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碩來到了玻利維亞,感受這裡更加猛烈的寒冬,瞪著大眼睛看著雪花進入自己的眼睛,然後一聲感嘆,必竟,他又是在一個月之內趕到其他的國家。
因為他能回想到的全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圍在宮彌家的大玻璃下悠閒的看著雪花飄落。
當然有時候不小心就會瞟到子脫一臉幽怨的站在窗前,然後將窗簾拉上。
噗嗤,一想到這裡,李碩笑了,大眼睛全是淚水。
他總是這樣,年級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愁善感。
"嗨李碩,這邊兒坐。"
木屋酒吧的店主一臉和善的看著小夥子,招呼他過去坐。
因為李碩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喝點兒酒,然後和大家一起聊天。
他想要一輩子都這麼過去是有他的原因的,他生病了,再也不可能滿世界的去找宮彌了。只有在這兒等著。死等!
一種叫胃癌的病,一直在侵襲他的身體,糾纏過後,還是這種病獲勝了。
一開始以為醫院誤診了,後來檢查了好幾家的醫院,確實得了病。
後來慢慢想開了,上帝虧欠阿彌的太多了我,一直想要補償他,所以讓他過正常人的生活。一旦李碩找到阿彌,兩個人在一起後,阿彌就恢復不到以前的冰清玉潔了。
所以上帝想了個辦法,讓李碩得上這種病。
這都是命沒有辦法。
"老闆,來杯冰山。"李碩和善的看著忙碌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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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很小,也不需要僱人,老闆一個人就能忙過來。
偏偏遇到李碩這樣的少年,二話不說進來就要冰山。老闆哪會調,於是在李碩的幫助下,老闆最終學會了冰山的調法。
後來李碩再叫冰山的時候,老闆只是微微一笑,很是熟捻的調起來。
——
宮彌少年這個時候正在某個國家雪上上攀爬,一開始他只是在下邊兒看著。
後來在幾個驢友的慫恿下買了登山器具,一起攀爬。後來竟然喜歡上這種感覺,更多的時候一個人去攀爬。
再往後看到單獨行動的驢友遇到雪崩,去世了。
便心裡恐慌的很,他不是怕死,而是在沒有遇到李碩的時候,不能這麼輕易的死去,多冤枉不是。
"嗨,李碩。趕緊爬,不然咱們今天下不去了,下午會有一場暴風雪來臨。"
上邊兒穿戴很嚴實的隊員時不時的看著今天裝狀態不佳的阿彌。
本來阿彌的身體就是高瘦型的,身上的肉不多,自然體力也跟不上。
"好,知道了。"
阿彌彎著大眼睛,好看的很。
這個時候,他的滿腦袋都是李碩的音容笑貌,所以有點兒力不從心的。
不知道李碩這個時候在哪裡,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正在感受世界的美景。
前面的隊員越爬越越快,天也漸漸的不好起來。
"下山,趕緊下山,暴風雪提前了。"
上邊兒領隊的一臉焦急的看著上邊兒的隊員,在對講機裡聲嘶力竭的吼叫。
阿彌聽見了,本來就數他爬的最慢,原地返回就行。
不過他還是想等等上邊兒的隊員,必竟大家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走才行。
頭頂上的烏雲集聚,看的人心裡發毛。
不知道這次大家能不能像前幾次那樣幸運,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全身而退。
宮彌瞪著大眼睛,艱難的呼吸氧氣,但是心裡怎的都鎮定不下來,像是有什麼要發生。
"嗨,阿彌,趕緊隨我下山,不能在等了。只有領隊在上邊兒解救隊員,他有豐富經驗,咱們必須得撤離。"
一名較真的隊員扯著宮彌下山。
阿彌不是不想下去,而是沒有了體力,腿根本就不受大腦的控制。
"怎麼了阿彌?是不是沒有力氣了。"
那名隊員急得要命,拼命的支撐在宮彌的旁邊兒。
這樣下山是最危險的,但是誰也不願看到自己的隊員被留在山上。那樣更危險。
宮彌從來沒有感到時間長的就和靜止一樣,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十分鍾。
下山之後,依舊心有餘悸的看著高大的雪山,大腦根本無法思考,難過的很。
"謝謝大家。"
回到營地中,阿彌不停的向各位隊友道謝,大眼睛裡滿是水霧。
他在山上的時候,以為自己活不成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真的難過的很。
現在他決定退出一切危險的活動,因為怎的也要抱住一條命不是,還沒有找到李碩呢,怎麼能輕易的就死掉呢。
