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丫能輕點兒不,少爺讓你丫按摩按摩不是讓你丫掰少爺胳膊。想死啊你丫的。"
宮彌少年如殺豬般嚎叫,撕心裂肺的難受,疼啊疼啊。
現在家裡兩個殘廢人,秋生的任務不小。
本來宮彌少年就欺負言仍這只有幾根手指頭能動的孩子,讓言仍給他按摩按摩肩膀,沒成想,受傷的言仍依舊力大如牛。
"哧哧,疼吧,你看你丫的臉,紅紅紫紫的著實好看的很。就咱倆這樣,出去別人指定得誇咱難兄難弟。"
言仍少年小白牙又露出來,幸災樂禍,但心裡溫暖啊。畢竟終於有人陪著他一起躺在床上。
李碩透過陽光,看著躺在沙發上齜牙咧嘴得少年,不禁心裡一陣溫暖。
這兩天準備過年,提前給員工放假,自己也跑到宮家來窩著,愜意的很。化妝師他給開除了,現在凌月也和公司解約,並被公安局帶走。小五在醫院休養,沒有大事兒,就是輕微腦震盪。
接下來的時間,他要陪著宮彌一塊度過。
"張嘴言仍。"
李碩端著這個果盤,裡面一大串馬奶提,大個飽滿,甜的很。
言仍長大嘴巴,就像接受媽媽餵食的鳥一樣。
時間長了,讓人伺候吃喝拉撒也沒有一開始的羞澀,甚至有些享受。
畢竟自己是木乃伊麼,行動不便。
其實自己身體恢復多少,不消說,自己也知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但這種皇上般的享受還是不錯的,言仍也捨不得這麼快結束。
"美人兒張嘴,張嘴。"李碩手裡拿著葡萄,遞到宮彌嘴邊。
宮彌撇嘴,嘴閉的緊緊的。
李碩無奈白他一眼,將葡萄丟到自己嘴裡,好甜。
"今年的這個春節怎麼過嘛,傷殘這麼多人,唉。"
李碩少年一臉惋惜,一想到卡西莫多敲鐘的時候,這兩人一個得躺在擔架上去,另一個人抬不胳膊臉上紅腫。
那畫風很是怪異,無可耐何。
"當然是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便是了,難不成就因為那個木乃伊咱們就過年了?"
明顯把自己歸入正常人的陣營中,把言仍歸到病殘的陣營中。
言仍少年大眼睛翻的歡快。
"你丫怎麼說話呢霸王,是不是繳械投降,要到敵人的陣營中去了。不能走啊,咱倆不是一個戰線上的兩把鋼槍麼,同病相憐該惺惺相惜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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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碩幸災樂禍的挑眉,轉身去壁爐那裡。大黃虛弱的趴在地上,伸出舌頭都極為緩慢。據李碩的推測,大黃熬不過這幾天了。
不過也好,能夠壽終正寢的人也好狗也好,都是幸福的。
"李碩,老子要撒尿,撒尿。"言仍少年聒噪,憋的臉色發清。
宮彌少年揚起好看的笑容,拿起自己新買的漫畫書,看的起今兒。
李碩輕聲嘆息,無奈的去廁所拿專門為他伺候的便盆兒。
"你這個天天的這麼暴露,怎麼好意思的,我看啊,明兒個就帶你去醫院檢查去。我總是感覺你這恢復的差不多了,怎麼還會動不了呢。"
李碩少年無奈把言仍少年翻過身來,接尿。
秋生一身雪花的從外邊進來,拍拍身上的雪花。
"哎喲,言仍讓人李碩幫你接尿呢,忒害臊了。"
說罷,秋生黝黑的皮膚露出的白牙顯得更加瑩白溫潤。
宮彌少年狹長的大眼睛餘光瞥到他,有些話想說,但又咽回去。
秋生拿著新鮮的菜進了廚房,宮彌堵在心口的那團氣輕輕吐出來。
"秋生!"宮彌少年輕聲呼喚。
李碩瞪大眼睛不動聲色觀察。
秋生從廚房中探出頭來,溫潤的笑容看著宮彌。
"怎的了阿彌,是不是有想吃的東西?"
宮彌少年深呼一口氣,給自己壯壯膽子,但還是選擇用漫不經心的語氣。
"那個秋生啊,我想年夜飯的時候把迪薇姿也請來,你們不是情侶麼,怎的看不見你倆約會。不會是在菜市場約會呢吧。"
宮彌少年故作輕鬆的語氣,努力將嘴角笑容的弧度擺的最大。
一陣沉默,空氣都冷下來。
言仍的小臉不太自然,但還是裝作糊塗,一個勁兒和李碩說話。
"你丫好好接啊,不然尿不盡。你丫是不是嫌老子尿的有味兒啊。怎麼把胳膊伸這麼長頭離的這麼遠!"
