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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九 仵作驗屍

聞安臣忽然伸手制止了他,而後走到旁邊兒刑房把趙長寧給叫了過來,對著趙長寧道:“別看這位仵作比你大不了多少,但跟著他師傅幹這行已經快十年了,經驗很是豐富,你在旁邊兒瞧著,若有什麼不明白的,便向他討教。能親眼見這麼一遭,你長進肯定也會不小。”

趙長寧趕緊點點頭。

他走上前去,朝著那仵作笑道:“有勞了。”

那仵作一抬眼,卻瞧見眼前這個書吏打扮的竟然是個女子,頓時便想起了州衙之中的那些傳聞。他本來是抬頭瞧著趙長寧的,但一想到那些傳聞,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低下頭不敢再看她了。

州衙之中關於聞安臣和趙長寧的關係的傳聞,五花八門,但既然涉及男女之間,那裡面便總要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不少人都是認為趙長寧和聞安臣有男女私情,這仵作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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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看了聞大人的女人,惹怒了聞大人,那可就要倒黴了。

年輕的仵作得了聞安臣吩咐,不敢怠慢,他蹲下身子,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裡取出來各種器具,然後把屍體的衣服給扒了下來。

他扒衣服可不跟趙長寧那麼拘謹,只是脫上衣,他把屍體的所有衣服都給扒了下來,露出一具赤條條的身體,趙長寧瞧了,一聲驚呼,捂上了眼睛。但她想了想,還是把手放開,看了過去。要讓趙長寧自己扒屍體的衣服,那他做不到,但是看別人扒,忍一忍,總還是能看下去的。

而後仵作開始從頭到腳,仔細的檢視屍體上面的傷口,他看一處傷口之後,便是沉思片刻,而後提起筆來在紙上做記錄。

老仵作還在衙門做事的時候,記錄的事情是他來做,而他現在還沒有收徒弟,便只好自己來做了。

趙長寧忽然道:“這樣,你別自己記錄了,你看,看完之後跟我說,我來記。正好,我聽一遍你說的,如此一來,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也能知道。剛好可以問你。”

仵作聽了一呆,趕緊看向聞安臣,見聞安臣緩緩點頭之後,他才敢把手中筆交給趙長寧。

若是得不到聞安臣同意,他可不敢讓典史大人的‘女人’來給自己記錄。

如此,仵作看完一處傷勢之後,便是口述,而後趙長寧記錄。這年輕的仵作很顯然是有些緊張的,一開始時候說話還結結巴巴的,不過很快就流暢了。趙長寧聽的很細心,聽他說完,記錄完畢之後,還要去再看一遍傷口,若是有不明之處,便也詢問,而且問的很仔細。

年輕仵作的師父水平相當高,聞安臣都是要讚歎的,他大致也繼承了其師七八分的本事,只要不是碰到極難極特殊的情況,總還是應付得來。

一個時辰之後,驗屍終於完了。關於屍體傷勢的紙,寫了足足七八張,年輕的仵作籲了口氣,用袖子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他出了一身大汗。

一般來說,驗這麼一具屍體,是用不了這麼久的,以他的能力,半個時辰足矣,但是他要給趙長寧講解,這個就很花時間了。

“大人,驗屍已經完畢。”仵作道。

聞安臣微微點頭:“說說。”

“是。”

仵作應了一聲,道:“屍體死去的時間大約在十天左右,年紀大致在三十上下,身長五尺六寸,重約一百四十斤上下,體格粗壯魁梧,手上有老繭,肩部有磨痕產生的血痂,腳底有老繭,有血痂。由此推斷,此人生前體格不錯,壯實有力,經常走路,經常手提,肩扛頗為沉重的物品。”

聞安臣點點頭,道:“理當是個行商。”

仵作道:“小的也是這般猜測的。”

聞安臣示意他接著向下說。

仵作繼續道:“此人乃是被殺傷,其屍口眼開,頭髻寬或亂,兩手微握。”

“其身上傷勢,比較大且嚴重者,共有四處。”

“其中之一,在胸口。”

“其左胸血肉模糊,兇手行兇之後,似乎是用利刃將其胸口皮肉劃爛,意圖混淆。只不過小的仔細檢視之後,還是發現了端倪。”

他指著屍體血肉模糊的左胸口道:“大人您瞧,此處傷痕,兩頭尖小,無起手、收手輕重,可見,乃是刀傷,乃是用利刃刺傷。”

“此處傷口之中,有血汁,傷痕之瘡口,皮肉血多花鮮色,可見,乃是生前所傷。由此,小的可以推斷出,此處乃是幾處傷勢中的致命傷!一擊致命,一刀下去,已經是刺傷心臟。”

“那這一處傷勢呢?”聞安臣還未說話,一旁的趙長寧指著脖子上那些猙獰的傷口問道:“這些瞧著也很是可怖啊!”

