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世情牽:亂世美人志 > 第四章 恰若初相逢

第四章 恰若初相逢

繁華的長安,熙攘的人群,高大的城樓,像是一個巨大的圈禁。一青衣少年無奈的嘆了口氣,幾年前自己那麼渴望生活的長安現在卻只讓人覺得身心無限頹廢。

“長安,長安,真的可以長安麼?”

少年轉過頭,原是男子打扮的花爻,她呆呆的佇立在道路中央,看著寬廣的道路,遙遙通向權力最高處。落寞,還是疲累,亦或者,無所適從,滿臉漠然。

“駕!駕!讓開讓開!”寬闊的道路馳騁的軺車滾滾而來,揚起一地塵沙。

花爻呆呆的看著漸行漸近的軺車,眼睛的焦距竟越來越模糊。

那天,也是這樣的速度,在這樣的道路上帶走了她的青姨,帶走了她唯一的依靠。忘記躲避的她被猛然的推開,車軲轆從青姨羸弱的身軀上軋了過去。

鮮血四濺,溫熱的,溼潤的,鮮紅的,是血,是青姨的血。

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臉頰流下,滴答滴答的,滴濺在她的心中,疼痛一絲絲的蔓延到全身,繼而爆發了她歇斯底里的哭喊“青姨!”身體軟弱的頹廢在地。

身體驟然被人一帶,眼睛漸漸恢復焦距。花爻茫然的回過神,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人給勒住了,花爻厭煩的打掉,退後了一步。抬起頭,卻見一張乾淨的臉也有些厭煩的看著她。陽光射向她的眸子,有些看不清那人的容顏,她微微低下頭,四周的人群漸漸散開,花爻漠然的看了看四周,波瀾不驚的臉依舊平靜。

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抱拳以謝。

心中卻不由苦笑,原來自己以為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去承擔,習慣了去忘記,可還是會記得曾經的種種,還是會懷念有青姨的日子。

看了看天色,花爻還是走向了花間坊。整個長安,整個朝音國唯一能容下她的地方,唯一,有等她的人。

身後的人若有所思的看著青衣少年離去的背影,看著空氣中空空的手掌,臉上顯示出疑惑的神情。

怎麼會想到她……

“東籬少爺,已經買好了。”一僕從從一店面走了過來。

“嗯。”那人習慣性的點點頭,轉身走進了馬車。

乾淨的侯府,並沒有豪華奢侈之感,春已至,梧桐枝葉也抽出新芽,清冷的月光灑了一地透徹的銀色光暈。朦朧的燭火中,依舊倒影著一個頎長的身影,乾淨磊落。

花爻藏身於茂密的樹枝中,已經觀察了幾夜,那人夜夜晚睡,高大的身影映照在紙窗上,時而抬頭深思,時而駐足遲疑。手中卻始終有著一卷竹簡,“譁啦啦”寂靜的夜總會響起翻閱竹簡的聲音。花爻百無聊賴的觀察著,這樣一個侯爺,不似光芒四射耀武揚威的莽撞武夫卻似一個簡單的普通書生。心裡不由得因此鄙夷了一下,這樣的人不也只是靠了姐姐的裙帶關係得以晉升的麼?嘲笑的上揚嘴角,拍拍裙裾的塵土,隨意的一瞥卻見東面廂房亦有亮著的燈光,花爻微微蹙眉,卻也不再多事去打探,腳尖輕點,人便如同春鳥一般,飛向寂寞的夜。

竹屋內,依舊靜謐,床榻旁,花爻拂拂青姨臉龐的鬢髮,溫柔的一笑,“青姨,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五年前那輛馬車赫然打著“張”的錦旗,招搖過市,踐踏人命,那絢麗的顏色似乎也是因沾著無數人的鮮血而越發紅豔。城門幾丈之遙,卻困住了茫然無措的花爻和坍圮在地的青姨。

劉靈救助了她們,帶她們回了淮南,教她殺人的技巧以及心冷的法寶。

或許也只有這般才能讓她暫時忘卻隻身一人的苦悶與孤寂,才能為了那血海深仇而勇敢的活下去。

“即使,你跟我無怨,你卻姓張。”眼中滑過一絲凌厲,黑色夜行衣裹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更散發出她冰冷的氣息。

屋外,劉靈就那樣傾國傾城的笑看著從屋內走出一身冷漠的她。眼中似是玩弄,似是嘲笑,又似是同情。

花爻瞥了一眼,視若無物,擦身而過。

“他可是張青。”劉靈嬌弱的笑道,尾音被她刻意拖長,延綿不絕。

花爻冷哼一聲,拉上黑巾,遮住秀麗的容顏,蒙著黑巾的嘴發出的聲音也有些鼻音過重,甕聲甕氣的,“在我眼中,他只是個要死的人。”

劉靈轉過身,悠閒的看著花爻離去的背影。“是麼?”腦袋中想象著離去的人兒不久之後應有的反應,笑靨更深。“他可是張青啊,花爻。”

