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時候,果然如宮彌所料,秋生在樹蔭下拿著保鮮盒等著他。
"咱們去那裡吃,吃什麼好吃的。晚上擼串兒吧。"
言仍少年對高考的興趣都不如對大考串兒的興趣高。
宮彌少年一個爆栗子彈過來,看怪物一樣看著言仍。
"你丫是不是傻啊,現在考慮的是中午吃什麼而不是晚上吃什麼好不好。"
真是恨鐵不成鋼,這死孩子真讓人操心。
言仍少年委屈的很。
"從昨天晚上老子就沒吃飯,現在不管什麼飯,老子都不計較。餓死了!"言仍煞有介事的撫摸肚子。
宮彌少年半眯眼睛,無力的看一眼李碩。
"哎呦,那不是秋生麼。忒好了,秋生在咱們就不愁飯吃了。乾脆找個飯店,讓秋生直接給咱們掌勺炒一個怎麼樣。"
李碩笑得一臉明媚,深深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阿彌,這裡。"秋生在一大堆家長旁邊,揮揮手。
"阿彌,梓染呢,不和咱們一塊兒吃飯麼。"
秋生向後張望一番,果然不見梓染的蹤影。
宮彌少年將孩子們的筆袋收過來,交給秋生,一臉嬉笑。
"不用管他,這孩子忒資本主義了。他老媽帶著他回家吃飯,然後休息下,下午再送回來,多麻煩。"
嗤之以鼻,大白眼珠跟著翻一翻。
秋生尷尬的笑不出聲來。
"那個啥,我也給你們幾個找好酒店,吃過飯立馬過去休息。"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鴉雀無聲。
言仍這孩子看見吃的東西眼睛向來是裝了放大鏡,看的明白透清的很。
"哎呦,我去,有吃的,餓死老子了。"
言仍少年不客氣的奪過秋生懷中的食盒,放在臺階上。
自己也舒服的坐在沙發上,饕餮而食,完全不顧人家別的考生家長好奇的眼光。
宮彌少年一看這沒出息滿嘴流油的孩子,不忍直視,掩目轉身。
我不認識這個丟人的孩子,不認識這個熊孩子。
心中默唸。
李碩早就轉身不看這死孩子,大眼睛翻的歡快。
"走吧走吧。抓緊的吧。大中午的忒熱了,不管這幾天你們心中有啥鬧騰的想法,最好是滅了。好好休息,好好考試。跟人家言仍學學,多專一,對美食。"秋生每個字都說的一本正經。
但是李碩怎麼覺得這是反諷呢,怎麼聽怎麼是。
"走嘞孩子們,咱們去吃飯,然後睡覺,然後考試,然後回家禍害家裡人去。"
宮彌少年瀟灑勾上李碩肩膀,笑得春風得意。
"那啥美人兒啊,你這語法用得不對啊。這麼多然後啊。"
李碩揭宮彌少年的老底,還揭的十分痛快。
咔嚓一聲,手起刀落,甚至能聽到錯誤的語法不堪忍受刺激哀嚎的聲音。
實質上,誰都沒有出現幻覺耳鳴。
"啊啊啊,你老是抓著老子不放幹什麼啊啊啊,死孩子,活膩了不是。"
宮彌少年口水四濺,大眼睛翻的歡快。
言仍少年很快將小食盒吃光,然而,肚子並不飽。
本來嘛,這就是給孩子們墊墊肚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當午飯吃。
烈日灼的人頭暈腦脹的,不由得一陣頭痛。
幸虧車裡的冷氣開的夠足,來消滅心中的暴躁。
"梓染啊,今天上午的試卷做的怎麼樣啊,有沒有不會做的呀。"
梓母細長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透過反光鏡看著坐在後面沉默不語的兒子。
"沒有。"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梓染使勁兒揉揉太陽穴,閉上眼睛。
"怎的了,頭疼了?回去啊我讓保姆給你頓烏雞湯喝點,還有綠豆湯也得喝點兒。"
"嗯。"
梓母也似乎猜出了梓染的不悅,只要是跟那群瘋孩子在一起,從來都不會身體不舒服。
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怎的跟人家這麼近,這是梓母始終想不通的。
還有念希竟然傻了吧嘰的和宮彌這個小妖孽分手了,都不跟她商量一下,真是氣人的很。
所有的孩子都不聽話,這一點兒足以讓她抓狂的受不了。
下午來考場,梓染來的最早,因為梓母怕誤了時辰,所以提前將他送過來。
"梓染,你往這邊兒的樹蔭下一點兒,別曬著了哈。"
梓母伸手想把梓染往樹蔭下拉一下,沒想到孩子側身躲過。
梓母手指蜷縮,放下,攥成拳頭。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做母親的傷心麼。有時候她想,一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拉扯的兩個孩子對她不領情。
多傷人,多傷人。
"嗨,梓染,你在哪個考場,怎麼上午沒見到你。"
言仍在很遠的地方走過來,看到梓染站在樹蔭下,不由得一陣小激動。
梓染捲起笑容,衝言仍他們幾個揮揮手,也激動的不得了。
