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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怕啥就來啥

軒轅昭知道,他們跟蹤追查海東青這件事情,最終也瞞不過事功宗宗主的耳目,只得一五一十把史遠道等人故意整治他們的事情陳述了一遍,他一邊述說一邊心裡忐忑不安。

在韓府的時候,葉正途就曾明明白白地告誡過他,海東青之事牽扯到南北兩大宗主,裡面的關係必然錯綜複雜,萬萬不可輕易引火燒身。雖然事情早就發生了,但畢竟還是被他一語中的,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大光其火。

不能不說軒轅昭擔心的太有道理了,葉正途聽完他的陳述,突然嚯地站起身,兩隻眼睛閃著犀利冷酷的光芒,非常乾脆地給軒轅昭摞下幾句話:“你們來之前應該都聽說過,我儒教事功宗門下所納之人,向來皆是文學之士,你們三人皆為邊軍武將,還是先考取進士科的功名再說吧!”

葉正途說完隨即拂袖而去,剩下軒轅昭一人孤零零地傻坐在那兒,頃刻之間就像丟了魂一樣。葉正途說的再明白不過了,人家壓根兒沒打算招納他們這種赳赳武夫,可問題是他們沒有發解文書,連考場的大門都進不去,何談考取進士啊?

怕什麼就會來什麼,命運好像故意跟他作對一樣。他最怕進不了事功宗的門,因為這是復仇大業最關鍵的—步,結果真就功敗垂成了。本來說完自家的身世,葉正途基本上已經相信了他說的話,看那樣子也**不離十了,哪知道因為海東青的事情一下子就都弄砸了。

眼下的情況很明顯,所謂的海東青之事,已經與天道宗緊密的綁在一起,或許葉正途害怕與朱季夫正面起衝突也未可知,畢竟他現如今只是御前經筵侍講官,沒有任何實權,這個時候與朱季夫撕破麵皮等於自尋死路,是以一聽到史遠道故意整治軒轅昭三人,便不敢再提拜謁宗門之事。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說不定葉正途顧忌的正是這個由頭。

軒轅昭像一隻洩了氣的豬水泡,軟塌塌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復仇大業的第一步就踩在荊棘之上,可以說往後的日子愈加寸步難行了。原本希望拜入事功宗之後,請葉正途幫助要回發解文書,一切都會峰迴路轉,哪知全都是泡沫,一戳就破。

軒轅昭從內宅裡出來,自己怎麼走到葉府大門值房的,估計都不太清楚,兩條腿輕飄飄的,一步三搖晃,好像喝醉了酒一樣。

嶽鍾麟和畢宗卿一見他出來,倆人趕緊迎了上去。畢宗卿見他搖搖晃晃的,以為葉宗主請他喝酒了,走近跟前仔細用鼻子一嗅,沒有一點酒味,咦,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見老三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想是不是事情辦砸了?這個時候老三心裡肯定很難過,因此誰也不敢多嘴亂問。

兩人攙扶著神情恍惚的軒轅昭,三人正準備從葉府大門的旁門出去,卻見葉府管家程仲甫手裡拿著一個紙袋,一路小跑過來,到了跟前將紙袋塞給他們,然後拱手一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道:“三位公子請慢走,恕程某不遠送了!”

三人走出葉府大門之後,嶽鍾麟劈手從畢宗卿懷裡搶走紙袋,開啟一看,裡面正是他們三人的拜謁帖,嶽鍾麟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人家專門把拜謁帖送還回來,意思很明確了,事功宗拒不納人!

畢宗卿見他看完紙袋愣怔怔的像著了魔一樣,一把就從他手裡反奪了回來,他想親眼瞧瞧,裡面究竟藏著什麼稀奇玩意兒,結果開啟一看,原來是三份拜謁帖。畢宗卿不信只有這些,他把三份拜謁帖取出來再伸頭一看,紙袋裡面還孤零零地躺著一錠銀子。

畢宗卿拿著那錠銀子左看右看,想不出來為什麼葉府會給他們送銀子,莫不是讓他們買酒慶賀?

嶽鍾麟啪地一下打在他的頭巴子上,一把抓走那錠銀子,回頭氣咻咻地斥道:“我說畢老二,你瞎尋思什麼呢,這是我掏的銀子!你一個大子不出,難道還想空手套白狼啊!”

畢宗卿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老三暗地裡打點程管家的那錠銀子,被人家不露聲色的退了回來,再加上這三份拜謁帖,不用問,肯定是拜謁宗門徹底無望了,如此一來,什麼科考,仕途,官場,青史留名,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泡湯了。

他手裡捏著三人的拜謁帖,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自言自語說的是什麼。

軒轅昭突然劈手從背後搶過拜謁帖,三下五除二撕個粉碎,然後當空一撒,猶如天女散花一般,洋洋灑灑的落在他的髮髻和袍衫之上。

嶽畢二人見老三一副瘋瘋顛顛的樣子,一下子全都嚇壞了,畢宗卿急忙摟著他的肩膀安慰道:“老三,你可要想開點兒,葉正途不要咱們哥三個,那是他眼睛瞎了,咱們還不稀罕拜他的什麼鳥宗呢。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得了,回去繼續做咱們的丘八大爺!這次京城之行,就算哥們下江南遊山玩水了。你要是還是想不開,這樣吧,俗話說一醉解千愁,走,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二哥陪你一醉方休!”

