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計議,韶綰與白楚一路慢行,對於尾隨的修士只是故作不知,兩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什麼。
在他們後面四五十米處,已尾隨了近十名修士,見前面二人滿臉喜色,又在商量個不停,沒準就是在說他們手上的重寶,可是隔得遠,聲音極低,他們聽又聽不到,心裡頓時像貓抓了似的,恨不得立時撲上去。
幸好領頭的兩名高階修士還算冷靜,他倆見已尾隨了一路,前面的二人仍然沒有發現他們,心裡立時有了計較。
先是吩咐兩名善隱匿的修士欺近他們身前,探聽訊息然後又讓四名腳程快的修士飛到韶綰二人前面去;他們的計議就是仗著人多,十個人圍成圈子,包抄前面二人,定能讓他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韶綰和白楚對於他們的計倆哪個不是門門清的,自然是穩坐釣魚臺,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得憋著好不大笑出聲。
韶綰走著,不著痕跡的瞥了身側一眼,然後和白楚對視一瞬,頓時心領神會的笑了笑,既然身側已經伏下探聽訊息的‘斥候’,他們也該把魚餌投出去了。
韶綰清了清嗓子,忽然低聲笑道:“呵呵,風息草和血蓮根相伴而生,偏偏他們只知道六階的,不知道八階的,還真傻,白長了雙眼睛,寶貝近在眼前都不識得。”
白楚把手放嘴邊,“噓”了一聲,悄聲道:“隔牆有耳,你可別得意過了頭,讓別人聽去了,現在手裡只有三根血蓮根,還想多收羅點呢!”
韶綰嘴角微彎,故作滿不在乎的道:“血蓮根稀少,可求購者甚多,去拍賣場拍賣,這三根也值一萬多塊上品靈石,夠我們賺得了!”
韶綰說的不假,以血蓮根為主藥煉製而成的回生丹,可生死肉,活白骨,延年益壽;將死之人服了不僅能瞬間恢復,還能延壽二十載,而無病之人服了,則可延壽一百年。
修仙就是與時間賽跑,這種既能起死回生,又能延年益壽的丹藥自然極為受到熱捧,拍賣場的起價便是五萬塊上品靈石,往往成交價翻上一番,九萬到十萬時才拍得下來。
白楚聽著,瞥了身側一眼,微微點頭,韶綰會意,明白身側的人已經離開,頓時放鬆似的呼了口氣,道:“沒露出破綻吧?我可不要第一次騙人就演砸了!”
白楚望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異色,淡笑道:“八階靈草,這兩個人一輩子興許也見不到一次,他們早已傻了,你演砸了他們也看不出來的。”
韶綰避開他的注視,眉頭蹙了蹙,指著前方的迷霧,道:“他們很快就會發起攻擊,白道友,我們要不要進迷霧?”
迷霧最適合偷襲,那些尾隨者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韶綰現在只想速戰速決的處理完這檔事,然後便可以擺脫白楚,順帶離開楓雪迷谷了。
“可以,”白楚眉頭微挑,臉色略顯冷然,“早死早超生,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韶綰瞥了他一眼,提步走進了迷霧,在進入迷霧的瞬間,她的鼻子微皺,怎麼會有一絲淡淡的靈松木的味道?
‘紫松木上棲靈鶴,靈松木下伏老龜’,靈松木和紫松木都是千年方可長成的不老松,不同於紫松木的濃烈香氣,靈松木只帶著淡淡的木香。
白楚的身上有紫松木的味道,那這個帶著靈松木味道的人、、、韶綰心念電轉,福至心靈,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那個人她雖然只見了一面,且滿身酒氣,可她還是從他身上,隱隱聞到一絲淡淡的味道,那個有著靈松木味道的人是、、、孔鳴!