"不是。"
秋生稍微怔忪片刻,不自然一笑。
"不用管我了,你想請就請,我是不會和她再來往了。"
一想起因為一個迪薇姿兄弟們差點兒鬧翻,秋生就心有餘悸,後悔不已。
但心裡說不上來,糾結的要命。
要是說他是喜歡迪薇姿呢,為什麼宮彌不在的時候,一見到她就會心裡激動的不得了,只要是見到宮彌,就把迪薇姿的美貌拋到九霄雲外。
李碩生怕宮彌會對秋生說的這句話誤解不悅,便連忙岔開話題。他何曾不知道,宮彌和言仍都在突破心底的底線,為了就是適應,消除和秋生的隔閡。不然總會感到莫名的生疏。
"那個美人兒啊,等大年夜的時候我幫你把她請過來就行,反正她們老外也不過年。這一天在家陪不陪父母的沒有什麼關係。"
李碩說罷,小臉笑得明媚。
可是這一下可算是得罪言仍了。
"哎哎哎,你這死孩子,尿尿,盆兒你拿走幹什麼,少爺我還沒尿乾淨呢。忒坑爹了。"
聒噪少年又開始吵鬧,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大腿內側被尿溼,受不了。
宮彌少年一頭黑線,拿起桌上的抹布快步走過去,扔在言仍尿溼的腿上。
李碩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兒,有些手足無措。自己這麼大人了,還搗鼓不了一個臥床的孩子,真是的。
連忙把尿盆拿開,跑到廁所。
不消片刻,聽到外邊宮彌手足無措的尖叫聲。
"我去~啊啊啊,你個死孩子是不是大小便失禁啊。剛把尿盆拿走你又尿。啊啊啊,你丫停下來,停下來!!"
宮彌少年跑的遠遠兒的,指著言仍破口大罵,口水四濺。
秋生無奈的從廚房走出來,處理這突然事件啊。
"啊啊啊,少爺我要洗澡,要用沐浴露香皂洗衣粉洗澡,啊啊我,忒噁心了,噁心死少爺了!"
宮彌少年高嗓門衝進廁所,不由分說將李碩趕出廁所。
言仍少年倒是淡定,也不管別人誰來給他處理事故,一口小白牙笑得明媚。
這場鬧劇知道言仍的爸爸到來收場。
言仍少年當時是裝睡的,人們都說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言仍少年就是這樣。
李碩和秋生趕忙給言父端茶倒水,他心臟本來就不好,現在能來看言仍這木乃伊的模樣,實屬不易。
"好好,謝謝孩子們。多虧你們幫言仍處理這件兒事故,不然等著我去處理,是處理不動的,這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言父不自然一笑,無奈看一眼面朝裡裝睡的孩子。
"哪有伯父,確實對不起,是我們公司的疏忽才讓言仍受這樣的傷。現在都解決好了,我爸媽也罰我來照顧言仍,您就放心好了。對了,大年夜反正您也是一個人,過來咱們一起吃唄。"李碩溫文爾雅的看著言父。
宮彌少年穿著浴袍出來,看看言父,再看看撅著屁股睡覺的言仍,頓時明白過來。
"哎,那個噁心的死孩子,你爹爹來了。給少爺我起來。"
宮彌少年一副皮笑肉不笑,一把掐在言仍的耳朵上,一下子把少年疼的嚎叫。
"哎呦喂,死霸王,給老子撒手,疼,疼!"
言仍少年揉著自己的耳朵,滿臉哀怨看著霸道的少年。
宮彌立馬堆起笑容,看著言父。
"言叔叔,您看現在這死孩子不是醒了麼,我說剛才這孩子還尿我一手,現在不可能這麼快睡著。"
言仍點點頭,眼睛裡都是落寞的孤寂。
言仍少年還是閉著眼睛誰也不看。
"阿仍?現在好點兒了吧。"言父訕訕一笑,慈愛的看著言仍。
言仍少年嘴角勾著諷刺的笑,張張嘴,沒有說出一句話。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回家,就在阿彌這裡住一段時間,我把生活費給你送來。但爸爸還是希望你能回去。"
宮彌少年走到壁爐前,撩撩溼頭髮,想儘快讓它幹。
"呵,你現在能想起你有個兒子真是不容易啊。恭喜你又結婚了,不用給我發請柬我不回去。還有什麼生活費老子不要。以後別冷落你媳婦,跑到這來幹什麼,不回家陪著你小媳婦。不過我可要警告你,把我媽的遺像蓋好了,再和你小媳婦親熱,我怕我媽看了會噁心。"
言仍的每一句話都是巨大的諷刺,嘴角的弧度咧的不大,聲音卻極為清晰。
言父無力一笑,自知孩子為他要續娶這件事兒耿耿於懷,可是這有什麼辦法。
"言仍,說什麼呢,和你爸好好說話。"秋生嗔怪一句,趕忙給言仍使眼色。
這一刺激萬一言父的心臟病犯上來,大過年的喜事兒也變成悲事兒。
言仍少年抿嘴,不願再跟任何人說話。
言父低頭垂目思量半天,點點頭。
"這樣的話我先回去了,孩子就託給你照顧了秋生。你這孩子從小就很照顧這兩個孩子,叔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啥也不說了,有空到叔家喝酒。"
言父拉著秋生的手囑託,眼睛裡泛著瑩潤的淚光。
宮彌少年無所謂的蹲在地上,掰一塊兒桌上的點心,放在手心裡,喂大黃吃下,拍怕它的頭。
"好乖啊,大黃,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