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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危機暗伏(四)

此時在禮賓院最大的一座寓所裡,幾個綵衣侍女正簇擁著一位紅粉佳人在庭院裡賞花,正值隆冬時節,滿院子盛開著蠟梅杜鵑天堂鳥君子蘭,朵朵爭奇鬥妍,陣陣香氣襲人。

這位身披雪貂大氅的年輕女子正是韓元熙,她從轅軒昭的寓所回來之後,由於略施小計便驅逐了潛在的情敵,心情格外舒暢,這會兒正興致勃勃地與貼身丫鬟吟詩作賦呢。

自從大伯父韓貴胄做主給她定下這門親事之後,她便道聽途說了好多與轅軒昭有關的事情,有人說他貌比潘安,也有人說他文武全才,還有人說他在寧江府力挽狂瀾居功至偉,年紀輕輕就做到了一路帥臣,如今又榮膺敷文閣待制輕車都尉,總而言之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英雄。

可惜就是這麼個人兒,卻讓她在深閨裡苦苦等盼了整整一年有餘,今日在都亭驛好不容易等到他的車駕儀仗來了,韓元熙便急不可待的慫恿魯王皇甫旬陪她前去探視未來的夫婿,沒想到兩人興沖沖的跑去卻撲了個空。

不過總算沒有白來,韓元熙見到了墨元瑛。

她第一眼看到英姿颯爽的墨元瑛,當時心裡就砰砰砰亂跳成一團。她不是對墨元瑛心動,而是嫉妒和猜忌交織在一起,讓她瞬間心理失衡。

不過畢竟是詩文經卷薰陶多年的大家閨秀,心裡既便洶湧澎湃,表面也能做到波瀾不驚,她只是輕描淡寫說了幾句話,墨元瑛便被氣走了。

由此可見,這位看似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其實並不簡單。葉正途執意要讓轅軒昭娶她過門,對於轅軒昭來說,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就在韓元熙正在庭院賞花的時候,轅軒昭已經快走到這座寓所的院門口了,他離老遠就聽到院子裡有很大動靜,不用進去就知道是一群年輕女子在互相嘻戲玩鬧。

門口有兩名斜跨鑲玉腰刀的錦衣侍衛,正撅著屁股趴在兩扇朱漆大門的門縫裡往裡面偷窺,冷不丁被背後急促的腳步嚇了一大跳,兩人急忙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身穿四品紫金魚服的年輕官員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他們慌忙小跑上前打躬行禮。

轅軒昭微微一笑道:“你們是魯王府的侍衛吧?進去稟報一聲,就說館伴副使轅軒昭到了。”

兩名侍衛一聽“轅軒昭”三個字,全都愣怔住了,這可是如雷貫耳的傳奇大人物啊,口口相傳了那麼久,今日終於得見本尊了。

兩人咂舌之餘,不敢怠慢,趕緊推開門跑進去稟報,正在嘰嘰喳喳的綵衣侍女們,聽說小姐的未婚夫婿突然造訪,立刻戛然而止,全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可惜都是些櫻桃小口,勉強只能塞進去一枚鴿子蛋。

韓元熙不愧是大家閨秀,她雖然比任何人心跳得都厲害,但卻比任何人都波瀾不驚,當即命人趕緊去向魯王稟報,自已則對著一個侍女手中的小銅鏡,迅速地整理稍顯散亂的鬢角和劉海,然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確認妝容得體之後,這才讓兩名侍衛請館伴副大人進來。

紅花自當綠葉配,十幾名綵衣侍女如眾星捧月一般,將雍容華貴的韓元熙圍在心字形的凹槽裡,轅軒昭大步流星走進庭院的時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萬花叢中這朵最光彩奪目的鮮花。

這一眼的確觸目驚心,韓元熙的端莊之美與墨元瑛的颯爽之美雖然截然不同,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能讓人一見傾心,過目不忘。

轅軒昭稍微定了一下心神,徑直走到她們跟前,直截了當,毫不客氣地問詢道:“你們當中誰是館伴女使?”

韓元熙兩隻纖手疊放在一起,虛按著左側腰部,然後飄飄然款款下拜,與此同時,紅唇裡吐出一縷燕語鶯聲道:“奴家拜見副使大人,副使大人金安。”

十幾名綵衣侍女也都隨著女主款款下拜,那情景就像是一群花枝招展的蝴蝶在眼前翩翩起舞,令人瞬間產生一種如墜仙境的錯覺。

濃郁的花香和女子的粉香混合在一起向他襲來,轅軒昭的腦袋頓時一陣迷糊,差點一頭栽進這令人痴醉神迷的萬花叢中。說老實話,對於他這樣一個尚未開處的型男來說,面對這麼一群嬌豔欲滴的美人兒,若是非要說心無旁騖視而不見,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轅軒昭畢竟是轅軒昭,在**方面他既做不到隨心所欲,也做不到收發自如,但卻完全能做到自我調控,絕竅很簡單,他只要仰面朝天閉上眼睛稍微想一下,血海深仇就如滔滔江水一般向他滾滾湧來,這個時候任何私慾雜念都會瞬間被滌盪得乾乾淨淨。

轅軒昭收起下巴睜開眼睛,用一種幾近冷酷的眼神緊盯著韓元熙問道:“這麼說你就是館伴女使了?本官問你,你可曾到過本官的寓所?見過什麼人,又說過什麼話?”

