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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節 海市蜃樓

火焰龍捲風旋轉了將近一刻鍾才停下來,再看從半空掉到地面的狼群,沒有一個能活著。姜瓖擦擦腦門的汗:“這些畜生應該被嗆死了,我們成功了。”

迎空一道金光,緊接著一聲巨吼。姜瓖回頭,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年騎在狻猊背上出現在自己身後。老人穿著藍色道袍,站在一柄寶劍之上。少年在狻猊背上,正準備下來。正是天意和姜旭來了。

天意皺著眉頭:“姜大人,怎麼是你?”他看看山谷:“下面可有十幾萬條生靈,姜大人這是為何?”

姜瓖已經回氣,淡淡的說道:“草原上狼群數量太多,此番冬天太冷,這些畜生勢必傷人太多,我為蒼生除去災禍。”天意不解:“蒼生?誰是蒼生?狼群不是蒼生?太多,又有幾條能跑到內地,你這樣大舉屠殺生靈,到時孽緣還需要你自己背。”姜瓖搖頭:“天意大師此言差矣,我為蒼生屠狼,本就不代表內地百姓。草原上的蒙古韃子,也是蒼生。天意大師說狼是生靈,難道這草原的蒙古韃子就不是生靈嗎?”

天意嘆一口氣:“哎,我說不過你。我緊趕慢趕,從懸空寺趕來還是晚了。如此大規模動作,會有怎樣因果我推算不出來,但是此事一定傷了你的陰鷙,你好自為之。”

姜旭上前一步扶助姜瓖:“二叔,你身體可好。”姜瓖摸著他已經盤起的頭髮:“傻孩子,你在懸空寺清修就好,管這世間的閒事幹嘛?”天意勸道:“也算是見到了傳說中的諸葛丞相借東風,他也不算白來。旭兒,看到你姜家如此優秀,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本就是難得一見的苗子,要加緊修煉,切不敢有倦怠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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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旭連忙後退,對天意一拱手:“師傅說的是。”

天意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瓶,取出一枚紅色藥丸:“這枚雪山玫參丸,你拿去先用吧。雖不能替你解厄,但是恢復體力還是行的。”姜瓖連忙推辭:“這怎麼能行?”天意搖搖頭:“你說的有理,蒼生,怎麼能沒有草原的人?人本就是世間之靈,不管不顧是我的糊塗。你點醒了我,這粒藥你應該拿。”

姜旭走過來,取過藥丸,送到姜瓖手裡:“師傅給二叔的,二叔就收下吧。”姜旭指著死狼問道:“這是什麼招數?”

姜瓖解釋道:“這便是借東風,只是嵐字訣,還不算厲害。我用它是避免風吹太高傷到鳥兒,故用山氣壓著。這山氣下面的風和火卷在一起,剩下的生物不可能避免,全部死亡。”

事情的真相是這種龍捲風,與纖塵扔下的火焰秸稈堆,會將風中的空氣的氧氣全部高速消耗,形成無氧氣的空氣層,足足有一個刻鐘,因此生物無法呼吸不能存活。二戰中,盟軍轟炸德國的高爆*與*的組合,用的也是這個原理,發生地點是德累斯頓。

姜瓖看到西面的紅日,已經半個遮住臉,微微嘆一口氣,對天意說道:“我想和蒙古人說一些話,可以吧?”在姜瓖心中,天意終歸是一代大師,此番過來管著閒事,自然要詢問一下。天意搖著頭:“你說吧。”

此時天地中的真氣還有一絲遺存,姜瓖手揮幾下,這時在遠方的蒙古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畫面,姜瓖巨大的頭部在最前面,身後站著天意、姜旭和狻猊,南十方在最後面,他站在高高的大旗旁,上面有著巨大的五個字:“徵西大將軍”。

姜瓖慢慢的說道:“草原上的朋友們,我乃大明朝大同總兵姜瓖,奉天子之命來此鎮守邊陲,與草原上的朋友是友非敵。大家可以到厄圖克山來看,草原縱橫多年的狼害已被我祛除。”姜瓖向著東面一抱拳:“我朝天子悲心憫人,欲與各族人民和平共處,我奉命鎮守大同,自然遵照君命,開互市,與草原上的朋友們共建大同。”

姜瓖頓了一下,慢慢的說:“草原七娘子城中的七郡主,是我姜瓖永遠的朋友。此番姜瓖能取得這樣的戰果,與七郡主相助有很大關係。姜瓖在這裡,謝謝七郡主了。”

姜瓖說完,身後的徵西大將軍旗被一陣風猛烈吹起,在風中劇烈搖擺。狻猊似乎受到什麼刺激,突然大吼一聲,聲音響徹十餘里。

天意在姜瓖後面暗自點頭,姜瓖說得很好,根據這些日子的觀察,天意明白姜瓖敢於開市的底氣是什麼,就是每兩個月會運來大同的幾百萬石糧食。天意看到姜瓖說完話,問了一句,看姜瓖沒有事交代,便從背後拔出寶劍,扔到空中,自己則跳到劍上,姜旭則坐到狻猊背上,一老一小迎空而起,向著遠方飛去。

