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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無中

原來懸空天尊、道祖二位並非人類,而是紅塵俗世中一對異種並蒂蓮花,機緣巧合得了天地造化之功,歷經千年才化作人形,之後修為一路精進,直至另外開闢一方世界,做了懸空界的始祖。

他二人早已修出元神,有了身外法身,最初的蓮花身便沒了多大用途,懸空道祖便將其祭煉成了一件法寶,就是一盞並蒂蓮花燈,傳說中懸空道祖的樣貌變化多端,但無論怎樣,手心總是託著這樣一盞燈,十分醒目。

懸空界的凡人敬畏道祖,又喜愛他手中並蒂蓮花燈形狀精巧,便仿製下來,掛在家中,既美觀又實用,還有供奉道祖、祈福求平安的心思在裡頭。

久而久之,成了風俗,一直保留下來,懸空界中,不但凡人家家戶戶懸掛並蒂蓮花燈,就連一些修真門派的山門建築中,也能看到這種燈盞,影響極廣。

因此,聽青衣說起安家客棧中有一盞並蒂蓮花燈,阮、牛二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卻不知道青衣是受了控制,編排謊話,因此猜道:“莫非這盞燈與眾不同?”

青衣借勢答道:“正是這樣,安家客棧這盞燈出自懸空道門,大有來頭。”

阮、牛二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驚訝道:“懸空道門?”

那懸空道門是懸空天尊的道統,懸空界開天闢地第一家修真門派,存在三萬餘年,在這一方天地是毫無爭議的最強勢力。與之相比,阮靈仙和牛玉郎背後的觀瀾劍派就是個不入流的蝦米小門派,別人隨便一個弟子玄孫出來,修為也要強過觀瀾劍派門中宿老。

“不可能不可能,安家客棧那一對窮鬼父女,說起來和我家還有一點點親戚,別人不知道,我會不知道?就憑他們,哪有本事抱上懸空道門的大腿?”牛玉郎直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把手一指青衣,連聲道:“你這小娘皮定是眼花看錯了,要不就是壞了事怕責罰,胡亂扯謊——”

阮靈仙也是不信安家客棧會和懸空道門有關係,但青衣是她的心腹,對她一向衷心不二,從未說過謊話,又由不得她不信了。

倒是牛玉郎幾次三番越俎代庖,繞過她直接教訓青衣,阮靈仙是個要面子的人,心中如何不氣,當即打斷他,冷冷說道:“牛公子性子也忒著急,青衣的話才剛起頭,你好歹讓她說完不成麼?”

青衣受了指摘,眼淚有如斷線的珍珠,撲簌簌地落下來,無限委屈,哽咽道:“青衣自小跟著媽媽,從來不敢說一句假話,牛公子若是不信,我甘願一死證明清白。”

牛玉郎忿忿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你這個丫頭,牛公子說了幾句玩笑話,又何必當真?幹什麼尋死覓活的?”阮靈仙雖然心頭不快,但她做人圓通,斷不肯得罪了牛玉郎,說道:“再說牛公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懸空道門何等威勢,豈是小小的安家客棧能攀附得上的?你怎就敢肯定那盞燈是懸空道的東西?”

青衣這才繼續說道:“當時我唸誦法訣,喚出八門聚魂鎖,誰知這般動作,卻引來一位道人,只用手一指,便將我定住,八門聚魂鎖想要去拿他,反被他一招手,拿在了手中,無論我怎樣默唸法訣,都起不到一點作用。那道人竟似看穿了我的心思,罵我居心不良,謀害安家孤女。他自稱是懸空道門修士,因為當年懸空道祖曾於客棧中駐足小憩,與安家祖先頗為投緣,便留他下來守護安家後人平安。那道人要我回來轉告媽媽,莫要再動心思,招惹安家後人,否則便是忤逆道祖的大罪……”

這番說辭,都是安莘胡亂編排的,她家哪裡和懸空道門有什麼關係,更別說是懸空道祖這等震古爍今的絕代高人了。

太乙豆兵仙冊的秘密斷然不能讓第二人知道,但青衣返回細腰樓又肯定要受到盤問,若是沒個合適的理由,那阮、牛二家豈能善罷甘休,更何況自己還扣下了八門聚魂鎖,單衝丟了這件法寶,那阮靈仙就一萬個要再次來尋她麻煩的,說不定還要引來觀瀾劍派的修士。

她小安掌櫃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得很,在太乙豆兵真法沒有真正突破之前,連阮、牛之中任何一家都應付不了,更不要說他們背後的觀瀾劍派了。

總之都要扯謊,索性扯破了天去,她也知道,越是彌天大謊,看似荒誕,偏偏越能唬人。

懸空界不似前世,這裡是修真仙境,牛鬼蛇神本就是尋常存在,普通凡人有幾個不迷信的?那懸空道祖在傳說之中,就好似前世的觀音大士,大慈大悲,常常變化成凡人,雲遊天地間,扶危濟困,專解民間疾苦。

安莘無依無靠,急中生智,便讓自家抱上了懸空道門這棵大樹,而且要抱就抱最粗的,連懸空道祖都一併端了出來,也是扯起虎皮做大旗,做足了聲勢,才能嚇唬住人,否則的話,只怕這兩家不會買賬。

事實也果然如安莘所料想一般,牛玉郎一聽到懸空道祖的名頭,魂魄險些躥出體外,身子一歪,竟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幸虧被阮靈仙扶了一把,才勉強站住了,顫聲道:“你、你、你——你這分明、分明就是胡說,懸空道祖……懸空道祖……怎麼,怎麼可能?”

阮靈仙臉色也不好看,這話要是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她自然是一百個不信,偏偏青衣是她最寵信的人,能言之鑿鑿說出來,也不由得她不動容。

更何況,那八門聚魂鎖何等厲害,連觀瀾劍派的邱長老都不能收服,安家客棧若不是有強援,她的精心佈置豈能無功而返?

懸空道祖的名頭畢竟太大,青衣做事又是有分寸的,無論如何不能平空扯出如此大的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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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饒是阮靈仙這等精明透頂的人物,心裡頭也有一半信了,但茲事體大,仍有一半不甘心,追問道:“莫非這自稱懸空道門修士的,就是那盞並蒂蓮花燈麼?”

青衣點頭,答道:“那道人說完,便化做了一盞並蒂蓮花燈,放出七彩神光,將我卷在其中,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不知怎麼便是在客棧外面了,媽媽正帶著姐妹們和安家丫頭對峙。我心裡害怕,本想趁亂躲起來,誰知道就被人認了出來,不知道被哪個推到了圈子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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