園中依舊簡單的陳設,幾日不見,梧桐抽出了更多的新芽,翠黃的,柔嫩的,卻有些不堪一擊。

今夜無月,烏雲沉沉。

最後一抹身影從房間裡出來,許久,房間裡的人吹滅了燭火,整個侯府安謐了下來。

夜,是靜靜的夜,心,是冷冷的心。

花爻又等了半晌,恰在一抹閃電劃過天際之時,身形一動,也如一支利刃一般馳向黑夜中的他。房中依舊安靜,淡淡的芷蘭氣,幹淨利落。

黑夜中的利劍寒光點點,如凜風一般刺向了床上的他。

“轟!”雷聲隆隆,今年的第一個春雷就這樣在寂靜的夜炸開了。

陡然一空,床上之人已然翻身端坐,冷冷的看著她,兩指夾住寒氣逼人的利刃,也不多言語。

瞬間的詫異,隨即回空翻,抽回利刃。

夜,這樣靜的讓人窒息。

沒有任何光亮,兩人都在黑夜中沉默,搜尋,蓄勢待發。

“噝。”閃電再次滑過,映出一雙清冷的眸子,一柄清冷的劍;照出一尊明暗交映身形,一張明暗交映的臉。而後繼續的黑夜,繼續殺氣逼人。黑暗中,廝打的聲音被轟轟雷聲掩蓋。

“你是誰?”沉沉的聲音卻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回答的只有更狠的招式,更絕的殺意。

抽出壁上懸掛的寶劍,利刃相碰,電石火花。

或者是她的狠絕激惱了他,或者是他的凌厲惹怒了她,劍的相擊,掌的相對,也漸漸拼勁全力。

一個輕巧如凌燕,遊刃於死穴之間,一個沉著如重山,穩守在防備之中。

張青衝出房間,閃電劃過,風驟然而起,白衣許許,負手而立。

短暫的光芒,短暫的喘息,繼而相擊聲,喝斥聲依舊響起。兩人全身心的打鬥,完全忽視了走廊上早有人舉著弓箭蓄勢待發!

“東籬!”

“轟!”一聲驚雷在天際炸開了花,也似在花爻的腦中炸開了花。利刃眼看就要穿過他的胸膛,閃電照亮了整個天際,分明的稜角,如劍的眉目。

雨滴中的他卻如十年前初逢一樣,像個威武的將軍。

倉促之間,收勢過猛,劍氣襲身。

花爻不由得後退。

“嗖!”利箭從後而至,穿過胸膛,力道之重讓花爻跌撞前進了幾步。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瞬間只覺身子像被抽空了一般,呼吸難受,心口竟覺空落落的,她睜大的眼睛,瞬間噙滿了淚花,是喜悅,激動,和無可奈何以及難以置信!

手中的劍無力的掉下,像某人的心,被摔得粉碎,身子落入了眼前之人的懷中。熟悉的柔和氣息縈繞在身旁,花爻始終沒有眨眼,閃動著晶瑩的淚花,顫抖的身子像一片浮萍一樣,軟綿綿的倒下了。

“鄭,鄭青……”手用力的想摟住他,卻無力攀上他的雙肩,又重重的落下。

黑巾下的她掛著釋然的笑,輕鬆的讓人心疼,繼而不捨的閉上了雙眼。

順頰而下的是溫柔的春雨,還是,無語的淚滴……

烏雲中,電閃雷鳴,走廊裡,弓落人痴。

十年輪迴,竟又這般重逢。

彷彿是兒時的自己,遲遲不願起床,閉著眼,對青姨撒嬌道:“外面好冷。”。青姨溫柔的拂過她的額頭,縷縷她的髮絲,溺愛的寵著她,被窩裡的小身子不安分的卻滿足的動來動去。而孃親則會一臉嚴肅的喝斥著她起床,猛的掀開她暖暖的被窩,她捉住孃親的手,哭著哀求道:“孃親,孃親!”。

床榻上的花爻,臉色慘白,緊閉著雙眼猛地蹬開了棉被,捉住張青的手,驚叫著喚著孃親,繼而喃喃自語道:“孃親別走,別走,小爻聽話……”淚潸然而下,像永遠流不完。身子驟然冷了下去,只一瞬,又復溫暖。

同樣的畫面,同樣的再次相見。

當年小小的他不敢靠近,因自卑,因害怕她生氣。如今,一丈開外的人,緊握著拳頭,臉上充滿了愧疚,心疼得像被切成了一片一片,流著淋漓的鮮血。

十年前,那一箭,他為了救她,卻嚇暈了她,從此伊人不理。十年後,他為了救他,也射向了她,從此便會形同陌路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再次吐出。

拖著沉重的步伐,張東籬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啟木盒,一條顏色泛黃的絹帶靜靜的躺在裡面。

“十分春易盡,一點情難收。”如此執著的女子,她到底竟是如此喜愛的著舅舅呢。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苦笑不已。

放入床底,也許一輩子不再要提起。

錯過只是錯過,傷害終是傷害。

她是花爻,而他,是他最親近的人。

他沉沉的吐出口濁氣,原來,自己次次與她的擦身而過竟只是為難了自己。(未完待續)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絕世武聖襲魔總裁太腹黑:蜜寵嬌妻,咬一口騙妻成婚妖嬈至尊:魔主,你別跑!神級融合系統少年妙手護花鮫人老師求放過網遊之絕代天尊美利堅倉儲淘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