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澤腳步一頓,這個夏侯澤,這是看附近沒有危險了,才出聲罷。
只是一瞬間的停頓,隨後,扶澤面色如常的朝著承天閣的方向走去。夏侯逸肯定會漫天尋找夏侯澤的,而明天就是承天賽了,今日會有一個不大的開幕式,夏侯逸說什麼也不會扔下職責出去找兒子的。
夏侯澤見扶澤絲毫不搭理他,心裡就有些急躁了,這種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自己卻找不到人訴說的感覺,簡直難受死了!
“臨川公子,你理理我嘛。”夏侯澤不死心的繼續說著。
扶澤嘴角抽了抽,為什麼他覺得夏侯澤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
“等我向夏侯大人報聲平安再說,你出來怎麼不記得告訴家人一聲?還有,如果有下次,記得帶上我的硃砂符紙。”
“我是跟著爹過來的,又怎麼會知道那個少宗主會那樣對你!他看見我就想掐死我,卻沒想到,他對你那麼……那麼好!還有,你以前不是也叫爹的嗎,怎麼突改叫夏侯大人了?不行,哥,你這樣是不孝,在家裡是要跪祠堂的!”
這孩子,顧左右而言他,扶澤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你啊。”
出乎意料的是,夏侯逸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夏侯澤的樣子,扶澤見到他時,這位盡職盡責的大人正在十分投入的準備承天賽事宜。
這位爹……這是怎麼了?
扶澤理了理衣袍,恭敬地走到夏侯逸的身旁,餘光掃到他手裡拿的名單——正是參賽者的資料,一眼看過去,各種人物都有。
扶澤注意到一個人名“紫言”,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雕欄樓中那位不羈的書生。不知想到了什麼,粲然一笑,眸中清明一片。
夏侯逸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只是這小子沒直接撲過來求饒,想必就是那位臨川公子了。
夏侯逸的臉色算不得上好,同僚見狀,紛紛藉口離開了。
“臨川公子,可是你?昨晚……如果有下次,希望你能通知我們一聲。”
雖然這事是夏侯澤惹出來的,但是昨夜徹夜迴歸,也有他的一些原因。扶澤歉意的說道:“爹若是不怪我,就不必那麼客氣,我依舊是您的兒子。”
至少目前來說是,不管如何,他總不能讓夏侯澤的身體做出不孝的事情來,與這個想比,他多認一對爹孃,是再好不過的了。
夏侯逸也不再推託,他這幾天都快精神分裂了,想到夏侯澤的性子,夏侯逸有時候不免擔心,眼前一本正經的人是不是自家的崽子在裝成臨川公子的樣子胡鬧。
“嗯,你的事,我聽你娘說過了,萬事不急,我們也不是目光淺短之人,澤兒能有今天,是命,怨不得誰。只是,萬物道觀的道長曾經為澤兒批命,澤兒會遇到貴人,想必,眼下就是他的貴人。”
盡歡道長?
扶澤沒想到會從夏侯逸的嘴裡聽到這個人,難不成他真的會歧黃之術?可是,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很是不純淨。
扶澤本能的不喜歡盡歡道長。
“爹放心,小澤知道了。”
兩人就這樣隱晦而又光明正大的談了半天的心,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扶澤便提出告退。
寥寥幾句話,夏侯逸現在看著扶澤是越看越滿意,這要真的是他兒子,他做夢也能笑醒,希望澤兒跟著他,能學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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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澤看出了他所想的東西,眸中露出點點笑意,說道:“爹放心,夏侯澤以後一定會有所成的。”
這是在告訴他,他臨川會提點夏侯澤一些,至於提點多少,全看夏侯澤自己的造化了。
“哈哈哈,但願如此,小澤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夏侯逸爽朗的大笑著,拍了拍扶澤的肩膀,眼中盡是信任和讚賞。
夏侯澤此時並沒有沉睡,看著自家老爹的眼神,深深地懷疑自己眼瞎了,他甚至能透過爹的眼睛看見他對自己滿滿的鄙視!
哼!爹是嫉妒他能時時刻刻跟著臨川公子!這是小人之心!
出了承天閣,夏侯澤終於忍不住了,八卦之火暫時被他放到了心中的不忿之後。
“臨川公子,你教教我怎麼修煉好不好?我都感覺到了爹對我的鄙視了!這種情況堅決不能要!”
扶澤好心情的一笑,回道:“你還能感覺到爹的鄙視?我怎麼沒感覺到?”
“哎,你是不明白我的日子過得有多苦,就因為我小時候遇到的一個道士說的話,我爹孃就硬生生把我關在家裡!我都沒時間好好看看世界!”
扶澤悠閒的踱著步子,前面聚集了很多人,想必這裡就是舉行開幕式的地點了,他環顧四周,在找著合適的落腳地點。
夏侯澤出聲道:“臨川公子,先讓我出來,我知道哪裡的位置最好,能看見全景,還不會輕易被發現。”
扶澤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他,疑惑道:“你不是說,一直被關在家裡,沒時間出來看看嗎?”
這個臨川公子真不是蓋的!夏侯澤在心裡糾結了一下,說道:“額,這個……這個我是聽其他人說的!”
