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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永不結束的法術

羅賓的睫毛微顫,隨後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草地,這是個好兆頭,說明赤炎歌者女士沒把他嚼了。但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似乎又像是受了重傷。羅賓抬手摸索了一陣,沒有發現骨折。於是他翻過身,費力的坐起。

一條明顯的痕跡從十多米外的斜坡上延伸過來,直達羅賓的屁股下面。沿途大片的草和灌木被壓倒,幾處暴露出來的土地上有摩擦過的痕跡。看起來應該是羅賓吃了重重一擊,然後連蹭帶翻滾的摔到這裡。

在痕跡的另一端,一名有著湛藍色長髮,瓜子臉,五官秀美的少女正跪坐在地上。她穿著露肩緊身的白色上衣,黑色綠邊的百褶短裙。再加上長筒襪和圓頭皮靴的組合,看起來清純靚麗,氣質超然脫俗,彷彿降臨人間的天使。只是少女的神情茫然,眼中隱隱透漏著彷徨和無助。

“嘖,tda式樣的初x,為什麼穿著lat式的衣服?”

羅賓打了個響指,不無遺憾的抱怨道。二次元的女神現身在三次元,相似度只剩下百分之九十。美則美矣,但還是免不了有些遺憾。當然,看在等身手辦帶自帶恆溫功能的份上,就算是完美主義的死宅,眼下也是可以通融的。

拽根,fallingmy heart!

當羅賓感動到熱淚盈眶時,少女循聲抬起頭,望向羅賓的目光中陡然迸發出殺意。她尖叫一聲,躍起衝向羅賓,但又腳步踉蹌。羅賓打了個激靈,不顧疼痛的爬了起來。出於慎重,他擺出格鬥的架勢,於是少女一頭栽倒,順著草皮滑過羅賓的身邊,一直到斜坡底下才五體投地的躺平。

“呃……赤炎歌者女士,你還好嗎?”

羅賓尷尬的收手,向著山坡下大喊。於是少女抬起頭,頂著滿頭的雜草,珠淚盈眶的狠瞪過來。羅賓果斷的仰角四十五度望天,吹起了口哨。少女則用力的哈了幾口氣,見到沒有龍炎噴湧出來,才放棄般的趴回草地上。

死一般的寂靜,連風都停了。尷尬的氣氛維持大概有三分鐘之久,少女才滿懷不甘的說道:

“我認輸了,人類……不,龍魂使。你用的是什麼法術?是傳說中的馴龍術嗎?”

“……”

“我們做個交易吧,如果你放我自由,我就給你能買下一個王國的財寶。光是黃金,就足夠用來搭建一座城堡。”

“……”

“哼,還不滿足嗎?真是貪婪的人類。你是不是想要力量?雖然法術對你沒有價值,但附魔的刀劍盔甲呢?我有半神泰坦遺留下的神兵利器,你想不想要?”

“……”

“難、難道你想跟我簽訂靈魂血誓契約?”

“……”

少女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一次比一次咬牙切齒。羅賓全然不為所動,只是神情變得逐漸趾高氣昂起來。看來龍不會談生意啊,連追漲殺跌都不懂。這種跳樓大甩賣般的一次次退讓,不就是說明你沒有談判的底氣,我可以為所欲麼?

於是當少女再次抬頭,送來窮途末路般的憤恨目光時,羅賓咳嗽了一聲。他整整衣服,義正言辭的說道:

“赤炎歌者女士,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身為末裔的龍魂使,我只是信守諾言,沒有其它的想法。請問現在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出了什麼紕漏?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隨時願意效勞。”

“你說真的?”

“我沒必要撒謊。”

我只想把你騙回去的,當真人手辦供起來而已。在這個貧瘠的世界上,等身手辦就是絕世瑰寶。別說什麼武器財寶,就算拿神器來換也是免談。

帶著不可告人的念頭,羅賓浮起溫文爾雅的微笑。他滑下山坡,向著倒在地上的少女伸出手。少女稍一遲疑,終究還是拉著羅賓的手,站了起來。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吸氣,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顫抖。當羅賓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小腹上。出其不意的羅賓如同被巨熊重摑,騰空摔了出去,耳邊傳來少女的怒罵聲。

“騙誰啊?你這個連靈魂都黑得發紫的傢伙!”

這就是跟龍精神連結,坦誠相見過的後遺症。羅賓就地翻滾,躲開當頭踩下的一腳,百忙中還望了一眼。嗯,藍白條紋的,還原度真高,給賣家五星好評,點一百個贊。他從容的坐起,看著差點又平地摔的少女,決定改變交涉策略。

“嘿嘿嘿嘿,那麼你想怎麼樣呢?你連這具身體都還沒適應,難道以為能對付得了我?”