墨元瑛突然失蹤下落不明,轅軒昭沒功夫跟她兜圈子,情急之中,無論是說話的內容,語氣,還是舉止,神態,全都表現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這讓韓元熙登時芳心大亂。

她從轅軒昭的眼神裡看出來,那裡面全是發自內心的焦急和關切,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是發現墨元瑛出走了,才會如此咄咄逼人的前來興師問罪,墨元瑛啊墨元瑛,你究竟是他什麼人?轅軒昭啊轅軒昭,她究竟是你什麼人?

直到這個時候,一向聰穎敏感的韓元熙才發現自已原來是那麼的不堪一擊,而擊潰她的正是她未來的夫婿!

儘管如此,她強忍著內心巨大的酸楚,仍舊十分得體的回答道:“回副使大人的話,一個時辰前,奴家確實陪同魯王殿下去過貴處,當時接待奴家和殿下的是令師妹墨元瑛,她陪奴家說了一會話兒就有事出去了,臨走之時說副使大人知道她去哪了。”

韓元熙這番話說的比較客觀如實,特別是最後一句話,顯然是經過刻意翻譯的。墨元瑛的原話是讓她去問她的相公,韓元熙自然不能這麼對轅軒昭說了,她把這話十分巧妙的改成了轅軒昭知道墨元瑛去哪了。

韓元熙說完之後,沒等轅軒昭做出反應,隨即規規矩矩道個萬福,然後向後緩退兩步,轉身離開了。

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一串晶瑩剔透的淚珠無聲地滑落在凝脂一般的姣容上。她一邊低著頭用香帕擦試眼淚,一邊急匆匆地走了,不料剛走了沒幾步,迎面和一個同樣急匆匆的人撞個滿懷。

眾位綵衣侍女一看小姐突然轉身走了,全都愣怔住了,直到看見她與來人撞在一起,這才醒悟過來,趕緊圍過來簇擁著韓元熙離開。

轅軒昭呆立在原地,一直覺得莫名其妙,事先沒有任何徵兆,這位館伴女使好好的說著句話,怎麼突然說走就走了,究竟怎麼回事兒?女人心海底針,他這個門外漢自然琢磨不透了。

就在這時,那個剛才與韓元熙撞面之人已經快步走了過來,轅軒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是一個剛剛弱冠之年的毛頭小夥,身穿繡著莽龍的盤領錦袍,腰扎一條鑲滿寶石的玉帶,頭上戴著耀眼的七珠王冠,不用問,一定是魯王皇甫旬到了。

皇甫旬穿得挺講究的,可惜長得太寒磣了,一張疙疙瘩瘩的柿餅臉不說,底盤太低了,五短的身材比武大郎稍微強那麼一點,矮矮壯壯的像個小冬瓜,他的基因正好合理搭配了皇甫易的身高和老韓家的粗實。

轅軒昭打量完之後,用舌頭抵住前顎,強忍住發笑,正準備上前施禮,沒想到皇甫旬樂呵呵地離老遠就主動拱手施禮道:“你就是轅軒大哥吧?哎喲,我總算把你盼來了!”

轅軒昭聽了就是一怔,這稱呼也太不見外了,難道他不是魯王?不對啊,不是魯王怎麼可能戴王冠穿莽服?由於實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他只好拱手還禮問道:“下官正是館伴副使轅軒昭,敢問閣下可是魯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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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十分親熱的道:“哎,什麼殿下不殿下的,轅軒大哥,這裡沒有外人,咱們不用虛禮客套了,你稱呼我的名字就行!父皇說了,轅軒大哥是我朝唯一一位文武雙探花,讓我以後跟著你好好討教呢。”

轅軒昭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兒,原來是當今聖上把他當成兒子學習的標本,難怪皇甫旬一見面就屈尊降貴,呼以大哥來套親乎,可是人家好歹是皇親貴胄,而且將來很可能會入主東宮,是以轅軒昭頷首一笑道:“自古尊卑有序,上下有別,殿下就是殿下,下官就是下官,千萬不敢以大哥相稱亂了規矩。”

皇甫旬仰頭望著語氣果斷的轅軒昭,知道這事可能沒得商量,於是只好無可奈何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吧。不過,直呼其名怎麼好意思?稱呼官銜又顯得太生分了,你是一路帥臣,他們都叫你撫帥,不如我就叫你昭帥吧?”

這個稱呼既表示了尊崇之意又顯得關係與眾不同,轅軒昭點點頭表示認可,然後問道:“殿下,適才那個與你相撞之人,說是館伴女使,不知這館伴女使是何許人也?”

皇甫旬一臉詫異道:“昭帥,原來你們剛才聊敘半天,你不知道她是誰啊?她就是我的小姨母韓元熙啊!”

此言一出,轅軒昭頓時大吃一驚,原來她就是韓元熙!由此看來,墨元瑛一定是被她氣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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