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聽得龍非然的腳步聲更近了,但是聽到龍陵夜這樣玩笑之語,竟然反而也不緊張了,卻是嬌然一笑,挑釁道:“待會兒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龍陵夜指著她的鼻子,警告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程悠若還是挑釁。
龍陵夜看出了她的挑釁,只是不由自主地寵溺一笑,搖搖頭, 身子一矮,便躲到了床下。
程悠若更是覺得好笑,心想堂堂天一戰王,不可一世的九王爺,居然也有鑽床底的這一天!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紫嫣?睡了?”龍非然看到雖是點著燭燈,但程悠若的床幔卻放了下來,還以為程悠若是睡著了,卻也不捨得輕易上前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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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悠若聽此,索性直接裝睡,不與回應。
“睡著了也不熄了燈,奴才都幹什麼去了?”龍非然自語著,熄了燭燈,掀開床幔走了進來。坐在程悠若床邊,看不清她的臉,卻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伸手去摸她的臉,輕聲自語道:“怎麼睡得這麼早?朕還想和你說會兒話……”
程悠若卻還是沒有回應。呼吸勻稱,故作睡相。
但是,龍非然的唇卻覆蓋上來,銜住了她的唇, 重重的印在上面。
心內一陣噁心,真想要直接跳起來把龍非然給推走!但是卻又無能為力!所幸龍陵夜是躲在床下的,看不到龍非然的這個舉動,不然,估計她的嘴唇以後也不用要了!
不過麻煩的是,龍非然既然做了這個舉動,她便不可能害繼續裝睡了,若是還繼續睡下去,這戲就演得太假了!有不是昏迷,哪怕是真的睡著了,也不可能睡得這麼沉啊,他這麼重的吻都感覺不出來?
“唔……”程悠若總算是發出了一聲回應,動了動眼睛。
卻不想龍非然竟然閃電般移開了自己的唇,竟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說著:“朕弄醒你了?”
程悠若故作揉眼睛,道:“什麼時辰了?陛下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呢……不要歇息了嗎?明日還要早朝的……”
“時辰不晚”,龍非然笑道,“是你歇息得早。”
“怎麼這房裡,一股子酒味兒?你的身上倒是沒有。”龍非然問道。
“這不是剛剛搬回榮苑麼,畢竟是死過人的地方,讓奴才們喝些酒暖和暖和,壯壯膽兒。”程悠若笑道。
程悠若發現,龍非然倒並不是想要過來做什麼,只是想過來和她說說話兒而已,哪怕是只是像現在這樣閒聊。
“朕去掌燈。”龍非然起身道。
“哎,叫秀清去吧?陛下怎能親自做這等事情?”程悠若叫住他。
“無妨,登基之前,朕也經常做一些瑣事……只不過,那卻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龍非然說得有些疲憊。
看龍非然平時頗有一番皇家貴胄的傲氣,還以為他從小就是這樣妄自尊大的呢。倒是對他忽然有了另一種看法。
“皇室爭鬥催人老”,龍非然掌了燈,重新坐到她身邊,盯著她的面龐,道,“朕也不過虛長了你兩歲而已,可是卻總覺著,好像比你老了太多了。紫嫣,若是有朝日一日,朕走在你的前頭了,而你還是風華正茂,答應朕,不要讓他們糟蹋了。朕帶著你一起走,你可願意?”
“陛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說這些晦氣的話!快別再說下去了,不吉利的……”程悠若忙道。
龍非然卻是搖搖頭,顧自道:“九叔整日裡的醉生夢死雖說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好色卻是真的。那九天行宮裡九日一換侍妾,自從他那美姬來了之後,才稍稍收斂一些。卻也是不長久,這樣的人……若是你落在她的手裡,還不知是怎樣的下場……”
程悠若聽著覺得好笑,心想如果你知道我已經是他的人了,該不會氣得吐血?
“八叔雖說總是一副仁義的嘴臉,但也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其實骨子裡,未必比九叔正派多少。紫嫣,朕,也只是說萬一……凡事都要有萬全的準備。今日朕仔細想來,倘若朕有一天真的去了,仔細想來,朕在這個世上的牽戀,倒是只有你了。”
龍非然說得動情, 程悠若聽著卻是格外尷尬。畢竟這裡並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啊,龍陵夜還在床下藏著呢!她還真害怕龍陵也會聽得惱怒,直接衝出來對他大打出手。
“陛下就知道拿臣妾取笑,難道臣妾還能比得上太后嗎?陛下這麼說,可是折煞臣妾了……”程悠若故意不回應他的情意,只是當成他在開玩笑。
不然還能如何啊!要是在這時候回應了他,等他走後,保不齊龍陵夜會出來質問她!
