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姜天一呆了呆，眼中顯出了幾分疑惑之色。
“方凌曦，騎著青牛，西去。”
陳悟真再次開口。
姜天一聞言，表情頓時精彩了幾分，隨即他認真的看向陳悟真，道：“陳公子，剛才姜凌辰和姜凌菲才剛剛離去，而我與你，也才剛剛從通道入口之處進入此地。
你的詢問，是在剛踏入此地的時候詢問的——也就是說，我們剛進來，我才剛剛站穩。”
姜天一的眼福很嚴肅，語氣也非常凝重。
既然是剛進入，剛站定，那麼，又哪裡去看？
他甚至於還沒有來得及去看四方的風景——他如此，陳悟真應該也同樣如此。
那麼，什麼方凌曦騎牛西去這說法，姜天一覺得有些懵。
“我們剛進來？”
陳悟真心中微微一動，隨即他拿出璇璣石看了看。
果然，他的確是剛剛進入，因為璇璣石上的時間記錄，不過才不到三個呼吸。
而實際上，陳悟真其實非常肯定，他看著老嫗騎牛西去這一幕，至少持續了一個時辰！
時間，在這裡沒有意義嗎？
時間若是沒有意義，那卻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了。
“我們的確是剛進來的——或許，陳公子被天機的某些道則變化影響了，陳公子，你要明白，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並沒有特定的意義。我也知道，你很想找到方凌曦方姑娘，但是，正因為你想，所以很可能，你在這裡會被天機和天命形成的幻象所影響。
這卻是你心中的執念的一種天機、天命的投影。”
姜天一神情頗為凝重，語氣也很嚴肅。
天機谷，一般很難觸動天機道則的變化。
而一旦出現變化，這個觸動天機道則變化的人，便顯得極為重要了。
“是嗎？但——其實你之前提及此地的情況的時候，進入此地，我便已經無法無念了。”
陳悟真淡淡開口。
姜天一一怔，隨即還是道：“陳公子，即便是你現在無法無念，但人的靈魂終究還是有一種本能的。執念也有。
這像是一種慣性，當你無法無念的時候，實際上，那種本能的執念、心中的因果等，還具有繼續存在的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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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所見，都只是你心中執念在天機與天命上形成的幻象。”
姜天一說著，搖了搖頭，道：“陳公子，天機谷，天機瀑布，甚至於天機山，都有著強大的天機道則氣息，蘊含著強大的天命因果變化，你若是不能真正的保持鎮定與冷靜的話，你無法登頂天機山的。
無法登頂，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就無法做好了。
我即便是帶路，你也走不過去的。”
陳悟真聞言，語氣很平靜：“你放心，我能登頂天機山。”
他說話之間，指向前方道，“那邊，兩座荒野的小山區域，是哪裡？”
姜天一看了一眼，道：“那裡，是天機谷的出關之地，天機谷，又名‘函谷’，那裡，名為‘函谷關’。”
“函谷關？”
陳悟真的心微微一震，神色不由明顯凝重了幾分。
“嗯，有什麼疑問嗎？”
姜天一微微皺眉，眼中顯出了幾分擔心之色。
陳悟真這樣的話，是肯定到不了天機山的。
陳悟真無法達成目的，若是發瘋的話……
姜天一有些頭痛，也只能無奈的再次悵然嘆息了一聲。
陳悟真沒有回答，而是認真的看向了函谷關。
那一刻，天地間彷彿再次有了色彩。
老嫗騎牛西去的身影，依然還有些餘韻，而遠方，卻顯化出了紫氣東來的異象，浩浩蕩蕩，足足三萬餘裡。
而這些浩蕩的紫氣，開始瀰漫這片天地，籠罩四方。
很快，在紫氣的縈繞之下，這片天地的色彩便開始消退了。
這一刻，灰白色的環境，再次的呈現在了陳悟真的眼中。
而姜天一卻在這時候微微皺眉，眼中顯出了幾分擔心之色的嘆道：“嗯，有什麼疑問嗎？”
這句話，並非重複。
而是，當陳悟真回過神來，看清了這片天地的變化後，時間流逝……重疊了。
抑或者說，時間倒流了。
因為在這之前，陳悟真非常確定，他的的確確聽到了姜天一詢問的那句話，甚至於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嘆息等一切，都一模一樣！
“沒什麼疑惑，走吧。”
陳悟真搖了搖頭，將看到的一切，暫時先行摒棄。
儘管，他心中的疑惑更多，但是他知道，這時候，他必須要保持無法無念的狀態，不然，這條路，他的確走不下去。
……
天機谷，再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而陳悟真，也再沒有看到天機谷那紫氣東來的異象，也再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天地間，也沒有那老嫗的任何氣息——除了他經過函谷關區域的時候，方凌曦留下的氣息特別的清晰，特別的明顯。
但，陳悟真也確定過，實力無比深邃的姜天一、一身天機氣息無比雄渾的姜天一都並沒有感應到任何的‘氣息’。
陳悟真便也知道，或許，那老嫗的氣息，大抵上，也只有他可以感應到了。
出了函谷關區域，西行了足足半天，陳悟真和姜天一來到了天機瀑布區域。
到了這片區域，天地間已經有了色彩。
整個虛空，彷彿換了一處環境一樣，變得完全的不同了起來。
踏足這片區域的時候，轟隆隆的聲音率先傳來，有些振聾發聵。
腳下的土地上，也生出了碧綠的雜草。
空氣中傳來了陣陣帶著鹹味的溼氣。
那是瀑布飛流而下，砸落在下方巨大的水潭之中的聲音以及氣息。
“這是天機瀑布。”
姜天一仰望著那百米高的瀑布，眼中也顯出了一縷縷自豪的神情。
瀑布中流淌的，並非是普通的水。
而是真正的天基本源氣息，也是一種很純粹的淨化能量。
“陳公子，可有感觸？這是真正的天機造化之地。”
姜天一眼眸含笑，對天機瀑布充滿了喜愛與敬畏。
陳悟真看了看，沉吟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陳悟真的聲音很平淡，卻依然引出了強大的道境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