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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誰困誰

烏智地牢,陰溼潮冷。

夜間,一襲王袍終於進入此處,守衛恭敬的立定問候,那人卻如一堵厚重的牆般,臉上的神情陰沉怖戾,直讓人覺得比這陰寒之地還要冷上更多。

甫一進入地牢,昭伊琛鄆雙肩向後微微用力,披在身上的貂皮大衣便隨之滑下,身後阿頓都適時的接住,並沒發出一聲聲響。

深幽的地道裡,厚重的皮靴踩在地板上發生陰森的聲音,一如那人此刻的心情一般。

“大汗!”

琛鄆仍是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阿頓都從身後微微示意讓他開門,那名侍衛立即躬身將地下室的牢門開啟。甫一開啟,一股溼臭夾雜著黴腥味撲面而來,琛鄆皺皺眉,嚇得那侍衛臉色白了白。阿頓都微微目視他,那人才穩了穩心神,將琛鄆請了進去。

牢房內更加的陰沉昏暗,裡面的空氣較之外面更加不流通,隱隱的房內一角蜷縮著一人,頭髮披散於身上,混著血水黏在了那人的滿身。

琛鄆微微皺眉,卻仍是又向前走了幾步,阿頓都想起昭伊敏敏的囑託,心中頗覺忐忑,亦是跟隨著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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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鄆卻在那人跟前幾丈處站定,陰鶩的看著那不知是睡了,還是昏了過去的人。

“弄醒他。”

阿頓都領命將刑具旁的冷水舀了一大瓢。

“譁!”冰冷刺骨的寒水夾著鹽深深的刺激了那人的感官,“嘶!”,那人痛苦的發出讓人渾身起疙瘩的聲音。他緩緩的動了動,長而粘稠的黑髮之後那雙眸子卻亮如明月。他看見來人,輕輕的嗤笑了一聲。

“好!”琛鄆見他如此無禮,不怒反笑。走上前去,俯視著如困獸一般頹廢的人,“霍東籬,我敬重你。”

“嗤!”霍東籬動了動腰身,身子略微鬆懈,愜意的躺在身後的石壁上,“承蒙誇獎。”

昭伊琛鄆凜了凜神色,嚴肅道:“花爻曾經救過你性命,你難道要眼看著她去死?!”

霍東籬諷刺的抬眼看了一下他,一手放在蜷起的膝蓋上,微微抬頭,“你認輸,她便無礙。”

琛鄆寒著臉走上前,阿頓都心下駭然,這傢伙不是找死麼!若大汗真對他動了殺心,那,那公主那方又該如何交代!

卻不料琛鄆只是緊了緊拳頭,緩了緩神色道:“霍東籬,你是聰明人,既然甘願被抓至這,又何苦做這些徒勞之舉呢?白白受些傷,”他笑著看向那人,淡淡的反問道:“何必?”

霍東籬卻不以為然,依舊道:“這與你又有何干?”他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一個男人的天下卻要用自己的女人來換取,烏智大汗也不過如此麼。”

琛鄆怒意橫掃向他,可那人卻仍似不知死活般笑看著他。琛鄆蹲下身,伸出手捏住他的脖頸,惡狠狠的說道:“你這話該同你那偉大的舅舅講!同你那偉大的君王說!”

他使勁的捏住他的脖頸,霍東籬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卻仍是憐憫的看著怒氣衝衝的人。

阿頓都連忙出聲喚道:“大,大汗,大局為重。”

琛鄆似也聽了阿頓都之言醒轉過來般,他甩開他的身子,如同丟棄一件物事般的不屑,他站起身,繼續道:“有本事,戰場上明刀明槍的同我爭這天下。你若不恥,該不恥的人是他張青!”昭伊琛鄆眸子中迸射出冷然的光芒如同沙漠中圓月時分佔領最高高地卻被其他狼群圍剿的獨狼一般。那樣的不屑,漠視,卻又帶著深深的恨意。

霍東籬嗤笑一番,低低的說道:“你就不可恥?”

昭伊琛鄆回頭瞪著他,霍東籬卻不予理睬,“不是你騙她說月華沙死了,她會對舅舅絕望?”

昭伊琛鄆一震,微微眯了眯眼,霍東籬見他神色一變,更是鄙夷的看著他,“你連時間和空間都不敢給她,就這樣獨斷的告訴她,要帶她走,你敢說你不可恥?烏智大汗,你可真是高明呵。”

昭伊琛鄆深深的凝視著他,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霍東籬被這充滿真力的笑聲震得五臟中的氣血又亂竄而翻滾,他卻生生的嚥下了那濃厚的血腥氣。

琛鄆笑夠了,猛然停下,眼光卻嗖然的射向那人,“霍東籬,難怪,難怪呵……”他又微微搖頭笑了笑,“你這樣文武雙全,又故作糊塗之人確實是他的大敵呵!”說完他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詭譎的笑道:“霍東籬,你自己甘願送上門來,是篤定他一定會救你麼?”

昭伊琛鄆的笑聲以及那莫名其妙的話對霍東籬的心神還是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他沉著臉,“什麼意思?”

