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一刻。
我們能在燒烤攤兒見著老周。當時阿雅也挺著大肚子站在老周身邊兒。
“周清發,你自己說說自己辦的二孫子事兒。你特麼的還有臉在這兒喝呢。老孃明天就去把孩子流掉然後離婚。”阿雅笑得特別悽慘無奈。
我扶著阿雅,言語坐在老周面前,皺眉頭看著老周。
剛才阿雅跟我們說過,他發現老周出軌了,老周死活不承認。
“我跟你說朱小北,像這種家庭暴力,還有出軌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阿雅握著我的手,聲音不大不小,但保證老周能聽見。
“沒特麼的出軌你倒是和徐慧雅解釋清楚啊,說說家裡少的套套去哪兒了。解釋清楚不就沒事兒了麼。”言語奪下老周的酒瓶子。
老周眼睛裡全是血絲,紅著眼眶特不好意思的說小北真是讓你見笑了。
我說沒事老周,你趕快解釋給阿雅聽。孩子都這麼大了,流掉實在太可惜。
“我不是不解釋,是不能解釋。”老周苦笑著,招呼老闆再上一箱啤酒。
老闆剛搬上來一箱。阿雅從我手裡抽回她的手。跑到老周桌子前面,一腳把桌子踹翻。
所有人都往這邊兒看。
老周終於繃不住面子,但也不能打阿雅不是。再加上言語一直在攔著。老周心裡特憋屈。
從地上撿起一酒瓶子就往地上敲。
“我操,這特麼的叫什麼能耐,周清發你嚇唬誰呢,有本事你把酒瓶子往腦袋上開,那才叫爺們兒呢。”阿雅鄙視的叉腰看著老周。
“徐慧雅,你不要太過分了。”老周說這話的時候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趕緊過去把阿雅拖走,我說你特麼的少說兩句吧,這麼多人在,實在忒丟人了。
阿雅冷笑了一聲說這個男人就是特娘的沒種,有本事跟人別的女人上床,就特麼沒勇氣承認,慫包一個。
老周受不了阿雅這樣說他,拿起酒瓶子就往腦袋上招呼。幸虧言語用拳頭給擋了一下。
老周的腦袋倒是沒開花,言語的手可遭了秧。血流的特別多。
我嚇了一跳。言語不在乎的笑笑,從地上撿起兩張乾淨紙巾往傷口上一捂,血流的更多。
“走吧言語,去醫院包紮一下。”我跑過去扯言語。
老周特不好意思的說開車帶言語去醫院。阿雅沒說什麼。
言語大喇喇的開玩笑說,你這兩口子哪是打架,這是看我不順眼,誠心把我騙過來打一頓啊。
我們都沒笑,因為言語手上的血流的越來越多。我真心懷疑是不是割到哪裡的重要位置了。
“真沒事,隨便找個小診所包一包就得。小時候經常和孩子們打破頭弄傷手。有什麼好緊張的啊。”言語笑得確實不在乎。
我說你丫敢再笑一個試試,不廢了你的。
“朱小北你這是在為我擔心?”言語停下腳步,特別認真的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學著言語平時的大喇喇拍了他肩膀一下。“你這死孩子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大家這不都在為你擔心麼。”
言語表情黯淡的哦了一聲,特老實的跟在我後邊兒,一路上沒有說話。
小區衛生室的醫生給言語簡單包紮了一下,抬頭看到我們特緊張的看著言語,笑了,“就割傷了個手,你們緊張成這樣幹嘛,一大群子人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找我這個醫生的麻煩。”
我們笑不出來,因為大家各有心事兒。
出了診所,老周和阿雅依舊在吵。我和言語在後邊兒跟著,確保他們不打起來就好。本來就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我們幹嘛要參合。
我說替言語拎著藥。言語笑得一口白牙說自己沒問題,“輕傷不下火線。”言語這麼形容自己的傷。
“別介啊,還是我給您老提著吧,今天要不是我鬧脾氣的話,您老也不可能帶我這裡,您也不至於被酒瓶子割了手。”我就是罪惡的源泉,這個我承認。
言語拍拍我肩膀特得意的說我家朱小北長大了,還沒說完,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
一拍腦袋特大聲的喊,”我去,咱們是來吃飯的,還特麼的沒吃飯呢。“
兩個飢腸轆轆的人剛回國沒多長時間,在經歷了變態辣的川菜之後,跑到老周這裡不但沒有吃到飯。而且還給人家解決家庭糾紛。
“那你給老孃說說那五個套套去哪兒了,別特麼的說什麼放忘了地方。你要是沒有其他心思的話,兜裡裝這個幹嘛,是想當氣球吹還特麼的是當橡皮泥玩?”阿雅不客氣的一腳踹在老周腿上。
我認識阿雅十多年了,她一直是這麼個暴脾氣,這就是她為什麼戀愛總是失敗的原因,太暴力。
老周皺著沒有不說話,就連剛才阿雅踹他一腳,他都不吱聲。
按照今天的說法,這叫中國好男人。
“別特麼的給老孃裝痴呆玩兒示意。說話說話。”阿雅揪著老周的耳朵。
看老周耳朵紅成那個樣子,我看著都疼,更甭說老周了。
言語笑了,他說結婚以後,好像每個人會有這樣的狀態,尤其是結了婚的女人,很不可理喻,心裡全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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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言語,我說那你說說丟了的那幾個套套是怎麼回事兒。
