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莫問出處,這句話楊木木是雙手雙腳贊成。
這條長龍隊伍,最後一個人離開結界當然時候,楊木木心裡輕輕呼口氣。當然也有人是不悅的。
比如說耽螄。
守護結界一千多年,最初卻是進化的不好,缺少五官。為了避免她的自卑,仟弋和宮彌比較好心,便讓她去結界守護。
很少有人知道,看似簡單的工作,卻需要極高的本領。比方說,法力要高強,開關結界的本領要接近於仟弋的水平。
轉身的一剎那,耽螄的眼淚掉了下來,包含著委屈傷心。
"好了,咱們又不是不回來。"言仍皺皺眉頭,拍拍耽螄的肩膀,一番安慰。
有時候一句話,時過境遷,不會想到離開的地方,十載不相見。
宮彌山,再見。
燼郅和太陽神商量著這一群人到底是低調的隱身遁走,還是像人間官兵一樣浩浩蕩蕩趕路。最終低調商量結果就是和人家官兵那樣。
一來是讓人間百姓們看看,總有人站在他們這邊,猶如神坻般保佑他們。二來,本來天帝他們也是神靈,隱身遁地這種方法看起來像偷襲一般幼稚。
宮彌那般傲嬌,是絕不能和孩子們一樣走在烈日驕陽下。再者說太陽神也不允許烈日曬著宮彌半寸皮膚。
於是,那段伐累的歲月中開始了無窮無盡的陰天,持續十年之久。
後來這段歷史被史官記載。
宮彌少年騎著高頭大馬,和仟弋燼郅太陽神並列。此次遠征的目的地不是多確定,因為需要征伐的地方太多。
這個月的遠征目的地是一個叫月城的地方。根據太陽神所知,月城是一個彈丸小城,不過因為人少經濟發達。
管理這裡的諸侯王對人民仁義,每至天災時,開倉放糧,讓百姓凍餓無虞。平日操練將士,保城守衛百姓。
這樣的一個彈丸小城,在數年天下大亂的局勢下竟然獨善其身,人間皇帝對此頗為不滿。便處處找藉口征伐這個小城。
假燼郅就喜歡到這樣戰亂的環境中,也不是多喜歡戰爭血腥,只是比較喜歡這種被重用的感覺。
黃沙漫天,乾燥的空氣中凝結著飛舞的黑灰。
離得那城越近,黑灰越濃重,拼命飛撲在人的周身,尤其是頭髮上更甚。
"你看宮彌。"太陽神蒼白著一張無血色的臉,伸出一根細白玉手指著前面的青磚黑瓦小城給宮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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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就是你搬梯子攻城,我在上邊拿著石塊狠狠砸頭。你在放火箭,我這邊男女老少,合力擔水澆滅。
宮彌少年微微一笑,半眯著眼睛,耳朵裡充斥著哀嚎,鼻子裡縈繞著焦糊的氣味。
世間最不幸的事有很多。其中有一樣,就是你身處絕境,渴望別人無論如何都來幫你一下,哪怕不經意的扶一把。
楊木木的眼睛被沖天的火光刺痛的直流淚,明明是千里之外的小城,現在感覺就如此強烈,若是離得近,可能這種灼痛感會將她吞沒。
這就是人人都羨慕的仙靈們,比平常人擁有更敏銳的聽力視覺,常常受到莫名的干擾,一離開結界,整個世間對於自己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楊木木過來。"宮彌騎在白馬上,溫柔的看著楊木木,伸開溫暖的胸膛。
楊木木淚流滿面,抑制不住。
宮彌看她被這真實的世界刺痛成這般,心裡不禁有些微痛,抓住她的手腕,提上馬來。
楊木木自覺地鑽入宮彌的泣血紅袍中,觸及到他冰冷的皮膚,臉上的刺痛感明顯減弱。
突然的痛恨自己的法力低下,竟然抵抗不住這人間的傷害。
太陽神燼郅有些不滿的看著宮彌這般袒護楊木木,可是迫於無奈,只得由他,誰讓他是讓人無可耐何的宮彌阿宮彌。
宮彌玉手將楊木木摟在胸前更緊。
"楊木木阿,你怎的這般無用阿,這點戰火都看不了。你看別人有你這般的麼。"說罷指指馬下的眾徒。
的確,別人都一臉平靜的踏著黃土地,悠然自在的行軍。唯有她楊木木淚流滿面,看似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
梓染也是很奇怪的看著他小分隊裡的副頭怎的跑到師父懷裡去了。
言仍在後邊護著梓染何時耽螄,明顯的能看到,他用結界籠罩兩個人。
很顯然,他的小結界,只能容下他三人。遠近親疏,一眼明了。
楊木木眼角瞥到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五味雜陳,不好受。
