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別說了，他已經徹底的瘋魔了，就和陳悟真一樣。”
姜凌辰嘆道。
星無道冷聲道：“你們相救，是你們欠下我星無道的因果，這是你們的責任，而並非是你們的恩情，這一點，不要弄錯了。因果這東西，我星無道，也不會隨便欠下。更遑論，你們救了我嗎？沒有。”
星無道的話，看似冷漠無情，實際上，卻的確如他所說。
姜凌辰和姜凌菲愣了愣，似乎這時候也才意識到這種事實。
同時，他們也很清楚，他們幾乎被屠殺了一次，能活著，是因為天機一脈的獨特傳承能力。
而如今，陳悟真再動手的話，他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們，必死無疑。
陳悟真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就送他們上路好了。的確，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
他這話說出，姜凌辰和姜凌菲神色明顯黯然了幾分。
而遠處，楚鴦雪和楚靈韻也身軀有些冰冷，兩人神色驚悸而不安。
“陳公子，我們，我們以靈魂立誓，絕不說出這些秘密，您，您饒了我們吧。”
楚鴦雪和楚靈韻害怕被抹殺，以保守秘密，頓時躬身行禮，苦苦哀求了起來。
若是對於其餘任何人，她們也絕不會如此的低聲下氣——即便是死。
但，陳悟真此人，明顯和普通人不一樣。
她們面對陳悟真，不僅怕，還怕到了骨子裡，連靈魂裡都怕。
這種怕，足以粉碎她們的意志與道心，讓她們連一點點骨氣都呈現不出來，連一點點的尊嚴，也沒有去想過。
“陳悟真——天機山，應該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你……你一定要留一線啊！”
到這一刻，姜凌菲已經絕望，但，她還是深深的看向了陳悟真。
她以她最為誠摯的目光。
以她最大的誠意，說出了無比顫慄的話語。
這，同時也是她最後的一份希望。
她真的不想死。
特別是掌控天機的感覺，讓她如此的喜歡，如此的沉迷。
甚至，曾經她還有過諸多諸多的心願，運用天機之道，將整個天機山，真正的發揚光大。
陳悟真的目光看了過去。
平靜。
冷漠。
沒有任何一絲的感情。
這樣的目光並不冰冷，卻蘊含著一種碾壓天機的恐怖意志。
彷彿，沒有任何人能在這樣的目光下站立。
彷彿，陳悟真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位真正的、絕地心死如灰、悲絕的大帝。
姜凌菲的身軀再次顫慄了起來。
她不想，卻無法自控。
“你的眼神……”
陳悟真開口了。
聲音竟是有些發顫。
“罷了。不該說的，不要說。”
陳悟真開口。
一身殺意縱橫的星無道，所有殺機立刻收斂，並無比恭敬的退後。
姜凌菲的死亡危機消散了。
姜凌辰眼神格外複雜，額頭上，冷汗譁啦啦的流淌了下來。
這時候的他，卻也已經沒有任何想法。
活與死，都抵不過面對陳悟真這種可怕的煎熬——他甚至於願意去死，或者是願意去面對這世間的一切苦難，卻再不願意面對陳悟真。
此人不僅僅只是邪門。
就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絕世天命的意志，是絕世的邪帝，令人恐懼到靈魂深處。
“多謝陳公子不殺之恩。”
“多謝……多謝陳公子。”
姜凌辰和姜凌菲聲音同樣在發顫。
他們的牙齒上下觸碰，發出了‘咯咯咯’的響聲。
這響聲很清晰，卻根本不受他們自己控制。
“陳公子……”
楚靈韻眼巴巴的看著陳悟真，眼中同樣充滿了哀求之色。
“我們有仇嗎？”
陳悟真略微沉吟，看了楚靈韻和楚鴦雪一眼。
兩人嬌軀一顫，臉色蒼白，隨即立刻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沒，沒，沒有仇，非但沒有仇，我們，我們還，還還還是朋友。”
楚鴦雪鼓起勇氣，努力的說道。
“對，所以，你們為何要死？回你們楚家，幫我查詢方凌曦的訊息——任何訊息，只要有用，我陳悟真，答應你們三個要求。”
陳悟真平靜開口。
星無道看向楚鴦雪二人冰冷的眼神，逐漸回暖，眼中殺機，再次消散。
“是，是，我，我們這就走。”
楚鴦雪和楚靈韻同樣額頭上冷汗直冒，隨即立刻躬身行禮，如蒙大赦。
“帶路吧，帶我去天機山。”
陳悟真說著，目光忽然一凝，看向了遠處。
那裡，一個人如若隱若現一般，但在瞬息之間，他便出現在了姜凌辰和姜凌菲身前。
“師尊。”
姜凌辰和姜凌菲立刻躬身行禮，喜極而泣。
“嗯，我知你們有一劫，有殞滅的可能，特意前來看看。但，好在，你們憑藉自身的天機能力，扛了過去。這一點，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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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親自出手干預，天機因果破壞，只怕是會惹出更大的連番災劫。
所以，我雖來了，但一直並未出現。”
這虛影說話之間，卻已經凝實了起來。
他年齡並不算很大，看起來剛剛踏入中年。
他一身氣息不僅十分儒雅，還非常超脫，非常神秘，也非常出塵。
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平素多半只會出現在絕世的奇女子身上，但此人，顯然極為不凡。
“陳公子，你好。我是姜天一。凌辰和凌菲的師尊。此次，兩個不成器的徒兒，給你惹麻煩了，是我教導不周，請陳公子莫要掛懷。”
姜天一非常灑脫，說話之間，抱拳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卻也禮儀周正。
“帶路吧。”
陳悟真淡淡的掃了姜天一一眼。
此人，很強。
不動用極道手段，或許，他未必是對手。
但，陳悟真已經無視了一切，無視了生死，任由對方實力驚天，深邃如淵，他也渾然不懼，渾不在意。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即便是死，那又如何呢？
姜天一對於陳悟真的冷漠態度，沒有任何的不滿。
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很陽光也很和煦的笑容。
他的笑容，也格外的純粹，格外的具有感染人心的力量。
就像是陽光，可以融化這天地間的冰霜一般。
陳悟真同樣察覺到了這樣的氣息，感應到了這樣的特殊能量。
他不由再次抬頭，看向了姜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