一念及此,韶綰心裡猛地一突,瞬間有了黴運纏身的感覺。
這個孔鳴便是韶綰在西南酒館撞見的人,他出身妖族,修為也是奇高,若和白楚是舊友,韶綰就不須再有逃跑的希望了;他若與白楚交惡,修為最弱的韶綰就是炮灰,夾在他們中間,說不定連命都得丟在這裡。
只是她縱然有了必須躲開的推斷,可她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得和白楚繼續走著,誰叫她才築基九層,想從一個化神期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溜掉,難如登天,遂也只能暗自期待,這兩個人萬一開戰,能放她這個小蝦米走。
只是這種生死不在己手的感覺實在不好,韶綰臉色平靜,眼裡卻閃過數道冷芒,她不能雞蛋撞石頭,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有機會逃掉的,至於這筆賬,她有命活著,就一定會找他們討回來。
因此一路上韶綰都是靜默無聲,白楚偶或瞟她一眼,隨即望向前方的虛空,嘴角微微勾起,顯然很是心情愉悅的樣子。
不知不覺,二人已在迷霧裡走了有半個時辰,迷霧邊緣已近在眼前,此刻韶綰已恢復了冷靜,她偏頭看向白楚,略顯疑惑的問道:“他們怎麼沒攻擊?”
白楚伸出右手,忽然打了個響指,淡淡笑道:“他們運氣不好,有朋友幫我們解決了。”
“啊!那我們的計劃怎麼辦?”韶綰張大嘴,驚道,“你朋友什麼時候解決的,我怎麼沒看到?”
她的心裡暗歎一聲,看來孔鳴和他是舊友了,她暫時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問題了,隨即韶綰又有些憂心,她避不開他們,天長日久,萬一哪天被他們看穿自己的身份,那又該怎麼辦?
白楚自然不知道韶綰心裡糾結,他指了指右方,道:“他過來了。”
韶綰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見一個彩色影子正從霧裡飛過來,兩隻手裡拽著十多個儲物袋,不一刻已飛至韶綰身前。
韶綰望著眼前的綵衣修士,微微一怔,雖然容貌衣衫未改,可整個人的氣質都是煥然一新;那次在酒館時,他的樣子看起來足有三十多歲,可現在的他如白楚一般,是個瀟灑的年輕公子,除了身上那今早有酒今朝醉的肆意,仍然一如往常。
那彩衫修士對這韶綰拂了一禮,道:“在下名喚孔鳴,請道友勿怪在下多事。”
韶綰回了一禮,又細細看了他一眼,想來上次他是受了傷,才會有那般落魄形容。
和白楚相較,她對孔鳴的印象不差,是以臉上含著淡笑,道:“我叫虞容華,便稱你為孔道友吧,不然論輩分,我又得喊你師叔,你不會連聞思仁都殺了?”
孔鳴微微點頭,和白楚對視一眼,把儲物袋遞給韶綰道:“一個不少,虞道友,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到的儲物袋,道友先挑吧。”
韶綰笑著寫過,隨手接過了儲物袋,細細看來,這些儲物袋裡自然沒什麼稀奇東西,除了些下品中品靈石,也就只有聞思仁的儲物袋裡,還有幾件靈器勉強能入眼了。
三人都不缺靈石,也不會計較,自然分的極快,分完之後,三人相攜離了迷霧,向楓雪迷谷外行去。
三日裡,三人穿過風眼,越過峽谷,從一條往左的小徑上行出了楓雪迷谷。
這一日晚上,三人到達了一處小鎮,見韶綰臉露疲色,白楚和孔鳴商議之下,索性在鎮上的客棧住下,明天再去尋找拍賣行。
此刻月明星稀,在客棧二樓,一間客房之內,彩衫男子和白衫男子正相對而坐。
白除右手一揮,微光閃爍間,防護罩瞬間成形,他隨意的說道:“孔鳴,可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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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鳴眉頭微皺,半晌方才道:“那個姓聞的身邊跟著一個奇怪的女子,從我手裡逃跑了!”
白楚一愣,隨即瞭然一笑,道:“是你放了她吧!怎麼突發善心了?”
“她用的是魔族的手段,所以我任她逃了,”孔鳴望著臉色微變的白楚,嗤笑一聲,“那個虞容華是落雲宗弟子?我倒得了一個關於落雲宗的訊息,有她在,可就好辦了。”
白楚猛地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道:“管她作甚?一個天真丫頭而已,明天就和她分開!”
隨即他牢牢的看著孔鳴,冷聲道:“那個逃走的女子,到底是誰的手下?”
孔鳴搖了搖頭,慢慢的說道:“你不想知道關於落雲宗的訊息?我告訴你,虞韶綰已經下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