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校卡辦好了。
裝逼要適可而止,我沒再開保時捷戴大黑墨鏡,而是換上了久違的校服,騎著腳踏車前來報道。
班主任老張狠狠的誇了我一頓,要了兩張簽名,才把我領進了教室。
第八節課是自習,當我踩進教室大門的那一刻,同學們激動了。
文藝委員李瀟瀟激動的瞪大了眼睛,“哇塞!你真回來啦!快進來!”
“啊!你今天必須給我簽名,少下十張我不讓你出門啊!”
胖子拍著桌子大叫,“傻逼,快來讓你爹瞧瞧!”
我無奈的笑了笑。
兩三分鍾氣氛才緩和下來。
張老師擺手道,“同學們高考很近了,連陳平凡都回來上課,你們更應該知道抓緊了吧?”
知道!
大家齊聲答道。
高考是懸在學生頭上的達克里斯之劍,他們壓力之大旁人難以想象。最近班裡氣氛越來越壓抑,我的迴歸讓緩解了這種氣氛,課堂裡一片喜氣洋洋的。
張老師很滿意,讓我回位坐下。我掏出課本,心中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想想在歌壇上的爾虞我詐,竟有些懷念校園生活了……
這種懷念只持續了一會兒。
下課。
同學們圍上來,有拿著筆要簽名的,有拿手機要合照的,還有單純過來問這問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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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某女歌手是不是跟誰搞對象啦?”
“你們公司的誰為什麼還不出唱片呀?”
都是一些很八卦的問題。
起初我還應付兩句,後來實在應付不過來了。
到了晚自習,我回來的訊息不脛而走,其他班的同學也過來索要簽名合影,我更累了。這種當校園風雲人物的感覺特別不美好,最尷尬的是去食堂吃飯。
一堆人像看動物園裡的猩猩似的看我,一舉一動全在別人注目之下,彆扭的要死。
還有上廁所。
那天下了晨讀,我去衛生間正撒尿呢,忽然身後一人一聲大叫,“哎呦!”
嚇得我龍頭一抖,差點沒尿褲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尷尬的扭過頭去,一個長的很粗壯的少年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你,你是陳平凡?我是你的粉絲,你能給我籤個名嗎?”
他兩眼放光,無比激動的要跑過來!
停!
大哥,我尿還沒撒完呢!
哦,好的,你尿,我等你!尿吧!快尿!我看你尿
我……
老祖宗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一週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我回來不過是裝裝樣子,老師們也沒想真教,我又有特殊校卡在手,想幾點來幾點來,想幾點走幾點走,日子過得還算自在。
這天中午吃過飯,我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的時候,路過音樂教室,心頭忽然一動。回來以後給李老師打了兩個電話她都沒接,事後也沒給我回過來,今天正好沒啥事,不如去找她待會兒。
我又去外面買了兩個果籃,兩張五千塊錢的超市卡,直奔她辦公室。
砰砰砰。
進!
我推門進去,臉上掛著笑意,“李老師,我來看您啦。”
李老師一見我也是喜不自勝,“小凡回來啦?你現在可是大歌星了!快進來坐。你瞧你,來就來吧,還買什麼東西呀?”
您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哪能忘了您呢!
我將東西放在一邊,坐了下去。
李老師明顯的老了,但氣色還不錯,笑道,“你這孩子!當時我說讓你走歌壇這條路準沒錯,結果怎麼樣?老師的眼光還可以吧!”
我笑道,“那是,您是我的伯樂啊!”
我倆說的很親熱,又聊了一會兒,我問,“看您氣色不太好,怎麼?最近這批學生有搗蛋的?”
李老師抿嘴一笑,“要說搗蛋誰能比得上你啊!唉,這次藝考鋼琴的難度又增加了,班裡的學生正為這事犯愁呢!李校長這邊還逼我,必須保證藝考全過!你是搞音樂的肯定懂,一個老師哪教的過這麼多孩子?還是鋼琴!”
