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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群鹿啟程

孫悟空乾咳一聲,尷尬道:“你這老頭,當真糊塗得緊,怎麼得三藏軍團比金銀二王還要過份,你看俺們就這幾口人,縱然連吃帶拿,還能吃得窮你這連綿六百裡地界嗎?行了行了,快別哭了,大不了俺們不要珍禽野獸,吃些平常物事總可以了吧?”

話一出口,老土地愁眉微展,言語輕鬆道:“嘿,有大聖爺這句話,老朽就放心了,還請諸位稍待片刻,老兒這就帶著山神們去打獵採藥,為諸位接風洗塵。”

見老頭答應得這麼痛快,孫悟空頗有種被騙的感覺,當下眼睜睜看他帶著一干山神,眉開眼笑地土遁而去,撓了撓頭,鬱悶道:“我靠,這老頭不會是忽悠俺的吧,竟答應得如此暢快,俺老孫總覺得有貓膩。”

唐三藏嘿嘿一笑,頭道:“我也覺得有誇張,畢竟平山連綿六百裡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還不至於如此吧。不過悟空,其實這也怪不得他,你想金銀二王下界兩百年,要採藥煉丹,養活妖,這般猛吃海喝,坐吃山空,當真是苦了平山的諸位山神,瞧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實在是我見猶憐。要知奇花異草本就鳳毛麟角,產量少,生長週期又長,老頭子確實要兜著,不然真要是絕了種,拿什麼留給後人?所以咱們還是悠著,有什麼吃什麼,別太觸碰他的底線,相信衝你齊天大聖的面子,他總也不會慢待咱們的。”

孫悟空搖搖頭,很不服氣地聳肩道:“嘿,真要是這樣,那老頭未免想太多了,俺三藏軍團又不是什麼精貴的人物,非得錦衣玉食伺候著,俺們可是一路打東邊過來的,跋山涉水,風餐露宿,有頓粗茶淡飯吃就已經很滿足了,哪還有更高階的追求?”

看著滿臉委屈的死猴子,唐三藏哈哈大笑,揶揄道:“話是這麼,可誰不知道你齊天大聖是出了名的賊貨,有什麼好東西不得捎帶著順走,他老人家是草木皆兵,不得不防啊。行了,不了,去找幾個強壯的山神過來拉車,咱們也是時候上路了。”猴子聞言滿臉黑線,無言以對,只鬱悶地撓撓頭,翻上雲頭,徑自去了。

看著滿目怡然的文天樞,唐三藏嘿嘿一笑,催促道:“天樞,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上車吧,咱們該上路了。”文天樞頭,踮起腳尖輕盈一躍,穩穩地坐到牛車上,這般優雅的身姿,引得唐三藏嘖嘖稱歎,豔羨不已。

“師父,俺老孫挑了山神中最強壯的六個過來拉車,有了他們,相信這婉轉崎嶇的平山路絲毫不在話下。”孫悟空領著一班山神來到牛車前站定,一臉恭謹地抱拳作揖。看這幾位山神,骨骼精奇,威武強健,但懾於大聖的威嚴,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看來著實讓猴子嚇得不輕。

聽到這話,為首的胖山神舞著膀子,很不服氣道:“大聖爺,您這也未免太大材用了,就拉車這檔子事,由俺老黃一人就辦得妥妥當當,何必再添五個,不免擠得慌。”

孫悟空橫眉冷對,沒好氣地冷哼道:“廢話,俺老孫這麼做自有道理,又豈是你這顆榆木腦袋所能夠理解的?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平山道路崎嶇,高低起伏,自然是人多好辦事。你要嫌人多的話,那好辦,你們都變成梅花鹿的樣子,由俺老孫用長短不一的繩索牽制著,也就不擠了。”

話一出口,眾山神盡皆失色,踟躇道:“大聖爺啊,俺們好歹也是仙界的神仙,雖級別低了,但要俺們做那牲口的營生,未免太辱沒人了?”

