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個事兒不能平白無故的就算了。連兇手都沒有逮到就這樣算了?再說學校也不會同意!"
言父難得的放下他的小收音機,斜眼看頭包的和粽子一樣的言仍。
現在孩子不需要再住院,在家靜養就可以。反正這死孩子也不願在消毒水刺激的醫院待著,說早晚要在醫院瘋掉。
自然,宮彌少年私下曾經找過言仍促膝長談過,雖然沒說為什麼,但總體就是強調一個事兒。
這次意外被砸的事兒,就算了。
言仍少年當時眼睛瞪大的和銅鈴一般大,雖然臉還是腫的不得了,但畢竟恢復好了一些。
總之哦,宮彌心中有一把秤,出於某種原因,他不得不維護念希。
但是他也不會再允許念希傷人,已經被傷害的他沒辦法,但是以後的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握之中才可以。
言仍從小就是宮彌的小跟班的,自然宮彌說什麼,言仍奉為神旨。剩下的就是和他家的老言鬥智鬥勇。
言仍少年瞅準時機,向後倒退一步,正好在客廳中間站下腳步。一抬頭就是母親的遺照。
"唉呀媽媽,你看老言阿,對我一點兒都不好。我生病了不來照顧我就算了,竟然在我生病的時候氣我。唉呀,腦袋疼死我了。媽媽,我好想你。"
言仍少年本想假戲一場,嚇唬嚇唬他老爸,沒成想自己這麼一說,眼睛裡還真的掉下眼淚來。
言父半眯眼睛看看自家清秀俊朗的孩子,不禁心生感慨,努力的咬著自己無血的嘴唇。
"你這死孩子,不用再哭了,以後什麼都不能再依著你了。你都這麼大了能獨立生活了。我也是最後一次再給你操心這閒事兒了。"言父想得是故作威嚴一次,不成想還是軟下來。
只怪這言仍長得和他母親實在太像,一顰一笑,就連皺鼻子的姿勢都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有一美女,孑然獨立,十里紅花紛紛敗棄。
偶有佳人,盈然走過,千里冰雪競相融化。
這是言父心中的言母,美麗得體漂亮大方,說話總是那般輕聲細語,尤恐驚擾天人。
言仍不管這個,嘟著小嘴不悅的看著略帶思索的言父。
"我不管,反正明個兒一早,你去公安局裡把案子給撤了,學校那邊也給平息下來。這樣的話,我就不管你是不是要給我找後媽了。"言仍少年收住眼裡的淚水,慢慢站起來。
比他的父親要高一個頭,大杏目裡滿是悲哀和怨氣,彌之不散,縈繞於身體周遭。
言父頓時有種深深的挫敗感,就像是一條孤獨美麗的金魚,眼睛兩邊的氣泡爆裂,潰不成軍。
花白的頭髮在溫潤的空氣中不住的輕微晃動,在向命運招手。
只是因為,老了,老了。
言仍少年從客廳摔門出去的時候,言父劇烈的心臟疼痛倒在地上,張開嘴費力的喘息。
身體每況愈下的時候,言父總是把自己比作一條老狗,搖尾乞求命運對自己好一點兒。
最起碼要把這個叫言仍的小夥子照顧長大,再想什麼生死。
現狀是,人活著,歲月就不會雖著你心願,總是喜歡背道而馳。
自然,這些,言仍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除了自己世界外的任何事兒。
"哎呦,霸王你家這麼晚都不睡覺。話說我從樓下上來的時候看到李副官竟然坐在沙發上打瞌睡。我家老爺子可說過,想當年李副官可厲害了,打敵人打的一堆一堆的。"
言仍少年到宮彌房間,二話不說,首先佔領小沙發這個優越的地理位置。
當然這個小沙發是宮彌少年知道言仍這死孩子一定會來,便空出這個神聖的寶座給言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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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聒噪少年的敘述方式宮彌少年始終嗤之以鼻,什麼叫做打敵人打的一堆一堆的。
不過早就習慣這孩子的驢唇不對馬嘴。
"趕緊回你房間裡睡覺,這麼晚了,還有李碩,你也會自己房間。"宮彌少年倒吸一口涼氣,鄙視瞪的看著兩個鳩佔鵲巢的孩子。
現在真是宮家成了大家的宮家,有倆涎皮賴臉的孩子一直在人家家裡不走。煩人的很。
言仍少年依舊蜷縮在沙發裡,端著桌子上的果盤不客氣的往嘴裡扔葡萄吃。
"讓你去睡覺,耳朵裡是塞了驢毛還是怎的。"宮彌少年頭也不回的盯著漫畫書,如飢似渴。
言仍少年大眼睛白宮彌一眼,腮幫子鼓的厲害,說話含糊不清。
