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愫找到歐明遠,態度非常不好,質問他和愫愫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出愫愫如此主動疏遠歐家的原因。
她在歐家是不受歡迎的,從來沒有人和她分享訊息和八卦;在東海,她也沒有交到新朋友。所以這件事情發酵到了這個地步,她居然還被矇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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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明遠摸摸鼻子,不動聲色的問:“怎麼了這是?”
白思露沒好氣的說:“人家現在寧願大老遠的跑出城去買槍,也不願向你歐二爺開開口。”說著,她感到了疑惑:“你前兩天不是和她好得很嗎,又是幫忙看店又幫她照應家裡,怎麼現在變得比陌生人還客氣了?”
歐明遠知道應該是自己的態度讓她生了疏遠之心,可當著白思露的面,他當然不說實話:“哎,愫愫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別不願意麻煩別人。不就是一把槍嘛,我待會兒親自給她送上門去。”他又批評白思露道:“我們兩個好著呢,你別自己神經過敏還栽贓到我身上。”
白思露見他這麼說,也有點懷疑是自己太過敏感。這個月的月信還沒來,她是感覺精神驕躁的很。於是她半信半疑的對歐明遠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肯定是最好不過的。”
歐明遠為了表明自己和愫愫之間沒有嫌隙,當即從抽屜裡拿了一把手槍,兼一些子彈,揣進書包裡要立馬給愫愫送去。白思露也因為之前的爭吵而後悔,便跟他一起過去找愫愫和解。
愫愫和餘野天因為白思露鬧了一場,打消了去出城的計劃,打算擇日再去。店也不準備開了,就當是給自己放了半天假。他們坐在長凳上,曬著太陽講著閒話。
歐明遠和白思露各自揣著心事,火急火燎的趕到這裡,發現這兩個人如此悠閒自得,並沒有生氣的跡象,那心裡的事情便稍微放下去了一點,同時,也感到了不平衡。
愫愫見這兩個人神色複雜的站在門口,好像是專門等著人去招呼,她只好笑著衝他們招手:“進來呀,多好的天,一起來曬曬太陽。”
白思露,餘野天是一直煩的;歐明遠,是剛剛才煩上的。面對這兩個煩人的傢伙,餘野天扭過頭去,顯然是一副不想看見他們的樣子。
白思露聽到愫愫的話,酸溜溜的說:“太陽就不曬了,我怕變黑。”
歐明遠倒是從善如流的走上前去,不過沒有凳子讓他坐。餘野天因為對他產生了一點敵視心理,所以並沒有伺候他。而愫愫是從來不慣著別人的,叫他自己去屋裡搬。歐明遠懶得動,就直接在原地蹲下了。蹲下之前把書包解開,扔到了愫愫的懷裡。
愫愫大概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開啟一看,果然是一把很精緻的手槍。
餘野天湊過來看,他當過兵,是懂槍的,一見這槍便很驚喜的說道:“正宗外國貨,漂亮!”他歡歡喜喜的呼擼歐明遠的腦袋:“行啊二爺,夠意思!”
說完,他走進屋裡給歐明遠搬了張椅子。
歐明遠坐到椅子上,默默的觀察愫愫的反應。
不出他所料,聽到餘野天的話後,愫愫很為難的重新把書包的釦子扣上:“二爺,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能要。”
歐明遠深知她這一點,做出了滿不在乎的樣子:“瞧你那個窮酸樣兒,這才多少錢就貴重。這東西二爺家裡多的是,隨便拿一把給你玩玩,你還當回事了。”
愫愫笑了出來:“說我窮酸?——這倒是句大實話。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收下二爺的好意了。”說完,她看向白思露:“對了思露,你知道二爺在我家住的那一晚,被外邊的人傳成了什麼樣子嗎?”
說這話的時候,餘野天的眼神向刀子一樣刺到歐明遠身上。
歐明遠沒想到她居然主動提起這件事,忙打斷道:“那種鬼話不提也罷。”
白思露很上道的猜測:“怎麼了,有桃色新聞?”
愫愫笑著一點頭:“就是啊,更好笑的是,祁總管還來找我,把我弄得莫名其妙,之後店裡的客人說起了這件事,我才知道事情已經被傳成那個樣子了。”
白思露笑模笑樣的看向餘野天,又看向歐明遠,後者憋紅了一張臉,努力維持鎮定。
“咳,”歐明遠清了一下嗓子:“老祁還來找過你?他那一把年紀真是活到了狗身上。”
白思露逗他:“明遠,你怎麼想的?”
歐明遠轉移話題:“我把亂嚼舌根的長舌男揍了一頓,那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愫愫看向他,好奇的問道:“那個人是誰?”