悟空聞言臉色驟變,怒眼圓睜瞪著滿臉不服的眾山神,牙齜目裂道:“混賬,佛曰眾生平等,本無高低貴賤之分,如何便辱沒了你們?照俺老孫的話,能給堂堂的取經人拉車,為取經大業貢獻一份力量,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怎還想著推脫?怎麼,不服氣嗎,想你們拿三座大山壓俺老孫的時候,可曾想過本大聖如意金箍棒的份量?”

見大聖翻臉,眾山神嚇得嘴角抽搐,瑟瑟發抖,忙不迭乎地滾倒在地,化出六匹高大健碩的梅花鹿,齊齊俯首低鳴,跑到猴子跟前。悟空套好繩索,打了個響指示意啟程,六匹神鹿仰天歡鳴,拉上牛車,徐徐地邁步賓士,那速度,比三藏軍團平常趕路時還要快上幾分,如何不讓唐三藏眉開眼笑,拍手叫好?

於是,心情大好的**師豪氣萬丈,悠然挽著韁繩,歡聲吟唱:“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噹/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噹/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衝過大風雪/他們坐在雪橇上/賓士過田野/歡笑又歌唱/鈴聲響叮噹/你的精神多歡暢/今晚滑雪真快樂把滑雪歌兒唱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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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歌聲悠揚激越,聽得文天樞眉飛色舞,拍手叫好:“師父,這歌唱得如此甜美真切,讓我身在這烈日炎炎的春日之中,依然感覺涼風拂面,冬意盎然,煞是暢快。”

唐三藏頭,無不得意道:“是啊,確實不錯,每當聖誕節來臨的時候,我就最喜歡聽這首歌。”

文天樞眨巴著眼睛,不明就裡道:“師父,什麼是聖誕節,我活在三界這麼許久,也從未聽有聖誕節這個日子,卻不知是哪位聖賢的誕辰,值得人們用這麼歡快的歌曲來紀念他?”

唐三藏哈哈大笑,搖著頭解釋道:“天樞,難怪你不知道,這是我那個時代的節日,在這個世界還沒流行呢。相傳聖誕節是耶穌基督的生辰,在那天晚上,會有個叫聖誕老人的神仙,像我們這樣,駕著由六匹馴鹿拉著的雪橇從天而降,給熟睡中的孩子帶來聖誕禮物,這不是很有趣嗎?”

聽著這般詭異的話語,文天樞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喜笑顏開,很虛心地請教道:“師父,為什麼是你那個時代,而不是我們的,難不成您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唐三藏萬萬沒料到文天樞居然抓著這一個的字眼不放,不由得汗流滿面,訕訕道:“天樞,這你就不用管了,我還是給你講講耶穌基督的事情吧,這個會比較有意思。”

文天樞俏臉微霽,拉著師父的衣袖,不依道:“師父真壞,想這樣矇混過關,可沒那麼容易,快,快嘛。”

在這一派歡聲笑語之中,六匹梅花鹿腳步輕盈地載著三藏軍團,在婉轉崎嶇、重巒疊嶂的平山路上越走越快,轉眼就將金銀二王居住的蓮花洞遠遠地拋在腦後。日近黃昏,老土地帶著一干山神緊趕慢趕,才終於追上了在山岩上快速穿行的梅花鹿車,不覺由衷地感嘆眾人腳程之速,輾轉須臾之間,就在這石道狹窄、坡度起伏的平山上趕了四十裡路程,真乃神速也。

看到老土地奉上來的食物,唐三藏不由得眼中一亮,那些吃的有,猩唇燕窩,虎鞭鹿血,駝峰熊掌;喝的有,蜂蜜糖漿,碧落清泉,瓊漿玉露;飯後水果有,彈珠大的櫻桃,猴頭似的鳳梨,無籽甜葡萄,脆皮大柿子;療傷草藥有,熟煨山藥,爛煮黃精,搗碎的茯苓枇杷膏,當真是件件奇珍,樣樣精品。看得孫悟空嘖嘖稱歎,心中暗罵,我靠,這死老頭還真是狡猾,在俺老孫面前一個勁地誇窮,奉上來的卻是這般精緻的食物,就是王母娘娘的瑤池蟠桃會怕也不過爾爾,你藏拙還真不是冤枉你的,媽的,看現在的神仙一個個古靈精怪,老奸巨猾,當真是奸人當道,世風日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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