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飛機落地的時候,同事就給我們打了預防針,現在埃及中東地區的局勢動盪,我們天天在新聞上看到*國在中東喪心病狂的造勢。
而且那幾個國家各種猜忌各種相互壓迫。
“沒關係,咱們又不涉及政治因素。”我手裡多了一新的攝像機。
是我一個老同事給我換的,他說這個用起來順手。
“不管怎麼說呢,咱們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大家回去之後,都要加強防範,反正人身安全是首位的。別的倒是不重要。必要的時候咱們手裡有這個。“
我們的小組長,把槍拿出來,分發到大家手裡的時候,我們都震驚了。
“不是吧,這得多大的陣勢啊,但是確實不會打到自己麼,萬一有的時候,我就特別想開槍呢,”我們這裡最活躍的同事笑著問組長。
組長無情的翻了個白眼兒,“你丫的,沒事的時候多開開自己的槍,少開這真槍。”
這葷段子說的,我們大家都笑得要命。
好吧,就這麼著吧。
我們回去之後,因為大家都住在酒店裡,我們相互住在隔壁,這樣有緊急情況的話,可以相互的拍打牆壁,求助。
秦風給我打電話,說他正在看新聞,說那你們那邊兒的局勢不太好。
“晚上睡覺一定要關好門,不要給任何人開門兒,還有啊,不要一個人外出。”
“知道了秦媽媽,真是囉嗦死了。”
秦風在電話那頭笑了,他說我就是關心你,特別關心你,你看這一不留神,我這挺帥氣的小夥子就成了老媽子了。
因為我們是在影片。本來我想去洗澡來著,想想對面還有個人瞪著大眼珠子看著,就心裡打鼓,還是跟秦風影片完之後再去洗澡。
“不是,朱小北,你這才離開幾天,我怎麼發現你瘦了呢,”
秦風在電話那邊兒說的特別誇張,我沒忍住,水噴了一地。
“不是,你這也太誇張了,我才到了埃及一天,橫不能就瘦了吧,太扯了吧兄弟。”我看著秦風緊張的那樣兒,笑成狗。
“算了,反正少爺我不在你身邊兒,都會特放心不下。要不然,我去埃及陪你吧。”
這才是秦風跟我聊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最想表達的。
“別介啊,局勢這麼動盪,千萬別來哈。”
秦風在手機那邊兒皺了皺眉頭,然後無奈的嘆口氣,“行吧,你說不讓去那就不去吧。”
我點點頭,我說我先不跟你聊天了,要洗澡,明天一大早還要去拍照片兒呢。
秦風戀戀不捨的說朱小北再見。
後來躺在床上,我睡不著,翻開手機相簿,胡亂翻來翻去。這兩年我沒換手機,因為有挺多捨不得的。甚至那些簡訊什麼都沒刪,偶爾翻起來看看,心裡很溫暖。
有言子慕給我發的簡訊,還有永遠不會給我再發短信的言語,他曾經給我發過很多簡訊,基本上我都很少回覆他,反倒是我給言子慕,基本上是每天都會回的。
這就是差別對待,心中有一個人,就再也放不下另一個人的。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我慢慢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鬧鐘叫喚。
之後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那架勢特別像是要把門給拆下來,我嚇得腿都在軟。
因為這是在國外,說讓人家一槍爆頭,那真不是開玩笑的。
手裡拿著槍,我透過貓眼兒一看,當時就驚呆了,原來那些同事。這叫我起床的架勢,實在讓我無福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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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好之後,跟著他們去吃飯。我們現在生命力非常強,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很多東西都不喜歡吃,現在只要能填飽肚子,就ok了。
“咱們是去法老墓還是先去拍動物?”另外一個女同事瞪著大眼睛看著組長。
組長尋思了一會兒,說咱們先去法老墓吧。
剛說完沒有一會兒,就見兩卡車的士兵從我們面前過去,看樣子又是哪裡出現戰爭了。不遠處能看見有些煙。
“走吧,咱們就拍好自己的照片兒,然後回國。”組長衝著我們努力笑的開心。
“要不是因為外出的工作掙錢多,我才不值當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錢呢。”女同事情緒很激動,手一直在哆嗦。
我握著她的手一直安慰,但是沒辦法,改緊張的還是要緊張的。
“要是小北,咱們真的死在這裡,你最放心不下的是誰?”女同事驚恐著眼睛看我。
我搖搖頭,因為我不確定我擔心的是誰,或者說我真的誰也不擔心。
“走吧,我們不會死在這裡的,就算是形勢不好,也要努力活著。”我牽著她的手,默默的跟組長做了個ok的手勢。
好勸歹勸最後那位女同事終於同意和我們一起走了,先前,她一定要回國的。
“行了,不用著急了,我和她一組,隨時能開導她。”
我跟我們組長先提出來的換組,不然的話,這個女同事在埃及得瘋掉。
“以後要是碰到什麼棘手的事情,實在搞不定的話,咱們就請求大使館。不用擔心。”她始終握著我的手,就連上廁所也一定要抓著我的手。
