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眼內世界
耳邊傳來可怕的嘶吼聲，喊殺聲，呻吟聲，痛哭聲，永夜被吵雜的聲音吵醒。睜開眼永夜發現自己在一間土屋內，土屋被大火包圍，茅草砌成的屋頂正在燃燒濃煙滾滾，一面牆壁已經倒塌。
永夜吃力的站起身走出土屋，雙眼還是有些疼痛，看不清身在何處，揉了揉雙眼才看清屋外的景物。
小屋外大火漫天，人影綽綽，到處都是死人，殘肢斷臂散落在四周，慘不忍睹。
“救命啊！”
“殺啊”
“快逃啊！”
“我的孩子啊！嗚嗚嗚...”
有人在呼喊，有人在嘶吼，有人撲向前方，有人從前方逃回，天空中無數人在廝殺，不斷有殘肢斷臂掉落，鮮血染紅天際，血雨傾盆，永夜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這裡發生什麼？”
永夜拉住一個逃跑的年輕人，這個人滿臉驚慌，雙眼充滿恐懼，因為害怕而變得面目猙獰。
“魔鬼，魔鬼來了！”年輕人驚慌的大喊大叫，拼命甩開永夜的手，失魂落魄的逃向遠方。
“魔鬼？”
永夜一驚，不由抬頭望向上空，空中無數人在廝殺著，不斷有人死亡，天空中像是下起了肉雨，破碎的肢體從天空中灑落，同樣不斷有人飛起，呼喊著殺向天宇天空中風雲變幻神光閃爍，有強大的存在在廝殺，各種道則神術交織碰撞，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天宇，餘波所及之處天地變色，大地震動！
“少兒郎，保家鄉，殺啊！”
“為了我們的親人，殺啊！”
“把他們趕出去，殺光他們！”
無數人衝向天宇，無數神虹劃過昏暗的天空飛向遠方。永夜茫然的站在那裡，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他模糊的記得自己應該在一座山洞內，對面坐著一位可怕的老人才對，怎麼忽然又來到這裡？
天空中依然在慘烈的廝殺著，永夜迷茫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該做什麼，無數人投身進去，稚嫩的少年，遲暮的老者，無數人甘願充當炮灰，為身後強者開路，可惜最終所有人都隕落了，無論是多強大的存在，還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都化作血雨散落！
“這就是未來，世界的未來，人類最終要被屠戮殆盡，就算你將來如何強大，也終究難逃這樣的命運”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永夜耳邊響起，永夜一驚，目之所及並無他人，只有躺在地上的屍體和燃燒的房屋。
“人類最終被屠戮殆盡？”
“對，人類終將滅亡，就算你在強大也無法阻止這樣的結局，終究難逃被屠戮的下場！”
“為什麼會這樣？”
“這就是命，人類的結局就是這樣，與其尋覓毫無結果的修行，不如在有生之年與親人相伴，共享天倫！”
共享天倫，可惜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難道還有回頭路嗎！
“不，我不相信！”永夜搖搖頭，眼前的一切雖然如此真實，但是他並不相信，人類的命運不該是這樣，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在可怕的未來，他也不會退縮，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就沒想過要回頭！
想到這裡，永夜的道心更加堅定，他堅信路是自己選的，也只有向前走不會回頭，即使將來的結果真的如此，他也不會放棄。劇烈的疼痛再次傳來，永夜眼前一黑再次昏迷過去。
“皇兒，皇兒醒醒”
“皇兒，醒醒”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永夜真開眼發現原來的情景已經不在，現在他又回到了玄冰國，眼前慈祥的父皇正焦急的望著他，眼中充滿關切！
“父皇？”
“皇兒，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怎麼在這？”
“好孩子，你昏迷數月，今天終於醒了，好，好！”
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永夜不禁感到迷惑，昏迷數月，難道一切都是在做夢？莫北，天尊，難道一切真的只是在做夢嗎？沒有迴音，莫北不在，天尊亦不在。玄冰國，永夜曾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一切那麼熟悉，可感覺卻有些不真實，也許真的是睡得太久。
看著眼前慈祥的父親，永夜不禁一酸，雙眼流下淚水，夢中一別數年，老國王去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今日再次相見永夜不禁心中酸楚。
“皇兒，怎麼哭了？”
“父皇，沒什麼，皇兒想你...”
