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指揮室,彭驥平看著曹英久久矗立的背影,嘆了口氣後,道:“這項任務的艱險程度,比我們過往執行過的所有任務都還要兇險,困難重重。你讓他去,放心嗎?”
“任何人去,我都不會安心。”曹英如實回答,但略作停頓,接著道:“但在夜梟,卻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
彭驥平皺起了眉頭:“我以為你會選1號的。”
“如果時間上允許,我會選他。”曹英解釋道:“但在現在,他遠不及7號。”
“上面會放人嗎?”彭驥平不免憂慮。
曹英無奈一笑:“他們應該會明白的。”
“那你,就這麼肯定,7號會去?”彭驥平仍有些憂心忡忡。
“他會去的!”曹英篤定道,不待彭驥平追問,他即是解釋道:“7號是個驕傲的人,並且,比你我想象的都還要驕傲。而正是這種驕傲,讓他無法放棄這個機會。”
“你似乎看透了什麼?”彭驥平微微蹙起了眉頭。
曹英嘆了口氣,道:“一山不容二虎,夜梟,虎多著呢。所以,以7號的驕傲個性,在確定無法壓下那些人時,他只有另闢蹊徑,尋找到鋒芒畢露的機會。而這項任務,正是給予了他這樣一個機會。”
彭驥平恍然,明悟了曹英的話外之意。
無論是蔡義或是陳忠,都是夜梟這批集訓隊不可多得的精英,即便雷誠桀驁自負,也是不敢保證,有信心可以壓制得住蔡義和陳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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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狙擊手培訓,雷誠便是信心全無。
曹英正是看中這點,所以首選雷誠。也是料定,雷誠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至於其他人,曹英都有考慮,但都一一淘汰掉了。
蔡義肯定第一個被淘汰,以他的衝動脾氣,這項任務不適合他。
陳忠雖然夠沉穩踏實,並且認真專注,但如曹英所說,目前各方面軍事能力還有所欠缺。他的潛力毋庸置疑,卻需要足夠時間成長。
李智雖然頭腦靈活,且足夠沉穩理智,但軍事素質相較之雷誠尚有不足,略差一籌。
而韓孝此人,放浪不羈,情緒太過活躍,一旦身臨其境,未必沉得住氣。
至於佟禮,各方面綜合素質考慮的話,在雷誠之上,但恰恰各方面都相對平衡,缺乏突出的個性,最終考校,反倒相對中庸。
這種個性,也不太適合。
以點推面,彭驥平漸漸地明白了曹英最終選擇雷誠的原因,便也理解,沒再多問。
……
夜月高懸,夜幕昏暗,夜風淒寒。
夜梟基地,醫務室,駐地辦公室。
白露伏在辦公桌上,雙手捏著一枚紅色臂章,指尖輕輕摩挲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中,閃爍著迷離之色。
思緒紛飛,回憶幕幕席捲,傾沒了腦海。
她曾日思夜想,日夜掛念,那道在她心坎留下深刻印象的身影。
那個初時溫柔,讓人倍感舒心,恨不能傾身依靠,後來翻臉無情,威嚴冷酷的身影。
儘管,他曾那麼無情,卻也沒讓她為此痛恨死心。若非他以身作則的教訓,她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一步步走得這麼順利。
白露入伍兩年,短短兩年時間,從初入部隊的菜鳥,成為一名中尉,即便有著其他因素,但自身若無真才實學,卻也未必走得到今天。
並且,敢一個人遠赴特種部隊做駐地軍醫,就這份勇氣,也是常人所不具備的。
特種部隊,一般而言,都是紮根在偏遠地區,所處環境惡劣,遠沒有軍區駐地及軍區醫院的條件那麼好。
以白露的身份,完全可以調入軍區醫院任職,在那裡不僅可以走的更遠,更快,所過的生活也遠比在夜梟更美好。
但她仍舊來了,足可見其個性的頑強,及不怕吃苦的勇氣決心。
而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那個讓她日夜掛念,耿耿於懷的傢伙。
在戰場上,不要企圖相信敵人的任何一句話!
正是這句看起來不足輕重的一番話,讓白露知恥而後勇,並養成謹慎個性,在後來的從軍履歷中走得更穩重。
“可惡的傢伙!”
白露揉著紅色臂章,俏臉滿是忿忿。她對這傢伙可是恨極了。
可是,轉念想想,卻又是思念不已。
也許,這就是由恨生愛吧?
白露單手撐腮,眼神迷離,腦海裡情不自禁的將曹英的身影和當初那家夥重合在一起。兩個人的身材,氣質,幾乎出奇的一致。
可是,他為什麼要說沒印象呢?
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假裝不記得?
他在逃避嗎?
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又或者,自知理虧,不敢承認?
白露思緒萬千,揣測紛紛。
不會是我搞錯了吧?
畢竟當初可沒看清楚他的臉呢,鬼知道長什麼模樣?
萬一認錯了人,豈不是好尷尬的啊?
那該怎麼辦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難道就這麼放棄了嗎?
好不甘心啊!
念頭一轉,又不免焦慮苦惱,憂心忡忡起來。
“天吶,能不能給我點提示,讓我確認,曹教官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啊?”白露雙手合十,將紅色臂章壓在掌心,暗暗禱告。
真是苦惱!
這種事情,求神拜佛都沒用呢。
白露無奈暗歎,俏臉說不盡的憂愁。
夜漸深,思緒仍舊不停地轉,室內的燈通明不歇,映照得那張俏臉愁緒紛擾,惹人愛憐。
而在白露徹夜難眠之際,醫務室病房中,陳忠仰躺在床,雙臂枕頭,在黑漆漆的房間中,盯著天花板發呆。
已經一下午沒看到白醫生了呢。
白醫生很忙嗎?
還是白醫生故意躲著我,不願見我呢?
是因為上次的事情,白醫生覺得尷尬了嗎?
白醫生會不會討厭我?
我該去解釋下嗎?可是,又該怎麼解釋呢?
白醫生會聽我解釋嗎?
陳忠輾轉難眠,在床上忍不住的翻身,卻牽動了腹部傷勢,疼得呲牙咧嘴,額生冷汗。
不得已,只得又仰躺下來,在黑暗的病房中幽幽嘆息。
若可以,多想以性命,搏她傾心。
若可以,又何須如此難捨難離?
越想,越是堵了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