是什麼意思。他無言以對,發現自己真的只能高舉雙手喊666。

媽耶,製鹽術還沒搞定,您又要搞鍊鋼?豐饒之神是不是你們家出來的小弟?動不動就要把生產量翻幾十倍是什麼鬼?

在威廉爵士的眼中,羅賓散發著種田民族的耀世聖光。有眾多的事例在前,這回他是不會再懷疑羅賓是在吹牛逼了。漸漸習慣被震驚的威廉爵士冷靜從容,著手與羅賓解決實際問題。羅賓告訴威廉爵士,發展炒鋼法需要德奇的合作,那麼如何確保德奇對黑日領忠誠,就是最大的難點。

眼下的德奇自然不值一提,但等到黑日領源源不斷的產出鋼鐵,滿足自用後外銷出去,那麼就會有人來探究是怎麼回事。到時候作為鍊鋼產業的主事人,德奇的身價會千萬倍的增長。對他來說,哪怕拋棄所有的家產跳槽,都不是不可以。會有人願意出重金購買德奇的技術,足夠他一生無憂。

假如德奇是阿格裡那樣的性格,羅賓就不太擔心了。只要不虧待老實人,一般都不會出問題。但德奇的背景複雜,曾經當過山賊為非作歹。這樣的人羅賓不知道該怎麼把控,所以特意來找威廉爵士商量。畢竟威廉爵士是前傭兵頭子,跟惡棍打交道的手法早已熟能生巧。

搞清楚羅賓的問題後,威廉爵士簡直想要仰天長笑。被智商碾壓了這麼多回,終於輪到他反撲一波了。威廉爵士拍著胸脯打包票,收拾德奇的事情他能妥妥搞定。然後威廉爵士派人去把馬德林請來,笑吟吟的問道:

“你那個讓人唯命是從的法術還能用吧?”

對情況一無所知的馬德林瞥了邊上的羅賓一眼,神情驚恐的說道:

“這……不妥吧?”

馬德林還以為,威廉爵士瘋了,要他施展法術把羅賓控制起來。這兩天相處下來,馬德林是打死都不敢對羅賓動手。否則的話,萬一羅賓和蜜庫真是術士家族的人,那麼事後被追究起來,能夠安安穩穩的死掉,都算是馬德林的運氣了。

在法術的領域裡,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辦法多得是。馬德林的老師就曾經把仇人的靈魂抽出來,投入下層地獄。那樣的下場比死要慘烈億萬倍,馬德林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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