父子相擁，再次體會到父親的溫暖，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傻孩子”老皇帝疼愛的撫摸著永夜的頭，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水，滿面的慈愛！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該多好！
我心中無憾！永夜心中默默的想著，他知道這一切不會是真的，人生沒有回頭路，只能一直往前走！
眼前的情景忽然一變，老皇帝消失了，一切開始模糊消失不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現，永夜看到這個身影感覺似曾相識，卻看不到他的臉。正在努力想看清楚，這道身影卻突然一步跨出，瞬間來到永夜面前，緊接著一拳打向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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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條件反射似的側身躲開，右手白光大盛一拳打向那道身影，兩拳相錯而過，永夜與那道身影也相錯而過，不經意一撇，永夜看到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上，一雙清澈的眸子。
這雙眸是如此清澈，清澈的向靜靜的山泉水，沒有一點波瀾，又像兩面明鏡，可倒映出世間的一切。這雙眼眸永夜覺得是如此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永夜與那道模糊的身影相錯而過，剛一停住身形只感覺四周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本來只有他和那道模糊的身影存在的白茫茫的世界，開始被紅色的光芒侵蝕，一點點破碎。
終於像碎裂的鏡子一樣，整個白色的世界破碎成無數碎片，那道模糊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雖然看似很長一段時間，其實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永夜又回到山洞裡，面前坐著那個神秘的老人，只是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雙眼。
回過神，永夜只感覺天地間的源氣洶湧而來，澎湃的源氣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漩渦，一起湧進永夜體內。
“突破了！？”
在與老人四目相對間，永夜竟然在不知不覺的突破到了修身境九層天，這次突破的實在很突然，既沒出現雷劫，而且神劫中的那道身影也隨著白芒一起碎裂，消失不見！
“多謝前輩”
永夜向老人施了一禮，回想剛才的一幕，永夜明白是老人對他的考驗，同時也在幫他，從此他道心更加堅定！
永夜向老人施禮，老人依然閉著雙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睜開眼。永夜抬起頭卻看到老人身後的石壁上裂開一道門，門越開越大直到容下一個人進出，才停止。
永夜不禁一愣，不過很快回過神，不管怎麼樣先離開這裡再說。這個老人實在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說不定下一秒他會動手殺人，還是越早離開越好。
永夜走進石門，他腳步剛一踏出，耳邊傳來那蒼老的聲音。
“小家夥，相師一途不好走啊！”
永夜一驚，再回頭石門已經合上，石門另一側傳來又哭又笑的聲音，永夜再聽到這瘋癲的哭笑聲，竟然感覺有些淒涼。
出了山洞，已經是深夜，還剩下一天了，永夜加快腳步向山下走去。一路上，永夜一直回想著石門關上那一刻老人說的話。
“他是誰，他怎麼知道我是相師？”
回想不久前發生的一幕，永夜如在夢中，尤其是最後那句“相師一途不好走”更讓永夜感覺不安！
相師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別人一眼就看出他是相師，相師一途究竟有什麼困難，還有那個老人他真的瘋了嗎？種種疑問在永夜心頭縈繞，天尊卻一句話也不說，好像消失一樣，莫北雖然不時插上兩句證明他還在，可他更是什麼也不清楚。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而且有些妖異的微紅，藉著月光一路走下山，山腳下卻是那片小村莊，村莊旁那個破敗的亭子裡立著一面石碑。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看到石碑，一直緊張的心才算放下來。他雖然有些擔心張曉華他們幾人，不過回想老人出手時，永夜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殺意。而且老人曾說過，他們來到這裡就說明他們與天都門有緣，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才對。
永夜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身後只有茫茫大山，卻看不到那片廢墟，只有一聲聲嘶吼聲傳來，像是有妖魔想要掙脫出來。
也許是秘境關閉的日子將要來臨，涼亭下的石碑在夜色下發出微弱的光亮，白光一閃永夜消失不見，再睜開眼卻發下不是原來的山洞內，而是在一片大草原。
“這是哪啊？”
望著眼前茫茫大草原，沒人知道是在什麼地方，而且只有永夜一人，看不到其他人。
“我出來了？還是...”
“不知道啊，這裡是哪啊？
“還是抓緊找找看吧，看有沒什麼路牌一類的東西，或者有沒有人，如果還沒離開秘境就麻煩了。”
莫北自然也明白，經過討論最終永夜決定往東走，雖然這完全是憑直覺決定的！
一直到太陽即將落山，永夜才終於在草原上找到一條小路，小路一端通向遠方的峽谷，一方通向茫茫草原，永夜便順著小路朝峽谷方向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