宮彌鬆開一手,撫摸楊木木漆黑的長髮,不自禁將內裡輸入到她體內一些。這孩子平日看著堅強如鋼似鐵,其實也脆弱的不堪一擊。
誰的徒弟像誰,這一點宮彌再清楚不過。
楊木木心裡訕笑,暗自安慰自己,高頭大馬舒服的很,總比一腳下去半腳黃沙要好的多吧。
這樣想罷,便往宮彌紅袍裡鑽的更加厲害。
宮彌不知這孩子到底看到什麼,只認為是她的眼睛疼得更加厲害。心中納悶,自己明明給她輸了法力,怎的還難受成這般。
灰濛濛的空中流動著不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說的難道就是這個意思。
除了宮彌山的結界中一切都屬於宮彌,出來之後一花一草一空氣,還不都是天帝的。
宮彌少年想到這裡雖說不上憤恨,還是不悅的翻翻白眼。看看太陽神一臉平靜,不由得一聲哀嘆,怎的父子倆差距如此之大。
也不盡然,太陽神的野心也不小,甚至比天帝要大。天帝想要的只是人間臣服,而太陽神要得是人心。最難把握的人心。
燼郅默默的遞過來一壺水給宮彌,然後眼神默默轉開。
宮彌少年理所應當的拿出水壺,用袖口擦擦瓶口,遞給懷裡小狗般噌在他胸膛的楊木木。
"真好,宮彌。"楊木木露出一排糯米小牙,笑得好看。
宮彌寵溺的拍拍她小腦袋,同樣回覆一個溫柔明眸的笑容。
"那個太陽神,你先過去這個地方,廝殺這麼嚴重,等我們這些人完全過去,恐怕只剩一地屍體。這個假假燼郅太不地道。"
宮彌有些憂慮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太陽神,玉白修長手指稍微蜷縮在一起。
太陽神點點頭,瞬間消失。
宮彌再渡變換成一副抱歉的模樣,大眼睛裡波光流燁,笑得有些蒼然。
燼郅微白著嘴唇,不在意的搖搖頭,眼神裡全是安慰。
多抱歉自己沒有替燼郅收回他的身體,讓他眼睜睜看著一個陌生的人佔用他的身體幹傷天害理之事。
楊木木喝完水,精神抖擻的遞給宮彌,之後閉上眼睛休息。
梓染不知道自己在言仍設定的結界裡,只覺得整個人除了渴之外,一切都很好。
走了這些路耽螄也渴的用舌頭舔自己乾裂的嘴唇,撒嬌般的眼神看言仍。
言仍看看兩人,從腰間解下水袋,無奈的遞給梓染。
梓染莫名其妙的瞥言仍一眼,心裡卻是挺奇怪的。言仍怎的知道他想要喝水,不過這哥們還是不錯的,比較慷慨。
接過水毫不客氣的咕嘟喝下,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耽螄臉色一黯,生氣的跑到子脫的隊伍。
言仍無奈的看著發脾氣的耽螄。
梓染卻是愣了,絲毫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兒。
"怎的了言仍,耽螄怎的跑到子脫的隊伍裡去了。"
清純的大眼睛,肆無忌憚的看著一臉溫柔的言仍,不明就裡的搖搖頭。
言仍寵溺的揉揉梓染的長髮,一臉蒼白的微笑。
"不用管她,可能是去子脫那裡搶馬騎了。"
拙劣的謊言,梓染卻信以為真,點點頭。
言仍看著梓染,心情不知怎的就好起來,一排糯米小牙笑得泛光澤。
世間只有一人能單純的像塊石頭,這個人準是梓染。
耽螄氣的眸發紅,拳頭緊握,手露青筋。
言仍一臉平和的拿著水來到耽螄身旁,將她一把摟在懷裡,笑得風輕雲淡。
只是這隨意一摟,耽螄整個堅硬的心柔軟下來,拳頭怎樣攥都攥不到一起。
梓染的看著兩人,玉白小臉笑得風輕雲淡。
宮彌斷然不知道身後剛才出現個小插曲,只知道太陽神一人前去擺平這場戰爭,等他們這夥人到達那裡的時候,頂多算是支援部隊。
"我說,這幫大爺們,能快著點麼。"宮彌卷唇笑得邪魅,一口嘲諷的語氣看向眾人。
眾人表情倒是沒多少變化,就是燼郅卻先紅了臉。
因為宮彌一向是不問世事的,一切都是他燼郅和仟弋來料理。現在眾人墨跡,像是一巴掌打在燼郅的臉上,簡直全熱無光。
"還有多長時間才到。"楊木木一臉茫然看著膚白貌美的宮彌。
宮彌眼睛似會說話般,清澈靈動,楊木木在他眼中的倒影也變得好看起來。
"嗯,應該還有一注香的時間,如果這些廢物們快點的話。"宮彌肯定的點點頭。
楊木木絕倒,我得天,一千裡地竟然一個時辰到。在現代社會做火車怎的也得七八個小時吧。
再看看眾人腳下墨跡的能開出花來,根本不是什麼飛挪騰閃,就是普通的走路而已。
算了,這個妖孽說什麼時候能到,那就是能到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