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木也算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將梓染帶理了一群人的歡樂,安靜的坐下來思考自己的人生。
其實楊木木一直不忍心和梓染說,她帶他來的這個地方其實就和宮彌他們一山之隔。
也就是說,宮彌鮮于葉在山那邊。受傷不已的梓染在另一邊。
楊木木從來不曾想過這一路下來,梓染這孩子從從當上什麼守山弟子後那段桀驁的日子裡擺脫出來,今天又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因為他愛的人不愛他,自己矇蔽雙眼,像駱駝一樣,假裝看不見任何的苦難。還笑著面對傷口。
楊木木從河裡汲來清水,用寬大的梧桐葉包著。
"來喝點水,小帥哥。"楊木木語氣輕鬆,將手裡捧著的水遞給梓染。
梓染安靜的坐在一快光滑的石頭上,瞪著大大的眼睛,也不說話,乖巧的很。
慢慢接過水,喝下。
楊木木坐在他身邊,孩子般純淨的目光看著他,故意堆起滿臉疑惑。
"梓染,在山洞中,你怎的莫名的跑了呢。"木木輕聲細語。
梓染微微一笑,漆黑的長髮在微黑的空中似乎融為一體,木木不能分辨,但還是覺得好看的很。
"木木,其實我看到了鮮于,她就在你後邊,伸著很長的手指要掐你脖子。當時我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完全沒有了主意。"梓染說道這裡大眼睛裡蓄滿淚水,牙齒咬合在一起。
似乎是痛苦不堪的回憶,但又不吐不快。
楊木木一個溫潤的眼光投過來,輕輕拍梓染肩膀一下,笑得和藹。
梓染微微仰頭試圖將淚水控制回去,誰知道這都是無用功。
於是越控制,淚水順著白皙的脖頸流下來。
"後來呢。"木木依舊問的溫柔,絲毫沒有別的意味。
梓染稍微平靜下情緒,深呼一口氣。
"後來我就矛盾掙扎,雖然我是很多年都沒再見過鮮于,但是我對她的那種感覺沒法形容。一眼就覺得應該是她。後來我在她和你之間衡量。不想讓她傷害你,也不想她討厭我多管閒事。"
梓染皺皺鼻子繼續說,時不時的看楊木木的臉色。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真希望我是個孩子,不管做什麼決定都不會有人怪我。可是我只是梓染,選擇的還是木木。我從後邊打了她一下。趁她回頭前跑了。"
梓染說道這裡,終於隱忍不住,也不再堅強。
眼淚斷珠般落下,參雜著委屈,心酸。
楊木木平靜的聽梓染說完這一切,沒有任何表情,心裡卻是謝謝梓染還是沒有不管她楊木木。
畢竟梓染若是選鮮于的話,也不會有人說他做錯。感情之下,沒有對錯。
"梓染,我懂你得感受。"木木輕巧一笑,含有十分感情。三分感謝,七分感動。
楊木木的手指微微顫動,心裡也有一種不知名的感受,說不出來,到不明白。
這種桎梏,就像一根魚刺,如鯁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不過還是想到一個委婉的方法,來看這梓染對十年沒見的鮮于的感情。
"梓染啊,有些事情我只問你一次,以後再也不會問你。也不會和別人說,可以嗎。"楊木木的眼神澄澈,把梓染放在一個大人的角度上,尊重他的意見。
梓染淡然一笑,沒有任何溫度,點點頭。
"要是宮彌和鮮于葉同時掉在水裡,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木木認真平視少年的眼睛。
梓染微微一笑,不加任何思索,淡然開口。
"我不使用法術的話,是不會游泳的。我會選擇救師父然後再跳回河裡,跟鮮于共赴黃泉。"
少年笑得嫣然,似乎眼前就浮現了那個畫面。
楊木木不管聽到什麼答案,都不會有絲毫怨恨之心,畢竟梓染也是常人。有自己要守護的,也有要捨棄的。
別說無過,就算有過,又怎樣。
"挺好的梓染。你知道麼,我希望以後生個你這樣的兒子。"楊木木明眸皓齒,笑得嫣然。
這下梓染迷茫的不成樣子,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
"為什麼要生個我這樣的兒子,是因為我長得漂亮麼。可是師父更漂亮啊,怎的不生個他那樣的孩子。"梓染心中桎梏的不輕。
楊木木捂著小嘴,臉紅的不行,但還是笑得停不下來。
"因為你很萌,也是個好人。"木木笑夠了,認真的對梓染說。
梓染也笑得好看,心中的鬱結慢慢解開,世間總有人在以你不知道的形式尊重著你。你所要做的事兒就是好好活著就行。有一天你會碰到你想要的。
生子定當如此,不急不躁,有情有義。
"你和鮮于葉從小就很熟麼。"
淡然的口氣,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梓染的目光深邃起來,帶著些高深莫測和理所應當。