言語目光一轉,露出一口白牙,“
反正不是給我了,我和你一塊兒回的國。之前都沒見到老周。”
我笑了,言語這孩子就是這樣,該嚴肅的時候,是在太逗了。
老周和阿雅同時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我戳戳言語的胳膊,示意他別笑了,人家兩口子正在戰鬥呢。
“得了阿雅,放心吧,我以我最美好的品質保證,老周不會出軌的,他沒有那個膽兒。”言語胸脯拍的震天響。
阿雅冷哼一聲,“天下的男人都一個德行,你美好的品質保證,你還有美好的品質?甭逗了。”
一句話,噎的言語把臉上的笑容給憋回去了。
阿雅看看我,我說阿雅我也相信老周是沒事兒的,他那麼愛你,指定沒關係。
阿雅沒有攻擊我,臉色稍微有些緩和。
我挺相信老周的,不知道為什麼,老周臉上沒有那種做了虧心事兒的心虛感。至於那幾個套套,沒準是以前阿雅沒懷孕的時候,兩個人玩情趣,不知道塞到哪裡去了。懷孕期的女人特別敏感,比更年期的女人更加可怕。
“回去給老孃跪鍵盤去。”阿雅咬牙啟齒。
老周看看我們臉上的顏色特別難看。
言語特別同情的拍拍老周的肩膀,笑著說這就是為什麼我不結婚的原因。女人是老虎啊。
我和阿雅殺死人的眼光看著言語。言語心虛的目光有移開,話題也要轉移。
“嘿你看,今天的月亮還挺圓的,一排月亮圓又圓。”
老周嘆口氣,看神經病一樣看了言語一眼。
“我和朱小北今天可是來你家蹭飯的哈,家裡還有啥吃的沒有。”言語依舊沒心沒肺。
我拉拉言語的衣角,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就是來蹭飯的啊,都餓到這個點兒了。”
好吧,我不認識我這個豬一樣的隊友。
老周雙手合十的對著言語,正好這一幕被我捕捉到了,言語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嘴邊兒,指指阿雅。
原來是老周害怕回家跪鍵盤,所以讓言語到他家裡去鬧騰一陣兒。有外人在,阿雅怎麼著也不好意思讓老周跪鍵盤的。
這就是男人,思維想法永遠是女人不能理解的。
到了老周家裡,言語和老周鑽進廚房,我和阿雅在她臥室聊天兒,阿雅一直在數落老周的不是。
我只有聽著。我跟阿雅說其實人都是有這麼一個時候的。
“不管是同居在一起的小情侶還是結婚之後才開始住在一起的愛人,都會有一個時間段的磨合,大家都企圖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對方的腦袋,所以拼命的吵架打架。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阿雅點點頭說道理她都懂。就是火氣一上來,天王老子都攔不住。
大家都是這樣的吧,所以我才會在美國的時候當著言子慕的面兒打了林小雨,現在想想真是傻,人家林小雨把自己裝成一個絕對弱者,我就成了一個欺負弱者的壞人了。
然後我們聊了些以前的是是非非,到我們這個年紀,對生活很感慨,因為越往前走,越能看到墳墓的盡頭。
“得了,不說我了,你跟言子慕先在怎麼樣?真的就老死不相往來了?要我說找點兒人打死林小雨那個狐狸精算了。”阿雅一說到林小雨特別激動。
我一聽到林小雨這三個字,就特別頭疼,她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變得呢,咋這麼噁心人。
想起現在還在垃圾桶裡的鑽戒,心裡特不是滋味兒。
“算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了,等到這周天咱們出去逛逛唄,聽說三里屯那邊兒新開了個商場還挺不錯的。”
現在成了闊少奶奶的阿雅。一提到去購物,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和少女懷春簡直沒兩樣。
我現在本來是在放大假,所以什麼時候出去逛街都沒問題的。
剛要起身去廚房看看著兩個人有沒有做好飯,我姥姥來電話了,說這段時間特別想我。一聽到我姥姥說話,我心裡特別溫暖,特別有老貓慵懶曬太陽的感覺。
我哄著她趕快睡覺,跟她說過段時間會去天津看她的。
姥姥打了個哈欠之後,電話掛了。
廚房裡言語和老周兩個人特神秘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聲音特別小。
越是這樣,我越是想知道這倆人在幹什麼。於是很不道德的趴在廚房的推拉門上聽他們說話。
“我擦,我還是不是你好哥們兒了,你都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真的去把妹了?人家阿雅給你懷著孕,你丫出去風流快活鑽人家裙底,這不合適吧。”
“哪有,你特麼的還不知道我什麼脾氣麼,怎麼可能這麼做。”
“那套套呢,你丫不是自己打飛機還帶著套吧。”
“操,怎麼可能。好吧好吧,就告訴你一個人,千萬別給老子漏出去。”
“好,我嘴巴那麼嚴,怎麼可能往外漏。”
“給你哥了,有段時間他和林小雨一塊兒回來的,然後特著急的讓我給他去送,說是附近沒有賣的。你說我一當哥們兒的這點兒小忙,怎麼著也得幫啊。”
“你咋不去死呢。”
我僵在哪裡,想笑,一張嘴,眼淚流出淚了,
“哎。怎麼有個頭在門上、不是你家鬧鬼吧。”
“我擦,壞了。忘了朱小北也在我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