昭伊琛鄆復又看了看他,轉過身,似輕鬆的說道:“罷了罷了,你願意用你的所有來賭明天,我又何懼?即使沒有你,我也會救下她!”

霍東籬突然叫道:“你說清楚,什麼意思!”

琛鄆不予理會,突然,他低低的笑了起來,轉身愜意的看向那幾欲咆哮的人,他再次勾了勾唇角,“對了,她應該沒告訴你們,他要殺的是誰吧。”見霍東籬仍是一副怒氣勃勃的樣子,他突覺得一股復仇的快感從心底蔓延開,“長恭啊,呵呵,長恭,不就是張麼?”

他看著那人猛然一震,那絲淡淡的快感更加肆虐的在全身每個細胞內亂竄,可心底卻滋生出一絲疼痛的悲哀。他姓張,呵呵,她連兒子的名字也要喚成這樣,這樣念想著那人。

他再也不看身後之人,邁開大步便朝外離開。阿頓都看了看牢房內仍未反應過神來的人,他淡淡的嘆了口氣。

這般孽緣如何得解,那人又有幾分勝算能在他心中留下一席之地?阿頓都苦笑著搖了搖頭,五十步笑一百步,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穩了穩心神,開口道:“敏敏公主讓你珍重。”

話已帶到,他便再也不想多呆上一分了。可霍東籬卻猛然撲了過來,好在他的鎖骨早已被鋼構給勾住,才讓阿頓都躲過一劫。

“呲!”

“咚!”

阿頓都回頭看了看那因為疼痛而倒退,卻因受刑而身型不穩導致全身栽倒在地的人,那人卻不顧疼痛,齜牙咧嘴的衝他問道:“他說什麼!他胡說些什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阿頓都淡淡的嘆了口氣,這些不歸他管,他只管那人安心快樂。

牢門重又關上,隔絕了一切,霍東籬卻歇斯底里的吼叫道:“胡說,胡說,昭伊琛鄆,你胡說!!!”

可這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言語除了愈發顯示出內心的惶恐不安之外,還能說服誰?

那一模一樣的眼睛,那二人相處的和諧畫面,花爻每每奇怪而故意扭轉的視線。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霍東籬頹然的錘著地板,深恨自己的反應遲鈍!烏青的地面淡淡的暈上一層紅,一聲一聲砸地的聲音猶如一聲一聲的扣心自問!“不可能,不可能,舅舅……舅舅,長,長恭是,是你的孩子啊。”

昭伊琛鄆出了大牢,怔怔的立在院中,阿頓都稍晚了一會,出來見他似在等著自己,心下歉然,“大汗。”,他上前,垂首喚道,替那人披上了外套。

昭伊琛鄆面色不變的任由他,伸手也攏了攏貂皮。似方才在天牢中耗費了他過多的精力般,他淡淡的開口問道:“敏敏,她還好吧。”

阿頓都緩了緩,仍是恭謹的道:“霍東籬對公主有救命之恩,放不開也是理當的,只是大局為重,公主會理解的。”

“是麼?”琛鄆苦澀的笑了笑,望了望如水的月光,微微閉上了眼睛,“我們果然是親兄妹呵,這脾氣,又會差到哪兒去。”

阿頓都垂首不語,他跟了琛鄆十數年,從孩童時期便跟著他了,對於那刁蠻任性卻又心思單純,面冷心熱的小公主自然也是熟悉萬分。

昭伊琛鄆禁錮著她是對的。

琛鄆嘆了口氣,睜開眼,只是盯著那月亮出神,“那女人一直不信任我,阿頓都,你說,我若為她舍了這天下,她可會跟我走?可會依賴我?信任我?”

阿頓都知曉這只是他的自問,卻不需要別人回答的,他亦只是安安本本的做個傾聽者,不多言,不多語,只為讓那人吐掉心中煩悶。亦如那人一樣,想起那梨花帶雨的小臉,曾經笑容燦爛的面容自從回來之後便再無笑顏。

“她為何就不願跟我走呢?什麼叫利用完了,我們,也完了?呵呵,她只當我從頭至尾都在利用她麼?”他頭痛的皺皺眉,撫撫額角,“她怎會這樣想呵。”

琛鄆連日來已被這戰役忙得焦頭爛額,朝中以諾頓王為首的王公大臣趁此機會竟竭力求和不願開戰,至於王妃被擄有傷國體這樣的舉動也自然被其忽略,甚至以花爻入宮四載挑撥是非這些緣由為理奏請革除花爻妃位這個不倫不類的稱號。可他卻一力扛下,打出了迎戰的旗號,朝中那些貴族見勢乾脆告病不朝。琛鄆心中雖然盛怒卻發作不得,一面一一擊破,勸服,一面暗中聯絡那夜那黑衣女子籌謀軍餉一事。

他早已身心俱疲,他自己也懷疑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可是,他還是做了,義無反顧的想要向天下人宣誓:

他,昭伊琛鄆的女人,是他最珍視的世間珍寶!誰動,必誅!

可這些,那人可會懂?

“若這是利用,花爻,那也是你利用我呵……”月色中,那人迷濛的神情看向那漆黑如墨的夜空,淡淡的月光下,似又見著了那人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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