後來我們去拍了照片兒,很顯然,這裡的工作任務,比我們在非洲的時候要簡單的多,我們每天工作完成之後,剩下的就是玩兒。
後來組長把我叫到一邊兒,跟我說好像那個女同事得了抑鬱症。
“我經常的看著她一個人發呆,要不然就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更有的時候,手舞足蹈的說一些死啊活啊之類的。要不然咱們把她先送回國吧,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我只能點點頭,不然的話,怎麼辦。
因為我是除了那個女同事之外隊裡唯一的女性,所以也只能我來送她回國,按照組長的意思,不用送到國內,送到機場,看著她上飛機就成。
我們兩個坐上大巴去飛機場,本來我心裡沒覺得有什麼。
但還是碰到了不幸。我們的大巴車半路上被手持槍的人給攔下了,他們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語言。
我看見車內其他乘客都把手舉到頭頂,表示投降,。我和女同事照做。
女同事一直在淌眼淚,不敢哭出聲來,估計是嚇壞了吧。
他們經過我們的時候,用槍支起我倆的下巴,應該是看到我們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他們瞪我們一眼就離開了。
最後我們一車乘客是平安的,大家都嚇得夠嗆。
腿軟,手哆嗦。我說我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
“要不然你也跟著我回國吧,在這裡沒有什麼好下場的。”女同事瞪著大眼睛一直看著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既然都來了,怎麼會輕易回去呢。再說我們又不涉及他們的政事,應該沒問題吧。
“大家都在逃亡,你剛才沒有看到有幾個人在親自己的護照麼?”女同事眼裡含著淚看我。
我說我看到了,大家好不容易就能乘上飛機走了,要是中途有什麼意外的話,估計得交待在這兒了。幸好那些人還沒有控制機場,不然的話,都完蛋了”我也不知道我幹嘛說這些擾亂軍心的話。
我這個不走的人倒是沒什麼,就是這個女同事一直在緊張,直到我們進了機場大廳,她才舒了一口氣兒。
我自己回去了,回去之後,我和幾個同事說了今天的事兒。
再加上組長一直在跟我說,國內讓我們儘快的回去。
“咱們的任務完成了麼。好不容易來一次呢。”我有點不甘心。
組長搖搖頭,他說生命在這個時刻比什麼都重要的多,所以還是回去吧。
我點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們先回去。
然後就是秦風來電話了,他特高興的說他在機場,已經到了埃及了。
“你知道麼,和你站在同一片國土上,感覺特別好。”
我鼻子一下子酸了,我說您老千萬別這麼煽情好吧,我們正準備撤離,你也來了。這算是空中旅行麼?”
秦風說他馬上就能到我們的駐紮地,也就十幾分鍾的功夫。
我們跟著組長一起收拾攝影裝置,這個收拾起來比較麻煩,因為要確保每件裝置都是完好無損的才行。在這號就是收拾自己的行李,我正在裝箱的時候,秦風來了。推開門,帶著風塵僕僕笑得很開心的說朱小北我來了。
他說完話的下一秒,就是槍聲、
秦風的反應能力很快,抱著我滾到床下。
然後用身體護著我。
“小北,沒想到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兒,真的有些狼狽。”
床下很黑,我說秦風,這樣的你特別好,要是我們都能不死的話,就更好了。“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不會有問題的。這些人是壞人,我們是好人,邪不勝正,你沒聽說過麼。”
我說我聽說過。
然後我們十指相扣。我緊緊抱著秦風的腰,很溫暖的懷抱,很舒服。
又是一陣槍聲,聽聲音離我們特別的近。秦風知道我可能會害怕,很體貼的捂著我耳朵,他說朱小北,千萬甭怕。
我說我不怕,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唄,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呢。
秦風噗嗤一聲笑了,他說幾天不見,朱小北你這心態越來越好了,我說那是的,好歹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好吧。
“行,經歷過這一劫。我們就是患難夫妻了哈。”
我點點頭,我沒有哪一刻比當時更加想嫁給秦風,我想柴米油鹽過一輩子就算了。
後來好像是政府的軍隊在和*對峙,他們很誇張的吼叫,我們也繼續在床底下待著,最好等完全確定能出去之後再出去,省的被一槍爆頭。
“秦風,我來到這裡之後竟然有槍了。我也是有槍的人了。”我一說起槍來就比較興奮,畢竟只在電視裡看到外國人特氣派的拿著槍。
秦風很寵溺的口氣說,朱小北你特別像是小孩子,單純,心地善良。
我說我知道啊,雖然這麼說有點兒不要臉,但是姑娘我就這麼棒。
秦風笑得要命。他知道我只是在調節氣氛。
床底這種空間,跟別的還不一樣,又黑又暗。還比較憋屈。特別希望外邊的戰爭趕快結束,怎麼著也不能為難我們平頭老百姓不是。
“朱小北,你們在哪兒呢,還活著麼,吱一聲。”
我聽到是組長的聲音,他在到處找我們。
