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十分安靜,只有林蔚然輕輕按動手機,除了韓唯依的助理進來送了杯咖啡之外,再無人敢進來打擾。 那捧玫瑰就在身前不遠，韓唯依叫他去讀，林蔚然卻是沒碰。
九十九朵玫瑰被包在一起太過扎眼，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如此浪漫，做為漂亮女人的韓唯依身邊總不乏追求者，類似那種大捧玫瑰前腳進門後腳進垃圾箱的張狂戲碼，就連新晉職員看到都不會再張大嘴巴傻愣著，只會嘖嘖稱奇的猛瞧，或許還會有看別人暴死街頭的yīn暗快感。前些天林蔚然就偶然聽到一個段子，據是韓唯依參加超跑俱樂部聚會時惹來某年輕公子哥的追捧，對方表達愛意的方法倒也紳士，就是每天在下班的飯店上準時來邀請韓唯依共進晚餐，第一天是蘭博基尼，第二天是保時捷，當第三天開著法拉利過來的時候，韓唯依總算再忍不了她如此礙眼，明言你包養我吧。那公子哥倒也有趣，先不敢，然後又因為好奇想打聽下價錢。韓唯依伸出五根手指，不多，五億每個月，一次ìng必須來一年的。公子哥盤算半晌問我能拿出來怎麼辦？韓唯依回答那我要的是人民幣。
如此拒絕太過乾脆，那公子哥居然紳士的銷聲匿跡，從頭到尾都有股中世紀的騎士做派。至於後來兩人還有沒有接觸林蔚然便不知道了，因為在茶水間八卦的工作人員們注意到韓唯依最大的緋聞物件……會長大人正窩在門外聽牆角呢。
被傳出來的故事真實ìng就要打個折扣，林蔚然也沒去真的相信，只是在rì本隱約感覺到情愫讓他不能確定韓唯依的心思，從低層一路走來，看過了他一切的韓唯依喜歡他，林蔚然自己都不相信。
允兒已經很久沒發來簡訊了，估計不是有工作就是詞窮到只知道對著手機發呆。林蔚然又盯著那捧玫瑰中間的卡片瞧，卻遲遲沒有動手。
金泰熙韓唯依對他有心思，林蔚然更願意將這當做是誤會。在rì本相處時基本是一個睡著、一個醒著的兩人沒有太多交流，但偏偏因為不話。某種氛圍便更加明顯。
抽出卡片，林蔚然沒什麼深呼吸的矯情，輕輕開啟去讀，內容卻是滲人。
‘他們都姓林，八成是親兄妹。不信隨便抽出一支玩數花瓣。不是就再數，數到是了為止。’
卡片沒有落款，不知道是來自韓唯依的哪個姐姐，這奇葩的安慰方式也就韓唯依口中的瘋女人能玩的出來。讓人哭笑不得，跟談不上氣憤與否。
合上卡片，林蔚然拿起手機給韓唯依發了條簡訊。
‘我看了。’
‘知道你欠我什麼了？’
韓唯依回覆的很快，林蔚然倒是發呆起來，這種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糾葛還不容易誰欠誰。不等他想好如何回答。那邊就又來了簡訊。
‘用你最喜歡的交易來，你拿了我的東西，不管是我送你的還是你無疑間搶的，你都欠我的。’
林蔚然啞口無言，面對這不講理起來都很有針對ìng的女人，也難怪那麼多的前浪後浪都死在距離她很遠的沙灘上。
林蔚然依舊沒有回覆，倒是片刻後韓唯依發來一條簡訊，上面只寫了個地址，也沒是要見面。更沒標註時間。林蔚然拿起西服穿回身上，出門時還有些躊躇，出了門卻是乾脆起來。路上沒遇到什麼情況，順風順水的到了目的地，是間茶館。古sè古香，進了門便能聞到一股茶香，沁人心脾。
跟著身著傳統服飾的服務員到包房前還遇上了另外一間的客人，為的男人差不多五十多歲。西服革履卻沒什麼氣場，但胸前那不大的圓形標誌卻是讓人肅然起敬。對方沒擺什麼大人物的架子。看到迎面來人，還往長廊的一側偏了偏，如果不是林蔚然隱約想起好像在電視上見過這麼一號人，估計還覺得這只是個韓國地方的道議員，是個沒什麼話語權的蝦米。
擦肩而過，沒誰氣勢洶洶，為男人遞過來的眼神十分平靜，好像本能的看上一眼，林蔚然沒仔細打量對方，透過崔文順初涉韓國政治這個層面，裡面的水同樣深到不可見底，類似崔文順這樣的議員也就是人肉投票機，在往上三四個層級，才能摸到所謂核心圈子的邊緣。
房門開啟，除了趴在桌上的女人，還有四個茶杯，看就知道有人用過，其中一杯更是一口沒動。穿戴上鮮有保守的韓唯依正把後腦勺對著門口，有人來了也不起身，林蔚然脫鞋踩上地板，背後的房門應聲關閉，他這才開口提問：“在這見了誰？”
“kbs的人，你以為iris賺的那六百億兩家分就這麼容易？海外版權收益、廣告時段等等都在電視臺的賬戶上，我們是有合約，人家沒錢你也沒轍。”
韓唯依著抬起頭：“你不會連圈內這種拖欠的潛規則都不知道吧？電視臺欠製作公司的，製作公司欠藝人的，這圈子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然後靠債務關係擰巴在一起，很畸形，很變態，很讓人討厭。”
林蔚然到她對面盤腿坐下：“這個幹什麼？不開心就不了。”
韓唯依著又趴下了，可能是那天夜裡的條件反shè，林蔚然看她這樣就把心提了起來。
“不你就不知道，我走了你怎麼辦？”韓唯依道出原因。
“為什麼？”林蔚然本能提問。
韓唯依委屈道：“不知道暗戀這種心思就像是女人的嗎？我都被你看光了，不走能行嗎？”
剛好給自己倒了杯茶的林蔚然一陣咳嗽，到這詞兒他和她之間可是大有淵源，原本還抱著談判心思的林蔚然徹底熄火，卻也不至於任人宰割，他可知道韓唯依這句離開是給誰聽的。
林蔚然正sè起來：“一碼歸一碼，我欠你是欠你，金泰熙欠允兒的我必須代為收了。”