"我在第三考場,過來這邊兒涼快來。"
三個人吊兒郎當的走過來,都笑得邪魅。
看的梓染一陣發毛,連退兩步。
"怎的了?笑得這麼開心。"
言仍少年一副熊孩子沒出息的模樣,嫌棄的了不得。
"聽說你丫回家了,吃的什麼好吃的。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我們中午吃的什麼。"
言仍少年的交換法果然制服的梓染老老實實的。
"吃的飯啊,還有湯,雞湯,綠豆湯。"梓染大眼睛眨巴眨巴。
言仍少年聽罷,笑得前仰後合,小嘴合不攏。
"你丫就這點兒出息,高考期間還真小心謹慎成這幅模樣,忒中規中矩了哈。我們中午去吃的燒烤,不信你聞聞,哥幾個身上還有股子燒烤味兒。"
梓染少年一臉黑線,看秋生他們的臉上平靜耽誤笑容,就知道言仍沒有說謊。
"好吧,你們最好還是注意點兒,畢竟考試重要嘛。"梓染只得喏喏開口。
大中午的吃烤串兒,雖然離譜,但他也挺想吃的。
不過母親向來是禁止他吃這種不衛生的食物,以前記得讓他逮到一次,好歹的沒有被罵死。
"哈哈哈,死孩子,這德性,真的是忒煩人了。"宮彌少年點點言仍的腦門兒。
梓母看到心疼的馬上要伸手出去攔截宮彌的手,這樣戳她的寶貝兒子,還不如讓她死呢。
梓染綻開大大笑容,春光明媚,好看的很。
秋生微微向梓母親點頭示意,不接她眼睛裡拋過來的敵意。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沒有辦法。
誰都為自己的喜歡死死捍衛,這不是誰能決定的。
"走吧孩子們,開始進場了。"
秋生拍拍孩子們的肩膀,將筆袋遞給孩子們。
宮彌少年微微一笑,帶著孩子們進場。
只剩下宮彌和梓母兩人,長時間的尷尬下來。
"秋生,宮彌到底能不能離得我家梓染遠一點兒?"梓母眼睛裡滿滿都是憤怒。
秋生看到樹上有一隻蟬,在樹葉下聒噪的尖叫,就像是梓母的憤怒。很是明顯。
"這個我決定不了啊,就像你以前趕我們家走,現在我不是回來了麼。"
秋生並沒有什麼惡意,連笑都笑得風輕雲淡。
梓母嘴角抽搐,使勁握著手裡的提包,大眼睛滿是憤怒,半是戰慄。
"我不管,反正再有一次,就算魚死網破,我也要制止兩個人的關係。"
梓母衝著秋生遠去的身影大聲吼叫,甚是失態。
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安靜,總有人在平靜的生活中不甘,泛起一層波瀾,自己卻無力收回覆水,只得將這罪過加在他人身上。
"怎麼樣,阿彌的臉色還好麼。你說考試也是的,怎麼不挑個天氣清爽的日子,看孩子們來回奔波,熱壞了算誰的。"
李副官端著曬的地瓜幹,一臉憤憤不平。
秋生拿起一根放在嘴裡,很甜,軟硬適中。
"這天要是不熱,你這葡萄乾得曬到什麼時候。"秋生笑得大白牙泛著明潤光澤,好看得很。
李副官嗔怪的看秋生一眼,笑罵,這死孩子貧啊。
"對了秋生啊,你那女朋友最近怎麼不來咱們家玩了,就那金頭髮的孩子。"
秋生一臉黑線,這都能讓李副官惦記著,好吧。
撓撓頭,大眼睛一轉,思考著該怎麼和李副官說呢。
"那個,她還是學生呢李叔叔,當然得唸書呢。再說人家是王公貴族的也不一定能看上我這平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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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大大微笑。
李副官瞪著打大眼睛。
小月從自己房間裡走來,伸手也拿一根地瓜幹,放在嘴裡。
"你這孩子也是的,跟人在一起就別想這麼多有的沒的,對人家好好的,感情這種事兒什麼都不確定。"
小月模仿李副官平日的口吻,一點兒不拉的將李副官的表達出來。
哈哈哈哈!秋生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的,這孩子怎的模仿的這樣像,不愧是親生的。
誰家的孩子像誰,一點兒都沒錯。
"死孩子,回屋裡學習去。看見你阿彌哥哥了麼,明年的今天你也會考試,想想不覺得緊張麼。"李副官吹胡子瞪眼。
"不緊張啊,車到山前必有路您沒聽說過麼。"小月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秋生正好躲開李副官的嘮叨,走進廚房幫李嬸的忙。
"去,離我遠點兒,這輩子當你爹真是欠了你的。"
李副官的聲音傳到廚房裡。
李嬸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對歡喜冤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