說話間,羅賓伸手從側面撥開少女揮來的拳頭,順勢一帶。於是少女不由自主的失去重心,整個人頭下腳上的摔了出去。從落地聲來聽,這下摔得不輕。她默不作聲的躍起,再次衝向羅賓。羅賓輕描淡寫的故技重施,用基本功級別的拳術把少女玩弄於股掌之間。

當然,疼在他心底。這具等身手辦不知道強度如何,怎麼看都像是矽膠質地的,可別摔壞了。

不到一分鐘,少女就趴在地上,不動了。邊上的羅賓擺著黃飛鴻的架勢,發出李小龍的吆喝聲。確定少女沒有繼續攻擊的意願後,羅賓松了口氣。他拍拍衣服上的灰,說道:

“不跟你玩了,我還有事要忙呢。話說這裡是哪兒?你是怎麼把我弄過來的?”

少女沒反應,羅賓只好走了過去,蹲下身,伸出手指,有些擔心的戳了戳少女的背,說道:

“問你話呢,裝什麼死?你火也發過了,該冷靜點了吧?這裡荒郊野外的,只有你和我。等到天黑,野獸出來,難道你想變成第一條喂了狼的龍麼?”

“我、我是用跨晶壁召喚術把你拉過來的,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沒法回去。你快點幫我解除終極變化術,否則我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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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氣盡折的少女抽抽噎噎,哭得梨花帶雨。看來龍受了委屈,挨了打,反應也沒比人類差多少,這是個好跡象。

此刻太陽西斜,離黃昏已經不遠。少女說著羅賓聽不懂的話,滿嘴都是符文啊、奧術陣列啊、魔法啊的東西。

對此羅賓不屑一顧,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居然變年輕了。自從精神連結結束後,羅賓的肉體就驟然變得輕快起來。他訝異的找了潭水當鏡子用,發現自己居然回覆了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有這麼好的事,自然是能回去也不回去了。羅賓想了想,決定先找個高點的地方安營紮寨。少女聽從羅賓的招呼,默默的跟著。遇到爬不上去的地方,也會握住羅賓伸過來的手。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打算再鬧了。

黃昏時分,羅賓登上了一座小山頭。他撿了一些枯枝和樹葉堆到一起,用石塊圍好,掏出一次性打火機點燃。身為菸民,在生死關頭自然有這樣的優勢。等到火苗升起,羅賓扔了些枯細枝上去。直到火焰越來越大,他才舒了口氣。

左右無事,只有肚子餓得咕咕響。為了轉移注意力,羅賓決定向抱著雙膝,坐在火堆邊上的少女找些話題。

“那個……內褲露出來了。”

“唔?”

“在我們人類的文化裡,這件最貼身的衣服不能露出來,不然很丟臉的。對了,你真的變不回去了麼?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明知故問。”

少女的目光又變得不善起來,好在沒有動手。她凝視著火堆,過了會才說道:

“在精神連結的時候,我本來是主導方,用夢境締造法術把我們的精神世界串聯到一起。但在進行到虛擬想象,疊加終極變化術的時候,你爆發出來的邪惡精神能量實在太強大,把我的給覆蓋掉了……你真的不是在裝傻?”

羅賓一臉無辜,他聳聳肩,回答道:

“我才剛被你召喚過來耶,連龍魂使都是今天才聽你說的。你覺得我有能力安排陰謀詭計,來算計一條龍?赤炎歌者閣下,不要這麼高看我好不好?壓力很大的。”

“……總之,法術失控了,你變成了主導方。偏偏你又是個沒有能力施法的龍魂使,無法結束法術。對了,你最多也就幾十歲吧?還真是奇怪。那種偏執、扭曲、異乎尋常邪惡的精神力,簡直可以媲美活了幾百年的頂級法師。如果你不是龍魂使,一定可以成為強大的咒法師。”

勞資對二次元的愛天地為證,日月可鑑。那些白活了幾百年,只會閉門自擼的法師算個蛋蛋?

羅賓默默的吐槽,然後問了個最關心的問題:

“法術的持續時間是多久,能夠自然結束麼?”

“終極變化術還有個名字,叫永久變身術,你說會持續多久?”

少女一臉悲慼的反問,於是羅賓也陪著露出默哀的表情。至於內心有個小人在手舞足蹈,大喊歐耶,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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