“欠債還錢，欠情了你能還啥？他們覺得我們很骯髒，但我知道我們很美。嘖嘖，這話的都能當名臺詞了。不搞藝術的我怎麼敢讓你還感情？話先好，那五億我出，你多要，我多給，允兒那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她都那麼豁達。你怎麼還肚雞腸。”
韓唯依了一大串，林蔚然卻始終保持沉默，感覺情況不對的韓唯依抬起頭瞧他，皺眉問道：“你要拿她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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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林蔚然低頭喝茶。
韓唯依撐起身子：“怎麼不可能？執行會長也是會長。八千七百億市值公司的執行會長再怎麼也不是演員能得罪的，不管她有多大牌。”
“得勢的時候的別人對你笑，那是假的，失勢的時候別人對你白眼，卻是真的。我知道這個。也沒想擺什麼會長的架子，但有些時候有些人得知道我不好惹。kbs想拖咱們款項那事兒我知道，如果我有那個會長的架子，下次誰想這麼幹都得掂量掂量。”林蔚然放下茶杯不，還拿起茶壺給韓唯依倒了杯，這得力下屬不工作能力，放在那看著都養眼，走了就沒了，讓林蔚然上哪找去。
韓唯依又趴下：“不能是金泰熙。”
林蔚然走這一路沉澱。再加上被這茶館薰陶的和風細雨快消失殆盡，忍不住皺眉問道：“為啥？”
韓唯依大言不慚：“為了允兒，等哪天知道這事兒的誰喝多了一句，允兒可不得，一句話差不多一億七千。個十句這輩子就搭進去了。完了以後再出事兒，誰又一句，允兒可不得，那是林會長的誰……這麼下去她口碑沒了。你口碑也差不多了，連帶著新韓製作一起完蛋。”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等有朝一rì這事兒也會被當做荒誕不經的八卦流傳出去，至於版本如何又有多少人相信便要見仁見智，但心謹慎的藝人與類似八卦絕緣也不是無的放矢。
林蔚然看著手中的茶杯，輕聲問：“我放手你就不走了？”
韓唯依抬起頭，沒想到林蔚然這麼容易鬆口：“對，你放手我就不走了。”
林蔚然抬眼看她：“不是、暗戀什麼的嗎？”
韓唯依一陣鄙視：“喂，你真當我是被戳破心思後見你就臉紅、話都不明白的女孩？感覺對你有意思還不是因為我空窗期太久。我想好了，今天除了這門之後就開始找男人，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個能把你比下去，然後風風光光把自己嫁出去。”
林蔚然面帶輕笑，沉默不語。
韓唯依又撐起身子，帶著好奇問：“難受沒？”
林蔚然單手摸了摸心口方向，頭道：“有。”
韓唯依笑了，笑的很是開心，連帶著林蔚然都‘呵呵’輕笑起來。
她在我找到男人之前你都欠我的。
林蔚然頭同意，沒問題，不過還的不能是感情，就來lv和愛馬仕吧。
韓唯依立刻道好啊好啊，但必須當著公司的人面前送來，咱們把緋聞坐實，省得新進來那幫海歸看我都不是好眼神，每月三次的例會上，‘idolorld’那幫人有一半好像是為了看我來的，我名花有主估計能讓他們買醉幾天，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這事兒牽扯甚大，林蔚然可沒第一時間答應，又喝了口茶，感覺還算不錯，便深深的吸了口氣，盤在桌下的雙腿也放鬆起來。
韓唯依提醒道：“心，萬一碰到了，我就告訴允兒去。”
林蔚然回答道：“這個可以，不過還有一個不能，除了允兒之外我還有女人，是長期關係。”
韓唯依眉頭一挑，笑意慢慢收斂。
她問：“是誰？”
林蔚然回答：“現在不能，估計你也不想知道。我大概清楚你現在是怎麼想的，但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做出這些選擇。我也不想服任何人，他們有他們的想法。”
韓唯依嚴肅道：“為什麼跟我這個？”
林蔚然笑道：“你不是暗戀我嗎？這算是個秘密，被我知道了，我就還給你一個秘密。”
韓唯依眨了眨眼問：“那金泰熙的事兒呢？”
林蔚然依舊微笑道：“一碼歸一碼。”
韓唯依呲牙，是一口白牙，卻沒半威懾力。林蔚然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韓唯依又趴到桌上現在別惹我，賣萌失敗，我怕控制不住，帶和你雙雙殉情。林蔚然又忍不住笑出來，出門時卻停下，你還要願意傻一，大把大把的好男人都排隊送貨嗓門，環肥燕瘦，任你挑選。韓唯依埋頭大叫道天資聰穎沒辦法，如果連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都聽不出來，太白痴。
林蔚然沒有答話，獨自一人出門卻不怕韓唯依會真的離開新韓，然後按照在rì本時他的那樣做個富婆，一年四季生活在chūn暖花開的地方。
等房門再次關上，韓唯依才睜開埋在臂彎中的雙眼，嘴角微微撬動，像是抹自嘲的輕笑。
欠債還錢，欠了感情，又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