萬萬不能。
——
李碩接到塞文的電話,說是言仍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
言仍應該高興的很,因為他一直盼望著自己能生個小公主,而不是小夥子,因為院兒裡的男孩子實在是太多了。
還有就是,言仍打算讓他家閨女長大之後去禍害秋生家的混血孩子去。
阿彌手指骨節微微發白,緊緊攥著手機,不由得淚如雨下。一聲不吭掛掉電話。
算一算已經離開家五個年頭了吧,以前還沒覺得這麼樣,今天聽李碩這麼一說,心裡難過的很。
有種想要回家的感覺,但是不能啊。
至於為什麼一直不回家,在宮彌的心中從宮老去世之後他就沒有了家。就算家在那裡,只要一進去,就會想到念希的事情。
他和念希都是可憐的孩子。
念希至今都回不來大院兒,他怎麼能腆臉回呢。
李碩深知阿彌的想法,可是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以前不咳嗽的人,現在臉色蒼白,咳嗽不停。
一般在給阿彌打電話的時候,能忍住儘量的不要咳嗽,時間長了,忍不住的。
"怎麼了你,是感冒了還是怎的。"一副責怪的語氣。
趁他阿彌沒在的時候,竟然不好好的照顧自己,阿彌當然會不樂意的。
宮彌推開木屋酒吧的門,看到一群彪形大漢,坐在裡面喝酒胡侃。
趕緊選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用極為標準的英語,叫老闆上杯酒。
老闆一臉樂呵呵的端來一杯放在他面前。
宮彌疑惑的看著顏色怪異的酒,很長時間都沒說出話來。
"有位好心的先生請您喝的。"
老闆笑眯眯的看著一臉驚異的宮彌。
宮彌四處檢視。
果然在最裡面的角落裡看到戴著帽子,臉色雖是蒼白,但依舊好看都是少年。
雖然很長時間沒見了,宮彌還是按奈住心中的激動。
"好久不見,你這是病了還是怎的。"
宮彌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指指李碩瘦的很厲害的臉。
李碩微微一笑,大眼睛裡分明是淚光。
"是癌症。"
輕聲細語,沒有半絲悲哀。
宮彌緊蹙眉頭,點點頭,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明天我們會b市。"不容反駁的語氣。
李碩張開嘴笑了,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阿彌趕緊端過一杯清水,喂他喝下。
這些年,宮彌見過許多人,健康的,不健康的。
看來李碩的病沒有什麼治癒的希望了,接下來只是讓他享受最後的時光。
宮彌現在並沒有多難過,若是以前的他一定揪著醫生的衣領,惡語相加讓他救好李碩。
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說,只是很安靜的看著李碩。
——
扶李碩到他租住的房間,房間雖然不是很大,但有大大的落地窗。
床頭櫃上放著許多書。
宮彌隨手拿起一本,津津樂道。突然手指碰到書裡的一個紙條。
開啟來看是一份遺囑。
李碩看到宮彌在看那份遺囑,微微一笑。
"我把你也列到我遺囑要分配財產名單裡了,不介意吧。"
宮彌一搖頭,不介意,隨你好了。
作為未亡人,就要準從亡人的決定,這是宮彌所尊重生命的做法。
遺囑裡將所有的財產都分配妥當。
李碩樂得把該操的心提前操完,這樣就可以自得的等待死亡的那一天。
"沒去醫院看過麼,咳的那麼厲害。"
宮彌的語氣很輕,似乎讓人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李碩努起半邊笑容,大眼睛淡定的看著他。
"去看過了,我不想把生命浪費到病床上。但凡能治好,我準老實巴交的配合治療,可是,治不好了啊,那就走一天算一天吧。"
李碩說的豁達,宮彌聽的刺耳。
這樣淡定場景已經印在宮彌的腦子裡,第一次接觸死亡,這麼近。
"還有幾個月。"
宮彌站在窗前,努力著不看李碩蒼白的臉色,因為心裡愧疚的難受,自己來晚了。
李碩看一眼日曆,輕聲回答:"應該還有三個月吧。我堅持了好長時間,因為我在等你回來。"
宮彌聽到這句話,心裡更難受。
"明天說什麼都要回b市,早上我去買機票,然後咱們出發。"
宮彌說罷,自己將睡袋帳篷在房間裡搭好。
李碩依舊面帶微笑的看著宮彌,似乎覺得他的做法沒有什麼不妥的。
這一夜,宮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李碩同樣也是,心臟跳的厲害,大眼睛在黑夜裡有神的睜著。
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出現他們的十七八歲,必竟現在都是二十八歲的大小夥子了。
時間過得真快,閉眼睜眼,一晃十幾年,約定好的呢,早晚都來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