嶽鍾麟狠狠地瞪了畢宗卿一眼,用力把他推到一邊去,然後兩手扳起軒轅昭的肩膀,用十分堅定的語氣說道:“老三,聽大哥一句勸,這事別太放在心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常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咱哥仨,不管怎麼樣,咱們可不能自暴自棄,今後的路還長著呢。”

軒轅昭撥開嶽鍾麟的雙手,突然指著畢宗卿哈哈大笑道:“一醉解千愁?老二說的太好了!好,咱們這就打道回府,哥仨今日來個不醉不休!”

夜幕已經悄然降臨了,華燈初上時分,三個難兄難弟飢腸咕嚕地回到貢院狀元樓,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店家,準備一桌好酒好菜,直接送到他們寓居的二樓客房。

三個人住的是一間豪華大客房,除了三張床鋪之外,裡面還有偌大的空間,其中擺放了一張朱漆的圓形桌案,能同時容得下七八個人一起團座。雖然樓下大堂就是狀元樓的食鋪,他們卻把酒席擺到到自家起居的臥室裡,這是擺明了今晚要喝個昏天黑地,人事不醒了。

時間不大,一大桌子七葷八素依次上齊,這裡面除了狀元樓的幾道招牌名菜之外,還有嶽鍾麟為畢宗卿特意點的東坡肘子,可惜不是眾安橋下老朱家久負盛名的京城名吃,倉促之下也只能湊合湊合,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軒轅昭專門點了一罈錦安名酒薔薇露,據說這酒是京城官場宴會指定的專用酒,既然沒機會混入朝廷官場,嚐嚐他們的特供酒總是可以的吧。

軒轅昭率先端起酒碗,衝著嶽畢二人正言正色道:“兩位哥哥,都怪兄弟魯莽衝動,一時不慎著了奸人的道兒,以致兩位哥哥跟著受牽連,大好功名也葬送了,兄弟實在羞愧難當,追愧莫及!只能借這一碗薄酒,聊表歉意了,我先幹為敬!”說罷脖子一揚一飲而盡。

俗語說患難見真情。軒轅昭的這番肺腑之言,說得嶽畢二人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們兄弟三人自從相識以來,還從來沒見過軒轅昭如此悲愴陳詞,當真是一句話就戳到心窩裡去了。

嶽鍾麟按住他的肩膀,眼睛紅紅道:“老三,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當初咱們兄弟三人一個頭叩在地上,不就是衝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八個字嗎,說什麼連累受牽連的混帳話!”

畢宗卿端起酒碗在軒轅昭的空碗上碰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一揚脖灌了下去。一碗烈酒下肚,像一道冰涼的燒火,穿喉過腸,凌烈而下,爽得人登時熱血沸騰。畢宗卿順手抓起一隻大肘子,甩開後槽牙就啃了起來,一口下去滿嘴流油,什麼功名,什麼前程,都沒有當下吃個肚兒圓來得實在。

嶽鍾麟端起酒碗抿了一小口,他不太習慣暴食暴飲,小酌慢飲陶冶情操,更重要的還不傷身體,況且像這種玉液瓊漿似的名酒,牛飲是喝不出醇香濃郁味道的,只能是細細品味。

這次失去進入朝廷官場的機會,嶽鍾麟何嘗不痛心疾首,可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不過,他一直有個很大的疑問,老三在去葉府之前本是信心滿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為何單獨見了葉正途之後,出來就換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葉正途究竟給他說了什麼呢,怎麼就一下子把一向自信非凡的老三給擊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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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昭一碗接著一碗大口喝悶酒,本來胃裡就沒有什麼東西填著,幾大碗白酒一下肚,很快就醉得不成樣子,只見他臉白得像一張紙,摟著旁邊的畢宗卿一個勁的勸酒,畢宗卿的酒量其實並不大,很快就被軒轅昭灌得五迷三道了。

常言道,酒後吐真言,嶽鍾麟決定趁老三醉酒之機,套一下他的話,問問清楚葉正途到底給他說了什麼,不然他一點都不死心。

嶽鍾麟端起酒碗舉到軒轅昭面前道:“老三,別再灌畢老二了,他都找不到嘴在哪了,還是大哥陪你喝吧。”

軒轅昭醉笑著譏諷他道:“老、老大,你、你喝酒一點都不痛快,與品茶有何區別?不來勁,不來勁!”嶽鍾麟受他一激,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嗆得連咳幾聲差點出酒。軒轅昭見狀,想拍拍他的後背,可是手臂無力的抬了抬,卻一點都不聽使喚。

嶽鍾麟擦了一下嗆出來的眼淚,苦著臉道:“老三,你看,大哥拼了命在陪你喝酒,你就不能給大哥說句掏心窩的話啊?”

軒轅昭一把摟過他結結巴巴道:“老、老大,好樣的!你、你問吧。”“葉宗主到底給你說了什麼,你能給大哥說說嗎?”嶽鍾麟知道機會來了,趕緊單刀直入問道。

此刻軒轅昭腦袋生疼,他想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道:“他、他說,事、事功宗不要武夫,只、只要文士,你、你們中了進士,再、再來吧。”說完腦袋一扁,與畢宗卿頭碰頭趴在一起,兩個人都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

嶽鍾麟總共喝了不到兩碗酒,腦子還算清醒。他把兩人抱到床上掩好被角之後,緩步走到臨街的窗戶旁,拉開兩扇精緻的小軒窗,任由冬夜凜冽刺骨的寒風吹散兩鬢青絲。

葉正途給老三說的這幾句話,在嶽鍾麟看來一切都很正常啊,說不定正想辦法幫他們要回發解文書呢,一向冰雪聰明的老三,這一次是不是過於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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