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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節 白石溫泉

就在大同城亂作一團的時候,遼東的滿清也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太極駕崩了。

此事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皇太極自從中了姜瓖的右弼毒也就是火毒之後,一直鼻血長流不止。因此朝中大事一般由禮親王代善和睿親王多爾袞負責。其中禮親王代善主要負責內務,而睿親王多爾袞主要負責外務。但是滿清的八旗制度軍民一體,因此軍隊在朝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代善是皇太極和多爾袞的哥哥,因此多爾袞對於代善也很尊敬。皇太極已經很少管事了,因為身體太差,他的主要精力無非是讓妃子們沐浴龍恩,多幾個後代。皇太極一般只在大決策上拿主意,比如八旗精銳五入中原,其他事情基本很少管了。

為了緩解身體症狀,皇太極會每十日在滿清盛京西北的溫泉去泡湯,利用溫泉來療養身體。而這,給了埋伏在盛京已久的刺心予以機會。

刺心本來就是遼東人,那個時候還是老酋努爾哈赤在世的時候,因為生活所迫和滿清殘害漢人,刺心不得已跟著師兄弟從遼東逃到大同,對於滿清沒有一點好感。但是刺心會說滿語,跟著他學習的小羽也會。姜瓖在參加法會前,就讓刺心趕往遼東,這一日終於收到山西會館的訊息,來自江西的命令,允許刺心刺殺皇太極。

刺心看到書信中提到在暖玉間見面,十分奇怪。暖玉間是盛京非常知名的花樓,據說是皇親貴胄後臺。刺心倒覺得此事多少有點百里芸的風格,也不多想,帶著小羽來到暖玉間。

面前接待他的人是青楓,刺心多少明白了。青楓將二人帶到密室,告訴他們還有幾人會來。說完青楓將懷中漆黑的麒麟紋印拿出來,而刺心拿出來的是也是黑色的麒麟印,二人心有靈犀,明白彼此身份。

刺心看著頭皮已經剃的刺青的青楓,問道:“你現在是為清廷當差?”青楓搖頭:“我是為了小瑤。”

青楓為二人解釋:“如今小瑤嫁給了襄親王,在盛京皇宮可以走動。”看到二人不解的眼光,青楓解釋道:“襄親王今年兩歲。”

刺心等人並不知道清廷規矩,清廷保留很多原始民族傳統,比如貴族夫人要到宮廷當差。但是還是有所區別,比如未婚女子要做宮女,而已婚女子進宮則一般是陪皇后或者太后。其實藍書瑤結婚是大玉兒為了方便藍書瑤在宮廷走動而用的法子,因為藍書瑤若以已婚女子身份進入宮中,就可以很方便直接去找大玉兒處理很多事情。相比較,青楓的身份就很普通,御前帶刀侍衛,就是藍書瑤的護衛。

青楓看到二人還不太相信自己的眼光,於是說了一句:“其實有句話還請大師兄帶給姜帥。”

刺心靜靜的看著青楓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話:“大明督師洪承疇還活著,而且已經投降清朝。”

這句話宛若一個炸雷,將大同來人震住了。

小羽站在刺心身後完全懵住了。洪承疇是誰啊,大明赫赫有名的薊遼督師,率領大明最後主力去山海關外迎戰滿清。遺憾的是,松錦大戰全線敗退,人們都說洪承疇以身殉國。崇禎皇帝在北京以王侯之禮祭奠之,並停止上朝三日,親自作《崇禎皇帝御製悼洪經略文》以紀念洪承疇。可是,這個人竟然沒有死,還投降了清朝?!!

青楓繼續說道:“不僅洪承疇降了,祖大壽也降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青楓打開門,將一女子引進來。女子在門口先是對青楓施禮,然後才進來給刺心和小羽施禮。女子先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麒麟紋印,青楓和刺心也將自己的麒麟紋印拿出來,三人點頭,將印踹到懷中。女子自我介紹:“小女子茜茜,見過眾位英雄。”

小羽見到她十分可親,便問道:“姐姐哪裡人啊,來遼東多久了?”

茜茜想想:“來了三年了,其實我就是一個在大同要飯的女子,被芸夫人收養下,後來送到這裡。只是因為我機靈,才做了聯絡活動。”刺心正好要問她關於皇太極的事情:“虜清皇帝的事情,你知道什麼?都說出來。”

茜茜說道:“那虜清皇帝,每隔十日要到城西北的白石溫泉去泡溫泉,以緩解身體不適。而這,是我們刺殺他的最好機會。因為虜清皇帝一般都帶很少隨從去那個地方,因此那裡很少受人矚目。而我,就是在白石溫泉做事。”