仵作正要解釋道,聞安臣一伸手打斷了他,微微一笑:“我來給你解釋吧。”

說罷,便也如趙長寧一般,蹲在屍體旁邊兒。

仵作趕緊往後面挪了挪,心中暗自慶幸剛才給趙長寧講解的時候狠細心,沒有急躁,看來典史大人對這女子還真是極為寵愛的。

聞安臣指著屍體喉嚨部位的傷口道:“你瞧,這喉嚨位置的傷口,肉痕齊截,肉色即乾白,更無血花也。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些傷口,是死者死了之後才被兇手給割出來的。”

趙長寧很配合的問道:“為何?”

聞安臣道:“之所以這般,是因為人死後血脈不行,血脈一不通,血液不四處流動,所以肉色便會發白。”

“前宋大家宋慈的《洗冤集錄》中,關於這些都有記載,我書房中就有,回去給你找出來。”聞安臣道。

趙長寧點點頭,指了指屍體臉上的傷口,問道:“臉上的傷口,也是如同脖子上一般,是麼?”

“嗯。”聞安臣點點頭:“都是一般。只不過,脖子上的傷口,是兇手為了混淆致命傷才做的,是為了讓人以為這裡乃是真正的致命傷勢。而臉上的傷口,則是為了讓人認不出這屍體的面目來。這也增加了咱們斷案的難度。”

他沉聲道。

趙長寧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來,你接著說。”聞安臣對仵作道。

“是。”

仵作繼續道:“除了胸口的傷勢為致命傷之外,傷勢還有三處,一處在臉,一處在脖子,一處在雙腿。雙腿傷勢近乎一樣,所以小的將其稱呼為一處。”

“其脖子上的傷口,其上闊長,其內窄狹,當是為尖刃斧頭所傷。其臉上的傷口,即淺且狹,當為刀劃。”

“正如大人您方才所說,這兩處傷勢,都是死後的傷勢。”

“還有腿上的傷勢。”

仵作指著屍體的兩處膝蓋以下的位置,道:“雙腿的這兩處,幾乎是在同一個位置骨折,都是被人以鈍器重物給打得骨折,而且是在死後打得,小的判斷,應該是木棍之類。”

聞安臣看向那處傷口,那裡是被鈍器敲擊造成的骨折,瞧著頗為可怖,甚至都有斷裂的骨頭茬子從皮肉中刺出來,讓人瞧了都是不由得心中發涼。

說起來,這人也真是可憐,不但被人殺了,死後屍體還被這般折辱。

聞安臣忽然腦海中閃過一抹靈光,他豁然側過神來,盯著仵作問道:“你確定,這雙腿的傷勢不是被扔進井中摔傷的,而是被人事先打斷的?”

仵作被他嚇了一跳,想了想,頗為肯定道:“小的確定。”

聞安臣喃喃道:“是了,是了,原來如此!”

“腿部的傷勢,同樣也是死後所傷。而井中狹窄,顯然是不可能下到井中之後把屍體的雙腿打斷的,在井中也施展不開。”

“那麼,兇手為什麼要打斷屍體的腿呢?此時人已經死了,再打斷屍體的腿,豈不是多此一舉?”

“只有一個解釋!”

聞安臣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兇手就住在這荒棄宅子附近,對這宅子,對這口井,都是頗為瞭解熟悉!而他打斷屍體的腿,就是為了方便拋屍!”

因為他已經在發現屍體的那座荒棄宅子的井邊四處尋找了,甚至是宅子的每一寸都被他翻了個遍,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殺人或是行兇的痕跡,連血跡都沒發現多少,也就是說,這裡根本不是兇殺現場,而只是拋屍現場而已。

兇手是在別的地界兒殺人,殺了人之後才抬過來的。

也就是說,兇手在沒有來到這宅子裡頭,沒有見到那口井之前,就已經把屍體的腿打斷了。

而打斷屍體的的腿,是為了方便拋屍。

他沒有見到那井就知道井的口徑,說明什麼?說明他對這廢棄宅子,對那口井,是挺熟悉,至少是有印象的。

聞安臣的喃喃自語那仵作沒聽清楚,趙長寧卻是耳朵尖,立刻道:“聞安臣,你說的很有道理,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她大大咧咧的,在沒人的時候素來是直呼東側的名字,聞安臣倒是也不生氣,但是在人前,趙長寧總還是顧及東側的面子,會稱呼一聲聞大人。此時他激動之下,卻是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聞安臣三個字脫口而出。

年輕的仵作聽了,不由一陣冒汗。這會兒整個秦州城中十幾萬人,敢直呼東側之名的,有幾個?

正在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動靜兒,聞安臣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他進來之前就吩咐了,不準在這間屋子外面喧譁,誰這麼不懂規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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