龍陵夜這人,有時候實在有些小肚雞腸!沒有一點兒度量!
龍非然卻只是苦笑,道:“其實朕一直只是自己一個人而已,太后……太后他待朕很好。”
可是卻也無法改變她殺了朕生母的事實。其實龍非然並非是如今太后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說,他並非是先帝的嫡長子。但是當時先帝為了確保自己的太子之位不受龍陵夜的衝擊,因而只好在龍非然生母懷孕之時,謊稱是當時的太子妃懷有身孕。
所以,在龍非然的生母剩下他之時,也就是她生命的終結。
他先前也不知道這些,只覺得母妃待他,不似母親對兒子那般嚴厲。反而總是小心翼翼的,倒好像生怕做錯了,被人責怪、被人記恨一般。可是但凡是母親教育兒子,又何必怕旁人的責怪,怕留人詬病呢?誰又能來詬病?
直到芳淑告訴他這些,直到他親自驗證了這些……登基之後,母妃便自請在慈儀宮中吃齋念佛,從不出門,從不干涉後宮及朝政之事,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母妃對他有養育之恩,可卻也有殺母之仇。
皇家本就親緣寡薄。他從小雖也體會過溫暖,但是長大之後,卻忽然發現這一切的溫暖,都是建立在一場醜惡的交易之上的,這讓他如何不心寒?
彷彿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在這世間苦海中掙扎。直到芳淑的出現……可是最終,他卻發現,這仍舊只是一場可怕的陰謀罷了!於是,這苦海中,又留下他一個人。只不過這一次,他再不奢望任何人的陪伴了。
紫嫣,你到底是不是這個能陪著朕的人?
程悠若見龍非然沉默半晌,像是在想些什麼,索性也不打斷他。知道現在和他交流的言語越少越好,這樣才能讓龍陵夜少一些怒火。
“紫嫣,朕將一個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你務必要幫朕妥善保管。”龍非然說著,拿出一張明黃色的綢緞包裹著的紙來,遞給程悠若。
程悠若覺得奇怪,道:“陛下,這看起來是個聽重要的東西,臣妾不敢接著。”
“有何不敢?朕要交給你,你便拿著。即便是這江山國祚,朕想要給你,你也接著便是。”龍非然道。
聽得程悠若更是覺得詫異。心想這江山國祚乃是你最看重的東西,你豈能給我?
“可是……”還是有些猶豫。
自然都是猶豫給龍非然看的。其實別管龍非然給她的這東西是什麼,她都敢接著。因為無論這東西是什麼,她都不在意。
“拿著。”龍非然卻是硬塞在她的手裡。
幾乎是千叮嚀萬囑咐:“此物當真是關係到我天一國江山國祚的東西。此次南巡,朕不再宮中,是不能將此物放在宮中的。但是南巡之時,八叔和九叔又都跟著, 朕也不可能將這東西待在身邊。仔細想想,能讓朕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紫嫣,此物可疏忽不得,必得仔細著。”
程悠若聽得愈發迷糊了,道:“陛下,臣妾斗膽,可問一問這是什麼嗎?”
“此乃紫微帝宮的防守佈局圖”,龍非然倒是毫不掩飾,道,“所以說,這東西極其重要。一旦這東西洩露出去,朕這江山,便真的毀了。”
程悠若聽完,故作惶恐地將東西又塞回到龍非然的手裡,道:“陛下還是快收回去吧。這麼重要的東西,豈能放在臣妾的身上?臣妾想想就覺得害怕呢……”
心裡卻想著,龍非然怎麼忽然來了這一出兒?該不會是龍陵夜肚子裡的蛔蟲吧?知道他要找個東西,所以就把東西給她送來了?
想想自己也沒有什麼暴露之處,龍非然不可能看出自己是龍陵夜的人哪。說是試探,實在說不通。可是,說真的是因為信任自己,才將這東西給她的,她又實在難以相信。
這東西,現在看來,反而是個燙手的山芋,所以還是不要留在手裡的好。
“紫嫣……”龍非然卻是態度堅決,直接將這佈局圖塞在她的枕頭下, 道,“朕只信任你。朕將此物交給你,自然知道你辦事穩妥。而且,誰又能想到,如此重要的東西,竟然在你的身上呢?所以放在你這裡,就是最安全的。也只放這一路而已,紫嫣,難道你不願意幫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