歐明遠不自然的躲避她的視線:“呃,楊霆威,就是那個楊婷婷的哥哥。”
愫愫心下瞭然,這是做哥哥的替小妹妹出氣來著。這些學生,不好好唸書,整天想和談戀愛。她覺得這些學生們未免也太好笑了一點:“你說他要出氣對著你使勁不就好了嗎,把我一個閒雜人牽扯進來,這叫怎麼一回事嘛。”
說著,她又向白思露講了楊婷婷那天來店裡的事情,態度自然,有說有笑,顯然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歐明遠見她如此坦蕩,知道她這是不喜歡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然後他又感受到了些許的生氣和委屈,心想我那麼好,她怎麼能一點都不喜歡我?
白思露和愫愫說了一會話,居然感受到了睏意,她是個沒有睡午覺習慣的人,最後哈氣連篇的實在支撐不住,便在愫愫的床上睡了一會兒。
歐明遠的心情很複雜。見到愫愫的面,和她說說話,當時是快樂的,然後之後卻又有點失落。
這天回去之後,歐明遠陷入了茶飯不思的局面,少年維特的煩惱,大概也不過如此。他內心裡很瞧不起自己,也很不相信自己就這麼點能耐,隨隨便便就被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擺佈了。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三天之後,像是跟自己賭氣似的,他決定要交一個女朋友,去談一場戀愛。
隔壁女中有個叫楚芷薇的女孩子,人如其名,非常甜美嫻靜。歐明遠討厭白思露、楊婷婷式女子,對這一派的女孩子倒是沒什麼偏見。
下午放學之後,他把人家小姑娘堵在了學校門口,亮出兩張電影票,臉臭的像是要約架:“走,看電影去。”
楚芷薇一方面是沒敢拒絕,另一方面對於這位風雲人物也是一絲的好感,所以她只猶豫了一小下就同意了。亦步亦趨的跟在男生身後,因為害羞,她的頭埋得很低,隱約可以看見一張粉紅的小臉。
放學時正是人流高峰時刻,這一對組合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密切關注。
楊霆威正在校門口等他妹妹一起回家,結果看見了夢中女神和歐明遠這個壞蛋出雙入對,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楊婷婷走過來,看見她二哥氣的五官都扭曲了,還以為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
“二哥,你彆氣了,我已經不喜歡歐明遠了,我現在在追高年級的一個學長呢。”
楊霆威脫口說道:“我管你喜歡誰!我的女神跟歐明遠跑啦!”
楊婷婷看了看遠處的歐明遠,又看了看自家二哥,很客觀的評價道:“二哥,你算了吧,你比不上人家。”
楊霆威見她如此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心裡非常生氣,覺得自己之前白為她出頭了。他揮舞著石膏手臂,氣急敗壞的吼道:“老子為了你胳膊都斷了,你能不能有點良心!”
楊婷婷皺了皺眉,百無聊賴的打了一個哈欠:“可是你就是比不上他呀。人家那長相那身材那氣質,你再看看你——”說著,她從下至上掃了他一眼,然後別過目光:“二哥,咱們還是回家吧,我都餓了。”
楊霆威雖然有心找歐明遠的茬,但自己現在四肢不健全,只好作罷。他罵楊婷婷道:“吃!你就知道個吃!”
楚芷薇的心裡像是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直把她的小心臟跳的七上八下。歐明遠似乎是沉默的人,去電影院的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她沒有和男生約會的經驗,但是電影和小說還是看過的,所以她知道約會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好多的話題,音樂、美術、星期六的派對,可她沮喪的發現這些話題應該沒一個是男生喜歡的。
他到底喜歡些什麼呢?
正當她苦思冥想之際,汽車在電影院門口停下了。
他們要看的是卓別林新出的電影,其實楚芷薇一點都不喜歡卓別林,也不喜歡喜劇。可當歐明遠詢問她意見的時候,她滿口答應說喜歡。
結果,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她枯坐了一個多小時。但間或聽見的男生的輕笑,已經讓她覺得很滿足了。
這之後,他們又約會了兩次,一次是去西餐廳吃飯,一次是去公園裡散步。他們兩個人一呆個把小時,半天不說一句話,楚芷薇覺得這樣就很好。可是歐明遠要瘋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憋死。
楚芷薇當然是好,和楊婷婷白思露截然不同,是完全的淑女。他以為自己會喜歡淑女,結果並不是這樣。
楚芷薇喝咖啡,每隔五分鐘抿一小口,其餘的時間都是笑。面對這樣笑臉,他覺得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
於是第四次約會的時候,歐明遠明確的對楚芷薇說:“咱倆以後不要來往了。”
女生臉上是泫然欲泣的表情,但還是努力維持微笑:“我有什麼地方讓你不滿意嗎?”
如果這是白思露,她肯定會當場破口大罵;楊婷婷大概也是惱羞成怒,然後開始數落對方的不是;換了愫愫的話,她應該會很無所謂的笑一下:“是嗎,好吧,那再見。”
他不是想說孰優孰劣,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更期待的是愫愫式的反應。
看著眼前強忍著淚水的小女生,歐明遠並沒有產生憐香惜玉的心理,只是單純的感覺到了煩。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膩了。”
楚芷薇真的哭了,她捂著臉,淚奔而去。
看著女生漸漸遠去的背影,歐明遠覺得自己更加煩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