"你說你這孩子是摳還是怎的,不就來了之後吃了你幾顆葡萄麼,至於讓老子回房間睡覺麼。"
依舊是聒噪的大嗓門,不知道為什麼,宮彌少年覺得這大嗓門要比以往好聽的很。
宮彌少年抬抬眼皮,瞅言仍一眼,繼續看漫畫。
"怎的,少爺交代給你辦的事兒辦了麼?"語氣清淡,似乎無關緊要。
言仍少年一陣瀑汗,這孩子怎的這般催促。
"哦,可以了,我家老爺子比較聽我話。"
說罷,言仍少年一顆葡萄扔進嘴裡,順便打個哈欠,差點噎著自己。
被嗆的梨花帶雨,大眼睛不住的瞟宮彌少年。
"你說這沒出息的死孩子怎的還能噎到,看看還能呼吸不?別再噎死嘍。"
宮彌少年幸災樂禍的幫言仍少年拍後背。
絕對是個技術活,既不能拍的太用力,因為言仍頭上還有傷口,又不能拍的力道太小不管用。
知道李副官聽到不知哪少年的咳嗽聲傳來,趕忙從樓下跑上來。
幫頭上五花大綁著繃帶的言仍嗓子裡卡的葡萄肉拍出來,然後送驚慌不已的言仍去自己的臥室休息。
這才一聲嘆息,緩慢的下樓。
秋生這段時間回老家給爹媽掃墓,估摸走了能有十來天了。
準確來說是,宮彌從澳洲回來就沒見到這個秋生,當時心裡還是有些不樂意的,但是不知哪裡來的神奇魔力,竟然短時間內恢復過來。
夜靜下來,孩子們好在都是不打呼嚕的。所以整個二樓都是靜謐的。
言仍晚上做個噩夢,其實也不算什麼噩夢,頂多算是個心裡的障礙。
就是感覺有人一直用冷靜的眼神看著自己,燕兒甚至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這特麼就是個夢,夢裡夢外太真實了。
第二天一大早,言仍少年的腦袋昏昏沉沉,傷口的地方有些疼。
自然,精神也是不佳的。
"哎,說言仍這孩子還真起床了。趕快下來吃飯言仍。"
李副官從廚房端來一晚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笑眯眯的衝言仍少年打招呼。
該有的禮節一點兒都不能少,言仍腫著眼皮衝李副官點點頭,雙手接過碗筷來。
心裡想著自己還沒洗刷,現在自己這個樣子一定難看的很。
果不其然,吃飯的時候,宮彌少年離言仍很遠,鄙夷的看著眼角上掛著眼屎的言仍。
噁心的要把剛喝進去的粥吐出來。
"你看看人家李碩,人家也是做噩夢,但是人家下樓之前好歹的洗漱了呀。你丫倒是好,臉都不洗就敢出來吃飯。"
宮彌少年不滿的白言仍幾眼,大眼睛全是你丫離我遠點兒的想法。
李碩少年腫著眼皮,白皙的小臉上兩個大黑眼圈,真是煞風景。
一大早,李碩少年蓬亂著頭髮,跑到宮彌少年的房間,使勁兒敲門。
"美人兒,我做噩夢了,趕緊給我開門阿,我好不容易從夢中醒來。"
宮彌少年本來就有起床氣,就算別人不擂門,他的起床氣一爆發別人也是受不了的,更何況這走上門來的。
再說這少年睡覺之前指定是要把門插的很結實,任何人別想進來打擾少年睡覺。
"你丫是夢見被野豬親了,還是被獵人打了?"
宮彌少年倚在門框,大眼睛快要佔據半個小臉,微微的怒色倒是平添了幾分生動。
李碩少年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巴巴的看著宮彌。
吃飯的時候,李碩少年心有餘悸的看著宮彌,生怕他夢裡的女鬼爬出來啃了他。
不過這個時候言仍出來的很湊巧,解決了尷尬,還活躍了死氣沉沉的氛圍。
"唉呀我去,你說說不是老人家經常說,做得噩夢要出太陽以後才能講給別人聽麼。這特麼也沒出太陽吧。"
言仍少年突然像個讓人火燒了屁股的貓,嘰嘰喳喳聒噪起來。
宮彌少年開始護著自己的飯菜,挪到一邊,離開過聒噪少年的口水範圍內。
李副官笑眯眯的看著調皮的孩子們,直感覺自己突然的老了。
曾經這些孩子們的父母也是這樣的聒噪開朗少年,活潑的不成樣子。
現在孩子們也都長大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快的晃人眼睛疼的要命。
"阿彌,你一會兒去你言叔叔家,把包的餃子給他送點兒去,現成的,就不用自己做飯了。我昨天碰見他一次,都瘦成什麼樣子。"
李副官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巧對宮彌說。
宮彌少年心底淚流滿面,剛挑唆言仍跟他爸爸抗議,就讓他親自去送餃子,忒倒黴了不是。
當時人小,傻的冒泡,後來才知道,人生中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