天意並不知道這一幕其實已經被山下的蒙古人都看到了,在他們眼中,一個巨大的姜瓖說完話後,後面兩個人便飛著離去,這是仙人。蒙古人紛紛跪下祈福。

姜瓖用的計策很巧妙,叫做狐假虎威,而草原上的蒙古人還就認這一招。而姜瓖擅長武曲星力,也就是風力,而風力正是傳播聲音的很好媒介,姜瓖的聲音雖然看上去說話聲音並不大,卻藉助風的聲音傳播到了周圍幾十裡的地方。

天意雖不知道姜瓖借了他的威勢,姜瓖卻知道,在風速不均勻的時候,在草原的景象會被日光照射會產生幻影,樂文山曾說過這是海市蜃樓,在海上很常見,其實這種現象在沙漠和草原出現的頻率也不少。姜瓖操縱風形成了這種蜃景的效果,讓天意無意中又幫了自己一次。

碩壘呆呆的望著天,心中紛亂如麻。昨天還說好和姜建勳打賭殺狼的,沒想到半夜就有大聲響,狼群被驚走,而自己喝得大醉,還在睡夢中。等醒來匆匆趕到厄圖克山,姜建勳已經率領人招呼前來助戰的蒙古人,讓他們遠離山谷。碩壘就和這些蒙古人一起等了一天,傍晚時分突然看到山谷中出現了紅色火焰龍捲風,大量的狼被捲上半空,不久,姜瓖就出現在半空開始說話,身後又有兩個仙人離去。

碩壘確定幾件事,首先,狼確實被殺死了。雖說有一些狼沒有鑽入厄圖克山,大約幾千條,但是比起十幾萬頭狼這些真的不算多,分佈在碩大的草原上又能有多少?其次,姜瓖是大明的大同總兵,是正式官職,有著朝廷任命,有著徵西大將軍旗。其實大同的總兵最多的時候有十個,但是徵西大將軍旗卻只給其中一個,都是最能打仗的大同總兵。當年滿清貴胄多爾袞血洗呼和浩特城,也就是三娘子城,但是面對有著徵西大將軍旗的曹文詔所鎮守的大同卻無能為力。姜瓖能在此時舉起這面徵西大將軍旗,背後意義不言而喻。再次,姜瓖身邊可能有仙人來幫助,這是碩壘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曾經成吉思汗身邊就有仙人丘處機來幫忙,現在滿清大帝皇太極身邊,也有大薩滿來幫忙。姜瓖身邊也有仙人,這讓碩壘很是震驚。

碩壘正在發著呆,姜建勳卻走過來:“大汗,不知你今天打了幾頭狼啊?我那裡不多,五六十頭是有的,不妨和我去看看?”碩壘魂不守舍的跟著姜建勳走到大車旁,姜建勳解釋道:“你看這狼,比起我幾年春天殺的狼還要小些,今年夏天草原也是大旱吧,狼吃不到東西也長的小。”碩壘不解:“你要說什麼?”

姜建勳笑笑:“很簡單了,若不是我家姜帥出手,這些餓狼湊成群來,對於你們將來,這些狼可是一道難關。你還不念我們的好?”碩壘道:“我什麼都沒有啊,沒有金銀,羊馬也不多。”姜建勳冷笑一聲:“沒有不會搶啊?我們大同別的沒有,就是糧食多。”

“搶什麼?”

“女人。”

“哈?”碩壘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姜建勳解釋道:“有多少女人,七娘子城的七郡主都會收的。換來錢買糧食買馬買羊,買什麼不成?”

碩壘盯著姜建勳:“從哪裡搶?”姜建勳指著東北:“那裡,我聽說那裡叫做科爾沁蒙古,與你們喀爾喀蒙古並不是一類。女人麼,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嗎?”

碩壘倒是知道七娘子的名聲,這個女人號稱是朮赤的後代,從很遠的地方來到大同,在大同塞外的烏蘭察布建立了巨大的寨子,叫做集寧寨,剛才姜瓖說,那裡也叫做七娘子城。那個城裡大多數是女人。但是此時看到大同邊軍和她親密的關係,碩壘心說還是要見見這個七郡主的。

七郡主百里芸此時卻在羅雅克的陪同下在南線慰問各家前來助陣的蒙古部落,少到幾十人,多到四五百人的部落都有。百里芸此番被選為蒙古首領。按照姜瓖的意思,是百里芸帶領大家“打贏”了屠狼之戰,每個參戰的蒙古人臉上都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百里芸安慰各部首領,按照現在參戰的人數,每人發一張狼皮。

可是走到厄圖克山谷腳下,羅雅克卻老遠聽見姜有光的聲音:“你們這些懶骨頭,都手腳輕著點,這死狼毛皮要是多損了一個,我就扒下你們的皮填補。不要以為狼的數量多,我們分不到多少,那個小七兒就要分走三成的。”

百里芸微微一笑,也不答話,騎著馬帶著羅雅克繼續向前,羅雅克嘖嘖稱奇:“七郡主做得好生意啊,沒怎麼費力,就撈下三成好處。”百里芸一撇嘴:“我答應給每個牧民一張狼皮你怎麼不說,我從哪裡來,不就從這三成中來。到時候我手裡可剩不下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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