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木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不敢輕易回頭。
這一回頭,又是一陣牽絆。若是心不敢接,還不如不見。
"楊木木,你終於還是好了。像九命的貓一樣,死不了。"宮彌少年的聲音輕然,好聽的不得了。
楊木木手中那的蘿蔔放在小兔子面前,有種垂幕老人看年輕人的戀愛感。
靜悄悄的廚房,只能聽見宮彌腳步輕盈的走動聲。
楊木木不由得心提到嗓子眼裡,頭皮發麻,手指輕微顫抖。
這個男人,愛之深,卻又不敢面對。
"宮彌,以後咱們不用再見面了。你去征戰,我在這裡老死。"
楊木木嘴角湧起一個孤獨的笑容,有些落寞,又有些心酸。
宮彌臉色蒼白站在她身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指蜷縮微顫,心裡撕扯一般痛。
"楊木木,你不回來麼。"
宮彌桀驁面孔,附上一層悲哀。
曾經的堅強,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這是幾千年來遇到的少數時刻,好像這可不跳的心在破裂。
不知合適,子悅站在門框,伸著懶腰,對宮彌少年視若無睹。
"楊木木,我睡醒了,飯好了沒有啊。"子悅嘟著小嘴,一臉嗔怪。
楊木木稍微一怔忪,馬上堆起愜意微笑,手中忙碌起來。
子悅經過宮彌的時候,一陣冷哼,拳頭攥的發白,笑得有些邪惡。
"宮彌,從今往後,師徒斷義。快滾吧。"少年聲音冷漠,似來自地獄。
楊木木手中拿的抹布稍微一怔忪,心裡咯噔一下。句句刺耳,猶如芒刺在背。
宮彌只是定定看著楊木木,眼中墨色退去,只剩情淺波濃,愛意似然。
"楊木木,我等著你。"
宮彌少年摔下這句話,大長腿邁出房門。不帶一絲留戀。
楊木木腿腳不穩,頭暈腦脹。
子悅只蹙眉看她一眼,便轉過身。
"我還沒睡夠,你好好做飯,一會我來吃。"說罷,少年風輕雲淡走出去。
楊木木一個人手支著灶臺,反應好大一會兒,才稍微清醒一些。
下午,無聊的楊木木搬著小板凳,懷裡抱著小兔子。安靜坐在房前的樹下。
"今天天氣真好,希望以後每天都能這樣好。"楊木木笑得風輕雲淡,撫摸手中乖巧的小白兔。
小兔子不理她,吃飽飯後就覺得困,迷迷糊糊,剛想睡著,楊木木的這句話吵醒了它。
"沒有太陽好什麼好。這太陽神真是胡鬧,你看遠處的莊稼地,植物不但不生長,根都爛了。這可讓百姓怎麼活。"
子悅微蹙眉頭從屋裡走來,不苟言笑。
楊木木還是保持著無害無利的微笑。
這確實太陽神寵愛宮彌,怕他的雪白肌膚被驕陽曬壞,隱去太陽。
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有一人已足夠,何管天下蒼生怎樣。
"挨熊精要是知道莊稼爛根的事兒會怎麼辦呢。"楊木木輕聲一嘆,像是在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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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悅忽的笑起來,陽光明媚,燦爛異常。
"他知道啊。我把這事兒傳音給他了。沒想到竟然成功傳過去了。應該是那些結界被太陽神攻破了。"
子悅生意有些亢奮,好似完成一項偉大的使命。
楊木木笑得平靜,山清水秀。
"那他怎麼說。"
子悅不動聲色。
"他說會想辦法把宮彌弄走。"
子悅說道這句話笑得有些邪惡,有好似有些得意。
楊木木面色平靜,心裡有些難受。
"好。"
只能說出一聲來,其他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挨熊精說沒說楊木木不知道,但是這句想辦法把宮彌弄走,讓楊木木著實揪心了下。
不管愛恨與否,潛意識記掛的人始終放心不下。
起風了,涼爽的風帶著肆意恣然撲面而來,越來越往深秋靠近了。
楊木木輕聲一笑。不知到自己的這種尼姑似的等待風燭殘年的生活還要繼續多久。
想到未來的歲月中,這樣沉澱在小板凳和抱著小兔子中,不免有些絕望。
"子悅,我真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你不知道我的世界裡,沒有法術。那裡的人都很傻很單純為愛能殉情,出軌,各種愛恨情仇糾葛在一起。"
