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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冰海魅影(傳奇)

身旁的五位年輕人都也已經聽出了寶義童子語氣當中的不自信和無奈,這其中馮宇衝是對於原本那段塵封在九域上關於寶義童子和皇妃幻月的關係比較瞭解的。他自然明白寶義童子心中現在的所想所念,他是害怕即便現在皇妃幻月還活著,經過三百餘年的沉睡她原本的記憶和過往可能都會消除。

這也難怪,馮宇衝曾經聽寶義童子詳細地說起過關於皇妃幻月的故事。皇妃幻月,乃是當時九域第一美人,容貌冠絕九域之上。她同樣也是巫族當中擁有絕佳巫術天賦的傳人之一,從小就生活在眾星捧月般的環境下,她出身高貴,血統純正,從小便已經展現出了異稟的天賦。而且待人寬厚,溫婉以心相待,任何人有困難她都會盡自己所能的施以援手。長大到十五歲的時候,她便嫁給了幽朝國君神天皇,獨得神天皇寵愛長達十年之久。在當時的整個九域大陸上,她都是一直被稱道的傳奇,每家每戶普通的百姓們都希望自己能夠生出像她這樣的女兒。

而寶義童子和她則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寶義童子從小容貌怪異身材矮小,又是出身偏門低賤的族人。甚至從小就被族人視為不詳的預兆,雖然他在巫術能力方面擁有長足的特長,學習起巫族密術來要比尋常族人們強勁很多。但恰恰就是因為如此,這才引來了周圍所有族人們的不滿。這些族人們想方設法將他趕出了族人們當中,讓他如同一個低賤的奴隸一般生活著,從小,寶義童子也並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學習巫族密術的機會。他一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了十五年,直到那一年,他外出挖野菜的時候恰巧碰上了當時出宮來散心的皇妃幻月。當時,幻月年方雙十,縱然生活在深宮之中已有五年時間,但她仍舊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性格。她見到寶義童子的時候,便發覺這是她的族人,對於寶義童子的遭遇和經歷她也覺得這是一個可憐人。於是,便將他帶回了宮中。正是這一次的遇見,徹徹底底地改變了寶義童子原本並沒有任何波瀾的一生,將他的人生增添上了濃墨重彩的筆墨。

將寶義童子帶進宮中以後,這位皇妃幻月完全就是以一種長姐的態度和做法在教育照顧著寶義童子,她絲毫不嫌棄寶義童子的出身長相,反而悉心教他自己學會了的巫族密術。並且將他留在了宮中,視為親生弟弟一般悉心照顧,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生活起居,由於當時神天皇對於幻月是完全言聽計從的狀態,所以他也並沒有在意寶義童子一直生活在幻月身邊這件事情。慢慢地,經過了三年的宮廷生活以後,寶義童子不僅僅適應了這其中的生活,同樣還已經從同樣身為巫族傳承之人的皇妃幻月那裡學習到了很多從小到大寶義童子都並沒有機會學習到的東西。而這三年的生活,對於從小缺乏關愛甚至是受人冷漠的寶義童子來說,這種無微不至宛如長姐一般的關心實在是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幸福。甚至在這個時候,寶義童子甚至希望自己的人生永遠做這樣繼續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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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在那個時候,也只有寶義童子和幾個貼身侍女才知道關於外界傳聞越演越烈的關於神天皇因為寵愛自己的妃子幻月而不理朝政的這一列傳聞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因為國家內部有人將這些訊息散佈了出來。碰巧,神天皇也並不是一個樂於去管理朝政的皇帝,他並不是很清楚這其中的情況,以至於很多人久而久之也就相信了這個傳言。而後,神天皇本身沉浸在自己的煉丹和奇門調整之中不怎麼管理朝堂,皇妃幻月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夠自己出面穩定朝堂局勢,雖然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和過往的經歷還算是穩定了朝堂之中的局面,但女性當政的這個訊息卻讓更多的人都對皇妃幻月不滿,特別是幽朝之中當權的幾位權貴,他們都認為自己被搶走了權力而感受到十分地不滿。於是,他們不僅僅開始刁難幻月,甚至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暗中聯絡發對勢力準備進行起義,再加上再次強大起來的外族對於幽朝虎視眈眈,幽朝在這個時候基本上也已經到了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內憂外患,幽朝便開始迅速地衰弱下去。