我往前一看,看到了組長正在地板上爬行,特費勁兒的雙手撐著身體爬行。
我說我們沒事兒,在床下呢。
“好。知道你們活著我就放心了。”
“其他人呢,都沒問題吧。”
組長說其他人都好著呢,只要都活著就成。
“我先走了,我去看看外邊兒的形勢,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回來通知你們。”組長叮囑再叮囑,始終放心不下。
我說好。
秦風呼吸很均勻,他說組長還是不錯的男人,最起碼有擔當。
“要是有一個同事不能活著回去,我們都會特自責的。”
就是這樣,我們的目標是都活著回去。先前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這裡的局勢緊張成這樣,還以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可以。
“這就是你不欺負別人,別人照樣騎在你脖子上拉屎。”秦風說的特別粗獷。
“喂朱小北,你說說北京這麼歡迎你,你還往別的國家鑽,是不是太不好了。”秦風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兒賭氣的意味兒。
我沒吭聲,本來就理虧。
經過了十幾分鍾之後,終於恢復了平靜。
“你先待著別動,讓你出來再出來哈。”秦風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之後,就爬了出去。
我左手握著右手,特別緊張,其實我是緊張秦風出什麼事兒。誰知道流彈會不會傷到他。
後來秦風趴在地板上面對我說:“朱小北,出來吧,外邊沒人了。”
說完我們都笑了,真好,平安了。
組長他們也都過來了,特歡樂的問我們準備好了麼。我們點點頭。
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真的特別的好。
秦風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同事們偷偷瞟我們。
有個同事直接調侃。“怎麼著小北,這就是你在機場捨不得走,掛念的男人啊。”
“是他吧,挺帥氣的。”
我看看秦風。秦風高興的齜牙,就差手舞足蹈了。
“得,別太得意忘形哈,做人要低調。”
秦風慢慢湊近我耳朵,笑得特別燦爛,“這種事情我要讓全世界人都知道,怎麼可能低調呢。”
好吧,怪我咯?
坐上飛機之後,我的心情和那個上午走的女同事一樣,踏實了。
“有的人受苦有的人逃離,那些受苦來不及逃的可怎麼辦。”
我相機裡有幾張拍攝的人們努力逃離的照片兒,很多婦女小孩兒,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呆,國內戰火連天,但她們又走不掉。
我甚至看到一個婦女抱著死去的孩子,在殘垣斷壁全哭的找不到音調。
我想,我是很幸福的,最起碼我還幸運的活著,這比什麼都強。
秦風拿過我的相機,翻看我拍的那些照片兒,他說他很受不了這樣的場景,明明是你朝夕相處的人,卻要陰陽兩隔,看著,卻無能為力。
我說我也是,我最受不了的是我們這些攝影師,把人家最難受最不情願的那面兒拍下來。
“很殘忍對麼。”
秦風沒有說話,揉揉我頭髮,然後對我微笑。
我說我回去想辭職了,對於這個職業,我走了,會有很多人來做。別人能不能受得了,那是別人的事兒。我不能心懷天下,因為我沒那麼大能力。
“辭職吧,再找喜歡的工作,或者是你不想找工作了,都成,還有我呢。”秦風很理解的微笑。
我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要是說謝謝的話,你會不高興,但我就是想說謝謝。
“傻孩子,你值得去寵愛。”
秦風的聲音很輕很平靜。這句話,讓我哭的泣不成聲。
我以為我只會被言子慕感動,沒想到我會為了另一個人哭的稀里嘩啦。
秦風抱著我一直安慰。後來空乘過來,問我們需要什麼幫助,我特不好意思的把腦袋埋在秦風懷裡。
秦風笑了,他說不要怕,有他在。
後邊兒我睡著了。
秦風把我叫醒的時候,我睜眼看看秦風,。秦風笑得特別好看的說我們到家了。
我吸吸鼻子,其實眼淚出來了。秦風說的多好,我們到家了。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思念我的家鄉。
來接機的人有我爸,還有言子慕。我爸來接機,我是想到了,畢竟他天天看新聞,對我是很揪心。言子慕來,我是做夢都想不到。
我爸看到秦風和我在一起,連忙解釋,“是我麻煩子慕開車帶我來的,現在我開不了車了,這個時候不好打車,所以~~·”
秦風笑了,“這不挺好的麼。人多熱鬧。好久不見言子慕。”
我看著秦風和言子慕哥們兒一樣的寒暄。
同事們都一一過來跟我爸問好。還有的同事直接就笑了,指著言子慕笑了,”這不是言總裁麼,原來你和小北是朋友啊。“
言子慕深邃的看問這話的同事一眼,點點頭。
那同事戳戳我胳膊,特神秘小聲的跟我說:“我說咱們老總怎麼讓我每天向言子慕報告你的安全狀況。原來你們是朋友啊,不過這言子慕挺關心你的。”
“小張,走不走。”組長把那個和我告密的同事叫走。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言子慕。言子慕倒是很坦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