刺心不解:“為何派很少人跟隨?”茜茜答道:“我見過虜清皇帝,他身形十分消瘦,恐怕不多久就會過世。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到現在都不死。我覺得要是我是他的兄弟,知道他這個樣子,恐怕也會有不好的心思。”

刺心已經微微感到此事涉及滿清大業繼承問題,知道這是為何姜瓖要刺殺皇太極的原因——讓滿清內亂。刺心便不再說話,聽茜茜認真說道:“所以白石溫泉主要做事的人都是女人,比如像我這樣的女人。而負責那裡的女人,就是藍書瑤,真正的老闆是莊妃博爾濟吉特氏。”博爾濟吉特氏就是大玉兒。

茜茜低下聲音得意的說:“而那博爾濟吉特氏找的女人,大多是經過小遙介紹,來自七娘子城的女人。”

刺心現在已經基本明白為何姜瓖對於藍書瑤和青楓的離去基本不理不睬,姜瓖等於在清廷的內部塞了一個自己的耳朵,現在看來這一步非常重要。刺心問道:“茜茜,你在白石溫泉是做什麼的?”

茜茜不好意思:“小女子就是端毛巾的普通女子,沒什麼大用。但是小女子知道最近董姑娘又從七娘子城引進了幾個按摩搓背的女搓工,據說就是要到這裡來。”刺心眼前一亮,回頭望著小羽:“我記得讓你學過搓工的手藝,怎麼樣,學的功夫到家嗎?”

小羽笑道:“師父,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小羽跟著茜茜來到白石溫泉,茜茜一路上小心的告訴小羽注意事項:“白石溫泉要求全身*,不能夾帶任何東西,因此頭髮裡不能夾帶任何東西。”大明的人一般比較含蓄,茜茜原以為小羽會有些害羞放不開,她哪裡知道小羽原本的身份就是刺心、百里芸的徒弟,專門保護姜瓖而學藝,早已將廉恥看淡。

小羽跟著茜茜進了白石溫泉,就與茜茜分開了。因為小羽是搓工,而茜茜不過一個侍女罷了。小羽仔細看了看,其實白石溫泉的女人哪裡也有,不全都是大明人,朝鮮、蒙古的哪裡都有,甚至還有一個金髮美女。但是和小羽一樣做搓工的人,卻只有大明的人。這些其他人種的女人是做什麼的,一看就知道。

小羽跟著其他漢人女子一起,將身上衣服換下,將身子脫得一絲不掛,一起在往裡面走。還有專門的女人檢查她們的頭髮,倒是非常認真。小羽看到藍書瑤和一個女人走了過來,藍書瑤咳嗽幾聲:“你們都是七娘子城出來的,知道芸夫人的規矩,我就不多說了。想要多掙錢,就多幹活,少說話。”藍書瑤和小羽互看一眼,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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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書瑤對身邊的大玉兒說道:“夫人,我們先去泡溫泉吧,這裡還需要她們準備一下。”大玉兒也是第一次看到藍書瑤說的人,在大同享受搓澡的情況她是知道的,也希望大同的搓澡工能夠為皇太極減少疲乏,所以先過來體驗一下。

大玉兒和藍書瑤走到溫泉前面率先進去泡著,就在她們身後,濛濛的霧氣將房間覆蓋。這是一座很大的木質房間,搭建在溫泉之上,所以空氣中有淡淡的硫磺的味道。小羽連忙說道:“點上香,薰起來,這麼嗆客人們怎麼可以?”

聽到遠方的聲音,大玉兒一笑:“這真的是你從揚州帶來的搓工?”藍書瑤笑道:“估計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離境,在大清境內。漢人只管掙錢,哪管其他?”大玉兒點頭,這才是大玉兒想聽到的。漢人只管掙錢,所以才有今天。

小羽指揮人將純棉的白色浴巾撲到長凳上,上面用溫泉水輕輕涮過,順便走到溫泉邊,將提前準備好的花瓣和香精從池邊倒入溫泉中,還笑眯眯的說道:“夫人們慢慢享受。”大玉兒用手捧起泉水,上面還漂浮著花瓣,大玉兒聞了聞:“揚州的泡湯,果然有些意思。”

藍書瑤解釋道:“透過泡湯,讓肌膚吸收這些花的精氣,會讓人容顏永駐。”大玉兒有些不信:“真的?”藍書瑤點頭:“可不,這可是秦淮八豔專用的密方!”大玉兒問道:“為什麼我在大同沒見到芸夫人用過?”

藍書瑤一笑:“芸夫人不過一個歐羅巴移民,哪有花花世界的大明朝女人會享受?實話跟您說了吧,您派人探查的銷魂窟,其實是百里芸自己養面首的公館,算不得多大的排場。揚州的泡湯可是對外的,需要口碑才能活下來,這些人都是我從揚州挖來的上等搓工,我是打算用這些人掙我下半輩子的養命錢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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