雖然皇妃幻月是一個能力極為出眾的人,但畢竟深居宮中數年時光,她對於外界的情況有一部分也已經不算是太瞭解。於是,在百年難遇的天災降臨在九域大陸上的時候,幻月並沒有拿出一個切實可行能夠解決眼前困境局面的辦法,導致國內天災人禍民生鼎沸,但幻月卻對此無能為力,她即便是想到了這其中的關節也並不能夠做出什麼正確合理的抉擇。於是,很自然地,在外族入侵幽國國內裡應外合接應這其中的局面,王城即將陷落的時候,已經基本上並沒有什麼人支援他們了。可惜,好景不長,僅僅又過了一年的時光,外族入侵,幽朝內部混亂,軍隊不整,人心渙散。最終,王城失守,幽朝覆滅,九域浮沉,很多人一直到死都認為這件事情主要的責任在於這位皇妃幻月。事實上,寶義童子卻知道,這些事情其實跟皇妃幻月的關係實在是並不怎麼大,幻月同樣也是受害者之一。畢竟,誰都希望自己腳下所生活的這片土地能夠永久地保持,安逸的生活能夠繼續下去。可誰能夠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呢?

但幻月卻認為這些事情是她的責任,是她不懂事所引發的一系列慘重的後果。從一開始,外族入侵的時候,直到王城陷落的那一刻,幻月也已經都沉浸在自責當中。她遣散了忠心於幽朝皇室的軍隊,大開王城四門,空以一座孤城,彈一曲絕世旋律,憑藉她一人之力對抗外族的毀滅浪潮。王城一戰,數十萬外族軍隊氣勢洶洶地衝進了王城的北門,卻只看到,王城內最高的決風臺上,一白衣傾城絕世典雅的女子挑動纖纖玉手彈奏出一曲哀婉久絕的樂章,正是這一曲幻月以巫族禁咒獻祭生命為代價的樂章暫緩了數十萬大軍的進攻。得以讓最後一支幽朝士兵掩護百姓撤退。這也是幻月自己所說,為百姓們能夠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她能夠保護百姓,保護軍隊,這也是她能夠做到的最大的事情了。

可惜的是,局面並沒有如同幻月所料想的一般,樂章結束,幻月最後的生命力也在此消逝,外族軍隊佔領了王城,神天皇在被逼無奈的境況當中選擇了自盡身亡。就在外族軍隊向幽朝王宮發動進攻的時候,卻被一陣毀滅的血紅色風暴席捲進了其中,這股風暴越湧越烈,巫族禁咒啟動,九域毀滅浮沉,所有生活在九域上的生靈除了九位已經跟著清明山脈遷移的守護者還有寶義童子以外其他全部在這一場毀滅當中死去。九域至此在魔靈大陸上消失,迄今為止也已經過了三百餘年。

當然,這些過往的歷史寶義童子並不知道,他只是在九域毀滅之時目睹了這一場讓他這一生都難以忘卻的回憶。他從來都沒有怪罪過幻月,這本身就不是幻月的錯,再加上他對幻月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所以三百餘年來寶義童子一直就在想尋找到一個能夠挽救回幻月性命的辦法。最終,他在魔靈大陸上的龍冢當中沉睡了將近兩百年以後,還是選擇利用馮宇衝他們聯絡清明山脈當中原本的九位九域守護者,利用九塊九轉玲瓏石合成代表毀滅和重生的碧落玉,最終利用碧落玉的毀滅之能重新召喚回九域。當然,寶義童子這一次的努力並沒有成功,相反,反而還被玄靈大陸上的末裔龍族加以利用,以至於寶義童子不僅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還險些成為毀滅玄靈大陸和魔靈大陸的罪魁禍首。

不過,即便是引發了這一系列嚴重的後果,但寶義童子仍舊對此感覺無怨無悔,這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所做的事情。一切後果,他都願意承擔,但即便是付出了如此努力,甚至是已經重新踏上了九域大陸,可還是並沒有見到自己想要見的這位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哪怕是屍體,這也是寶義童子一直悶悶不樂的最關鍵原因。直到今日看見這塊被冰封在冰山洞窟深處的人兒的時候,寶義童子才感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能夠挽回自己一生最大的遺憾了。

按照寶義童子的能力,即便是只剩下靈魂形態,他也能夠使用出代表火焰系的巫族密術將這塊冰封三百餘年的寒冰屏障開啟。但他現在卻一直在躊躇,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他想救幻月,又怕幻月怪罪自己,當初她可是犧牲了自己保全了他,想要他好好地活下去。要是被幻月看到現在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寶義童子抬起手又放下,抬起又放下,每一次放下還伴隨著一聲無奈而又哀傷的長聲嘆息。如此循環往復了將近小半個時辰以後,馮姍姍終於忍耐不住自己內心的焦急,她站起身來衝到寶義童子的耳邊,一聲中氣十足的嬌喝便已經隨之響起。“前輩,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憑藉你的能力,還解不開這道冰封不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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