"對啊,不過我只和她見過幾面,不算是很熟,但是第一眼我就好喜歡她。"
梓染說罷,笑得幸福,深深的酒窩致命般好看。
楊木木寵溺的撫摸梓染漆黑的長髮,帶著些憐惜。
要知道,你第一眼喜歡上一個人,之後在長達十年左右的離別。這期間,有多少風起雲湧,有多少變數微可知。只能這樣傻傻的等待不計較後果。
後來見一眼,便不禁淚流滿面。
那夜梓染和楊木木談了很多,最後兩人做好約定,今晚所說的話只能變成兩人之間的秘密,是萬不能和第三個人道來的。
後半夜兩人回到營地,站在結界外,梓染久久苦笑,不想就去。
楊木木順著梓染的眼光看到子脫和鮮于葉兩人依偎在一起,互訴衷腸。
其他人早已在篝火旁睡去,看來今天是有狂歡的。
楊木木甚至覺得有些可笑,先在兩個人惺惺相惜,立下再美好的誓言。明天天一亮,所有的那些承諾,肺腑之言就像泡沫,爆裂在乾冷的空氣中,不帶一絲留戀,隨風而逝。
梓染隨即調整自己的狀態,以使自己的表情變得好看些,畢竟只要進入結界是避免不了經過兩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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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進去了麼。"木木攥住梓染的手,儘量將暖流傳給他。
梓染默默點頭,努起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
楊木木在心裡給宮彌傳音,告訴他,他們回來了,趕緊大開結界放他們進來。
宮彌看到了結界外邊的梓染和楊木木,不由得一陣憤怒,這兩個沒良心的,虧得他半夜沒睡,一直等著兩人回來。
"先在知道回來了,有本事在外邊亂逛啊。"宮彌皮笑肉不笑,瞪著結界外的兩個一臉愧疚的小孩。
狠狠瞪楊木木兩眼,以前這孩子只要瞪她兩眼接著會瞪回來,今天不知到怎的了,老實的像個小貓。
宮彌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將兩個人放進來。
宮彌少年拉著楊木木的手周身打量一遍,急得要命。
"楊木木,梓染是不是對你做不好的事兒了呀。"少年聲音顫抖。
楊木木一臉黑線,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他一個孩子能對我做什麼,要說真要做點什麼,也是您這位辣手摧花的少爺。"楊木木皺皺鼻子,不滿開口。
宮彌見楊木木這樣一副不講理的樣子,不像是受傷的人,於是放心下來。
忽然想起梓染還在身邊,宮彌便將他拉倒一邊。
"梓染,你最好是不要喜歡鮮于葉,她已經不是你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小葉了。"宮彌驚世容貌上附上一層霜雪,化不開的鬱結。
梓染聽宮彌睡吧,然後心裡開始堅硬,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對啊,不是以前的鮮于葉,以前的不知道被誰害進魔獄,又不知被誰置之不理。"梓染不知道和誰學來的皮笑肉不笑,卷著半邊嘴唇。
宮彌看他那一副想諷刺人的樣子,沒有感到吃驚,反倒是感到欣慰。
畢竟是他宮彌的徒弟,理應像師父一般,喜怒無常,諷刺如家常便飯才是。
少年平淡看梓染一眼,笑得風輕雲淡。
"是我,不救她,在她和唯末之間選了唯末。這又有什麼不對。你恨我沒錯,我救唯末也沒錯。既然大家都沒錯。以後就收起你那張學不來發狠的臉。真難堪。"宮彌一聲冷哼擊碎梓染全部的堅強。
只因他這一聲地道的冷哼,梓染潰不成軍,感覺到自己的無用,不由得放生痛哭。
宮彌聽這孩子哭三分嫌吵,七分心疼。怕他哭啞嗓子,又怕他驚擾別的師兄弟們休息,便鎖了他的聲道。
梓染這孩子悲催的眼淚大顆大顆流下來,聲音卻一丁點都發不出來,活像演啞劇。
仟弋看到這一幕,下午宮彌帶鮮于葉回來的時候心中已明白八九分,礙於情面不好意思說什麼便只得由著宮彌處置。
其實仟弋的真實想法就是儘快處決這個鮮于葉,防止她有一天法力超過所有人,那樣就不可收拾。
"宮彌,梓染這是怎麼了。"仟弋一身黑袍,蒼白著一張臉,背立著手,來到宮彌身邊。
梓染看到師叔來,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鮮活起來,指指自己的喉嚨,再指指宮彌。
活像個告狀的小孩。
仟弋看一眼可憐兮兮的梓染,再看一眼吹胡子瞪眼的宮彌。
這事兒他管不了,只能甩袖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