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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節 大明心思

姜建勳一共帶領了兩千餘人,分為兩個營,一個叫做陷陳營,一個叫做陷陣營,都是雁北軍歷史赫赫有名的軍營。陷陳營是三國時期呂布大將高順親領的一支親衛軍,擊退過劉備麾下的關羽張飛,和曹操手下的夏侯惇。陷陣營則是呂布投降曹操的大將張遼手下精兵,最早出現於合肥戰場,八百陷陣營將士將東吳孫權的兵馬攪得天翻地覆,很難想象那是一支臨時組建的軍隊,非常有可能是當時和張遼一同投降曹操的呂布精銳。陷陳營的大旗與陷陣營的大旗非常類似,都是黑色,可以起到相互掩飾的作用,也可以起到迷惑敵軍的作用。

當初姜瓖建議姜建勳成立這兩支騎兵部隊的時候,姜建勳手下還不到一百人,如今騎兵才不過兩千餘人,馬倒是多,共五千多匹,大部分都帶來了。姜建勳知道這兩支部隊的士兵還需要訓練,殺狼只是步驟之一。但是最關鍵的是,姜建勳覺得這兩支隊伍沒有帥才可以率領。現在是姜輝姜靈率領陷陳營,姜城姜崇武率領陷陣營,大概是因為陷陳營是自己親自率領的,姜建勳總覺得陷陣營有些問題,姜城和姜崇武率領的騎兵總比自己的慢上半拍。也因此,姜建勳讓陷陣營攻擊南側狼群,自己則攻擊更為危險的北側狼群。

姜建勳想著地圖:“接下來還有二百裡就到布林哈圖汗山了,這是一片地形很複雜的山丘,還是小心為上。”便回頭對*說:“告訴所有將軍,今晚到我帳裡開會,我要佈置明天的戰術。”

第二天一早,姜建勳便令人收起鹿角,率兵開拔。陷陳營和陷陣營的大旗像是兩團黑漆漆的角,帶領兩條毒蛇分南北向東駛去。姜建勳帶領騎兵緩緩前進,慢慢壓在狼群的後面。有落單的狼瞅準機會就射死,沒有機會也不去追,只是不遠不近的跟著。布林哈圖汗山地形非常復雜,雖然經歷了兩場雪,地面還有複雜的灌木,非常影響行軍路線。對此姜建勳並不擔心,讓騎兵下來步行也行。但是南面前面還有一條河,叫做烏裡雅臺河,可不要對陷陣營有什麼影響。

雪兒和其他幾隻鵟的叫聲告訴姜建勳,此行還順利。但是下午日頭剛剛偏西,雪兒和其他幾隻鵟驚聲尖叫幾下,就向著南部撲了過去。姜建勳心說不好,這面讓姜靈帶隊停住,自己輕率三十餘騎趕赴南部。

大約一刻鍾,姜建勳便能看到前方的情況,是陷陣營透過烏裡雅臺河時,十幾匹馬掉到了河裡。陷陣營沒有主帥,兩員副將姜城在前,姜崇武在後壓陣。出現了這種事情,姜城可以親自過來處理,也可以派人過來處理。但是此刻姜城面對著隊伍前部二百多頭狼,被狼拖住了。因此河裡的十幾匹馬和二十多人彼此混亂,沒法形成有效援救。姜崇武率領五十多名騎兵,面對二百多頭狼卻顯得辦法不多。

姜建勳率領著自己身邊三十多人,距離狼群還有一百步便率先引弓射箭,三十餘支箭讓狼群將注意力集中在這面。姜建勳騎兵的衝鋒使狼群中衝開一條口子。姜建勳知道自己並沒有姜瓖那樣的天賦,因此自己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射箭和朔術之上。姜建勳的朔術術與劉遷不同,更像三國時期的張飛武藝,利用馬匹的衝擊力將狼群撞開,遇到狼群就一朔一個。姜建勳帶領著隊伍就像一支箭殺入狼群,而姜建勳就是箭頭,將馬前的幾隻狼全部挑飛。

姜建勳清楚,一個人的力量面對狼群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一群人的力量就不可小覷。姜建勳身後的人為兩列,互相保護左右翼,而姜建勳作為隊伍的尖峰人物,壓力雖大,但是因為對方是狼,也能應付。壓力大的除了隊首就是隊尾,有四頭狼追著隊尾的馬尾緊追不捨,卻不料姜建勳從前面繞過來,將尾部的四頭狼全部釘在地上。

姜建勳知道自己沒有姜瓖那樣的天賦,若是姜瓖在此,只需一揮馬朔,便可將四匹狼全部打成內傷而死。姜瓖和他解釋過,這是天賦,叫做什麼武曲星的星力,普通人沒有這些天賦不必強求,姜瓖成為總兵靠的也不是這些天賦。姜建勳也知道本家中,其實代代都有這樣傑出的人才出現,才是輔佐家族千年在中原不倒的原因,因此,自己作為姜瓖的頭員大將,定要將這個頭開好。