扶澤沒拆穿他的謊言,能進來的人都是參賽者,以以前夏侯夫婦的緊張程度來說,肯定不會讓夏侯澤接觸到這些人的。夏侯澤能接觸到的,無非是些官宦子弟,那些孩子,不見得能參賽。
掌控了身體的夏侯澤恢復了他平時的模樣,周圍的參賽者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這人離著他們這麼近,在他們察覺之前,突然間氣質大變,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令不少人驚訝不已。若與之對抗,這人,定會成為勁敵。暗中便有人想要探查一番的。
每年報名的人數都是有限的,所以有不少人會被搶了名額,至於怎麼被搶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弱肉強食,即使朝廷勒令不準出現人命,但是私底下又有誰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好不容易躋身到現在的地步,必然步步為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只是,那些想打夏侯澤注意的人,註定要失敗的,因為有扶澤在,夏侯澤會有什麼事?
夏侯澤渾然不知,他急著往五行閣跑去。
“聚氣於百匯,引之走身!”扶澤突然出聲道。
夏侯澤想也沒想,就照做了,反正臨川公子不會害他的。
跑著跑著,他就覺得小腹處升起一股暖流,週而復始。
夏侯澤好像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他還不是很清楚,便問道:“臨川公子,不是,哥,我這是在修煉,是不是啊!感覺自己好厲害!”
聽著夏侯澤如此淡然的叫他“哥”,扶澤愣了一下,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似乎有些甜。
“嗯,你還沒入門,所以要先練氣。”
看著夏侯澤很快的就掌握了要領,扶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之前用著夏侯澤的身體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孩子體質不錯,甚至可以說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夏侯夫婦為什麼不讓他拜師。
扶澤突然間想起來了,好像是因為那個盡歡道長。他試探的問道:“小澤,嗯……既然你都叫我哥了,我就先叫你二弟吧,我的本名裡也有一個澤字,所以以名字相稱會有些……”
夏侯澤渾然不覺,他只聽到了他們的名字相同!
“哈哈哈,我崇拜的人跟我同名哎!歐耶!”他這一興奮,直接喊出來了,惹得周圍的人們紛紛側目:這位小兄弟,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扶澤也失笑了,夏侯澤的性子真是有意思,不過他這樣,以後怕是會吃虧。
“二弟,那個盡歡道長是怎麼回事?”扶澤問道。
夏侯澤正好踏上五行閣的大門,守門的侍衛看見是夏侯公子,也不敢阻攔,直接放行。
夏侯澤站在五行閣寬敞的大廳裡,有些呆愣。
他知道這裡必定繁華,但是他不知道這裡竟然奢侈成這樣。
“啊?哥你說什麼?哥,哥,你看那邊那個拳頭大的靈石是不是真的啊?顏色好漂亮啊……”說著還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扶澤:“……”此刻無比慶幸是他進了夏侯澤的身體,而不是反過來。這樣的情形有點辣眼睛。
盡歡道長的事……夏侯澤想必也不會知道些什麼有用的事情,還是不要問他了,免得他亂想。
“沒事,二弟你先看,有事叫我。”
雖是這樣說的,扶澤也在暗中觀察著五行閣大廳的佈局,在外面的時候,他隱隱覺得這座閣樓好像被人設下了什麼陣法,但是又不是很像。
路上,只能感覺到很細微的靈力波動,原來是設了五行轉換陣,調動五行的自然力量,足以遮掩住這裡的天靈地寶的氣息了。
現在所看到的大廳,比從外面觀察的,足足大了有五倍;廳中桌椅等皆是上好的鳳靈木所制,一處桌上還放著一杯冒著嫋嫋霧氣的茶盞,香氣撲鼻,讓人靈臺為之一振。
桌上的盆栽上繚繞著淡藍色的霧氣,慢慢散開在整個廳堂中。一人合抱粗的柱子用了整塊白玉雕琢而成,其上騰雲駕鶴,一派仙風道骨。更有蒼勁挺拔的松樹上壓了積雪,卻依舊不減風采。
赤色鮫紗為幕,遮擋不住珍寶架上展示的各種上品靈器,赫然擺放著九弦琴、龍紋磬、赤玉杯、沉魚爐……即使被數道幕紗遮擋著,卻絲毫不影響它們的炫目,那份朦朧感,更是讓人忍不住生出窺探之心。
相比較而言,夏侯澤剛才驚歎的,就不是那麼令人稱奇了——不過是鑲嵌在樓梯扶手上的裝飾品。
扶澤卻沒有驚訝,這類東西他見得多了,也就淡定許多。只是這閣樓中處處都有陣法,卻又銜接的天衣無縫,恰到好處的引導著人們一步步朝著設定者的心思走下去。
真是有意思。
“咳,夏侯澤,回神了!”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夏侯澤一個激靈,怎麼感覺像是老爹叫自己。這一尋思,才發現是扶澤叫的他。
自己的爹叫他全名,那是妥妥的要教訓他;但是他崇拜的人叫他的名字,是對他的承認!
於是,這位夏侯家的小公子趕緊收了自己丟人的樣子,裝作一派風清雲淡。
轉變之快,連扶澤都要忍不住多看他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