說罷,楊木木純淨一笑。
子悅心中的桎梏揮之不去,也不及加深,隨著楊木木這嫣然一笑。好像又找到一些什麼意義。
到底是什麼意義呢。
應該是這個少女賦予自己的,一種守護和執著。
"楊木木,你這樣真的好醜。我喜歡你做飯時候忙忙碌碌的身影。而不是像一個柱柺棍的老太婆一樣,坐在這裡看看天,嘆嘆氣。"
子悅一口白牙笑得明晃晃。
楊木木看著他笑得是發自內心的歡樂,不禁也笑得一口白牙。
"是啊,我也覺得最近越來越醜了。"
楊木木撫摸懷裡的兔子,笑得開心。
小兔子沒好氣的瞪子悅一眼,兩隻小前腿搓搓,擦擦臉。
子悅也將修長白皙的玉手,撫在兔子身上。
兔子側身躲過。
"看來這個兔子不樂意我說你醜。這個沒良心的孩子,不要忘了哈,不是我逮住你,恐怕你現在早就成了別人的腹中餐了。"
說罷,沒好氣的拍拍兔子的小腦袋。
楊木木捂嘴笑得開心。
"你這個人真是的,怎的這樣說呢。若不是你啊,人家小兔子沒準正在草地上玩耍呢。"
小兔子一副感同身受,感激涕零的模樣,重重點頭。
子悅這頑皮起來的心也不小,斜眼看著點頭的兔子。伸出兩根玉手,捏著小兔子的尖耳朵,教訓著。
"呦,你這小兔子這是要成精額,還點著頭。"
子悅小白牙露的有些詭異,皺著鼻子,嘲笑兔子。
小兔子淚流滿面,卻是理論不過這孩子,真是過分的很呀。
只得把毛茸茸小腦袋藏在楊木木的懷裡,不看這壞人。
楊木木寵溺的摸摸兔子小耳朵,笑得有些嫵媚。
"以前,我可希望自己能有一隻漂亮的小兔子了。可惜孤兒院不讓養,再者說我也沒有錢去養。"
楊木木諾諾開口。
子悅不看她,眼前天空有好看的火燒雲,很壯觀。
"後來在宮彌山遇到個小兔子,還被梓染佔為己有。"
輕輕的語氣,被風吹散。
這麼久時間,梓染的死還折磨大家夥的內心。似乎這孩子一死,什麼都變了。
宮彌變得暴戾,楊木木變得不敢看宮彌和幾位師叔。與修子脫頹廢不講情分。言仍更是致死不敢忘。
這些人執念太深,把梓染這毒佘印在心中。
"梓染一死,突然覺得一切都散了。其實大家相互制衡挺好的,只要有一個角傾斜了,就全完了。"
楊木木搖搖小腦袋裝作一臉淡定輕鬆,眼中的悲慼始終抹不去。
子悅輕輕看她一眼,拍拍木木肩膀,安慰似的。
"我能救活梓染。但是沒有人問我可不可以幫助他們。在大家夥的眼裡只有太陽神,無所不能的神。"子悅不屑一笑,濃密睫毛忽閃忽閃。
楊木木孩子般的笑,沒有說話,也沒有以前的亢奮。
子悅忽的轉頭看著如花似玉的楊木木,卷唇開口。
"木木,你不想梓染麼。真正的梓染,不是那個言仍假扮的。"
說完之後,攤開手心。
手心皮膚腳趾較薄,紋路清晰,白皙的像塊羊脂玉。
指著其中一條紋路,輕聲細雨的和楊木木解釋。
"你看,這根轉折的線沒有。這個就是我的命。"
楊木木清晰的看出,那根線好長,一直綿延到手腕。
好長的命。
"這個橫截的一道,就是你。"
顯而易見,一根橫截的小細線,將子悅那根很長的線分了兩半。
木木一臉迷惑看著子悅,這是要和自己說些什麼。是說她的命影響了他?
子悅輕聲一笑,露出的明眸皓齒漂亮不成樣子。
"你在我生命中佔著這麼重要一條呢。"
這麼重要一條,這才是話的主旨,相對來說,木木還是影響到了他。
"不要相信這些了。在我們的社會中這就叫做迷信。"
木木一把牽過子悅的手,將他手掌翻出來,手背朝上。
溫暖的溫度傳到另一個手掌。
很溫馨的感覺,寧靜的不成樣子,也幸福的不成樣子。
兩個人一直呆到天朦朦黑,才燃起燈。
在搖曳的昏黃燈光下,楊木木玉白皮膚也附上一層蠟黃。
單手撐著下巴,兔子放在桌上,迷糊的想打瞌睡。
"來,把粥喝了再睡,不然身體怎的能受的了"
子悅揉揉楊木木細碎的劉海,寵溺的將一碗溫熱的湯放在她面前。
小兔子見子悅過來,往旁邊挪了挪。
子悅一個爆栗子,敲在小兔子腦袋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這死兔子,怎的這樣,我管你吃管你喝,你這般對我。"
小兔子挨了教訓,一臉不悅,大眼睛淚水漣漣。
楊木木睏倦的無神,輕聲呵呵笑。
"子悅啊,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楊木木半眯眼睛,空洞無神,下一秒可能就夢遊周公。
子悅不以為然的輕聲一笑,坐下來,給楊木木倒一杯熱茶。
"我麼,很厲害的,所有神靈加在一起都對付不過我。"
楊木木不信,笑得有些不屑。
"你吹牛。"
少女睡著前說了這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