姜建勳停下馬,從身後舉出馬銃,對著狼群開了一銃。姜建勳身後,諸名士兵也跟著他的動作,一起發銃。銃聲一響,立刻嚇跑了三四十只狼。剩下的狼還在猶豫,姜城也帶領士兵開銃了,姜建勳再一衝鋒,剩下的狼立刻跑的一隻都不剩。

姜建勳假裝追了幾十步就不追了,撥馬回頭看看。一揮手,姜建勳讓雪兒停住,並且喂它一些牛肉乾,便讓它再次起飛。姜城匆匆跑來:“人都救起來了,馬也就上來了,只是有三匹馬傷了腳脖子。”

姜建勳冷冷的說:“讓*過來,你留下一些人由他指揮照顧這些人馬,你帶隊繼續前進,我們要趕往厄圖克山。”說罷拔馬就走,因為雪兒又發來警示,這次來的訊號是北部。

姜建勳趕到,發現來的是人不是狼。為首一人穿著比較豔麗,綢子面衣服。剩下的人和叫花子也沒什麼區別,衣服根本看不出顏色來。姜建勳看到自己的隊伍由姜輝率領,離著對方並不遠,便趕上前去問道:“來者何人?”

為首的人兩個辮子長長的從兩鬢下來,大聲地說著漢語:“我是土謝圖汗袞布,不知哪位是首領。”姜建勳知道對方身份尊貴,連忙放下手中馬朔,將手放到胸前說道:“我乃大同總兵姜瓖旗下將軍姜建勳,見過大汗。”袞布微微一笑:“我聽說過你們,你們是在打狼?”姜建勳點頭。

袞布看著對方不過區區百人,不大相信,又看著自己身後五百勇士,便說道:“有人和我說你們打狼,可是我不太相信。我和你打個賭吧,這幾天我們一起打狼,打得狼數多的人為勝,好不好?我若勝了,我就幫你打狼。你說省了,你若勝了……”

姜建勳微微一笑:“我們賭約不妨定為三日,你若勝了,便幫我做一件不違背道德的事情,我也一樣,可好。”

袞布大喜:“好。”說罷二人騎馬向前,揮掌相擊,哈哈一笑。袞布笑道:“好男兒,果然有志氣。”

姜建勳卻說:“三日後,願在厄圖克山與大汗相見。”說罷,帶領人馬絕塵而去。

袞布望著離去的人,躊躇道:“這是大明哪裡的精兵?”袞布知道,滿清與大明在松錦前線的大戰是國戰,雙方都投入了全部國力。眼下滿清已經獲得了上風,大明應該全線退守啊,這是哪裡來的精兵呢?還是說大明根本不畏懼這些損失,因為這些損失微不足道。

袞布默默嘀咕,大明委實不能用尋常心態來看,想當年倭寇襲擊朝鮮,大明軍隊八年抗倭,不拿朝鮮一針一線,耗費白銀六百萬兩,目的就是為了保住朝鮮國境。朝鮮可是藩國啊,作為宗主國的大明,為何要辛苦如此?眼下的殺狼舉動,據七娘子城傳來的口風,是來了一位成吉思汗的後代,是朮赤的後人,與漢人關係緊密,想要開互市。此番打狼,就是為了避免以後意外的發生。

這麼大的動作,以開通互市作為代價,其實也並不難理解。大明沒有馬,而眼前這支騎兵明顯新成立的,騎馬都不熟練,所以袞布有心思和姜建勳打賭。但是袞布也在關心另一件事,那就是自從林丹汗去世之後,大明北部的壓力驟大,滿清可以隨時透過蒙古草原對於大明疆域進行攻擊,皇太極就南征過大同,雖然沒有取得什麼戰果。此時七娘子城的存在,並非不可能是大明對滿清開闢的第二戰場。

袞布心裡是看不起滿清的,這個民族太狂妄,號稱:“女真不滿萬,慢萬無敵於天下。”可是在袞布心裡,太陽家族的成吉思汗後代,才是真正打遍天下無敵手,輝煌的領土照耀整個世界。滿清這個充滿心機的民族用惡劣的手法謀害林丹汗,除了卑劣之外,袞布也擔心這種手法落在自己身上。如今草原上有個挑頭的七娘子,號稱是朮赤的後代,也不是不能利用,如果能和滿清的愛新覺羅家族對抗一下,袞布也是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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袞布揮鞭,帶著人馬離去,心中想著,不知道車臣汗碩壘的判斷是不是正確。

與袞布不同,碩壘去的是南部,但是遺憾的是,南部此時人滿為患,好多部落都前來幫忙,其中聲望最大的,當屬七娘子城的百里芸。

其實百里芸帶來的人數並不多,只有一千餘人,還都是女人。在草原上,女人本來是不受注視的。但是虎楚爾部的小虎楚爾羅雅克和伯顏脫脫三人帶領著小虎楚爾部支援百里芸,而百里芸此番南來還帶來一員大同府戰將,叫做姜耀,他一來就接手陷陣營,並且完全支援百里芸。這樣子,支援百里芸的人就有三千餘人,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數目,百里芸便一下子成為南部喀爾喀蒙古人的首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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