我訝道,“那您沒再招兩個助手麼?我記得原來還有兩個老師來這!”
李老師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幹啦!李校長壓的太死,老挨訓!我從川音大挖回了一個高材生,鋼琴彈的很不錯,是小郎的學生!哎,你要沒事去聽聽啊?我看網上評論,聽說你也會彈鋼琴?”
我撓著腦袋,“嗨,瞎彈唄!跟你們專業的肯定沒法比。”
李老師點了點頭,“那好,正好借這次機會,向小劉請教請教。別以為當了大明星就事事都比別人厲害,要記得給自己充電,你也去教室學習學習啊!”
我真正的鋼琴水平雖然不及郎大師,但起碼也是大師級的,我不願意在李老師面前顯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看看就看看吧!
我剛走到教室門前,從裡面傳出一個甕聲甕氣的男生,“搞流行樂的全是垃圾,就說你們學校那陳平凡,他有什麼呀!”
我一愣,透過門口縫隙向裡面看去,一個大高個子直接坐在講臺上,雙手來回舞動,正在說我呢。
“在我們學習古典音樂的人看,流行音樂那幫人和小孩過家家也差不多,陳平凡在裡面算還行,要說是才子?呵呵!這麼跟你們說,他的歌所反應出來的深度,對人性的挖掘,對情感的表達,和我老師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呵!這小詞整的挺高大上啊?我笑了笑,繼續看。
底下的學生被忽悠的一愣一愣,有點不住點頭。
柳夢白如有所思的道,“您的老師郎大師都誇他是天才哎!”
大高個子哈的一笑,“電視上說的話有幾句能當真?那不過是句客氣話,傻孩子!陳平凡的歌曲太簡單,太單一了。換我們任何一個學古典的隨便拿出一首曲他就得跪,你信不信?”
徐子淇訝道,“那為什麼郎大師還說……”
大高個子撇嘴道,“電視為了製造話題!他拉的兩首無伴奏提琴我不好評價,但就網上那段他彈的野蜂飛舞看,真特別特別一般,你們千萬不能學他,鋼琴的技巧很多,快只是其中一項。這麼說吧,他的真實水平很有限,他在電視上表現出的即興創作歌曲很明顯是提前準備的,我都懷疑根本是後面有人推他,根本不是他一個人創錯的!”
同學們也默默點頭。大家都是學音樂的,即興創作有多難是誰都知道的。寫一段旋律還有可能,但整首整首的寫要加裝飾音,注意各種細節,片刻完成,那得是多大的才華啊?
柳夢白一臉失望,“啊,我還以為他真的那麼厲害呢!原來是假的呀!”
徐子淇道,“笨蛋,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啦,哪有那麼高水平的人呢!”
我心中有氣,學古典的就比我玩流行的高貴?隨便拿出一首曲子我都得跪?還我演出的東西都是提前準備的?你咋這麼會腦補啊!
搞藝術的人往往看不起其他搞藝術的,但你自己說說也沒啥,在課堂上對著學生灌輸這種思想?這也配當老師啊!
我轉身要走,柳夢白忽然叫道,“哎,門外那個不是陳平凡麼?”
徐子淇道,“真的是哎!快進來啊!”
大個子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鹹不淡的說道,“呦,請進吧,大明星!”
我推門進去,這才看清他的相貌。大個子脖子細,臉長,黑漆的臉上,一對驢一樣的大眼,乍一看去還挺嚇人。
咱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和他一般見識,我微微一笑,走到教室後面。
他嘴裡不知嘟囔句什麼,從講桌上跳下來,坐回鋼琴邊上,“大明星來了,我破例彈一曲保留曲目吧,你們只要把它學會,藝考不成問題!”
那雙驢眼睛盯著我,“陳平凡,你也學著點,對你將來創作有幫助!”
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