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一下子跪了下來，乞求道：“少爺，我、我也是為了你啊……”
東方雲卿看著柳子軒的模樣，有些駭人，似乎真的要將那李伯生吞活剝了一般，立刻上前阻止道：“子軒，究竟出了什麼事？”
柳子軒這才收起一身的怒氣，儘量使自己表現的平靜，說道：“他要來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他？”
“就是我爹。”
東方雲卿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是因為我嗎？”
柳子軒不想說是，只能沉默。
而東方雲卿看出了這樣的預設，勸慰道：“子軒，真的很感謝你這兩天對我的照顧，讓我遠離了可能被人侮辱的生活。既然讓你為難了，我該怎麼做奴隸該做的活，就怎麼去做好了。真的，我不怕辛苦。”
柳子軒看著東方雲卿那堅定的眼神，有一時的失神，搖著頭說道：“雲卿，在我的心裡，從看見你開始，早已把你當做了自己的姐姐，所以，我不想你受到委屈……”
“姐姐？”
“是啊，你和我太像了，總能在你的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可是我不會對下人那樣嚴厲。他們也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何苦去為難他們呢？”東方雲卿勸說道。
柳子軒這才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李伯，說道：“起來吧。雲卿都為你求情了，那就既往不咎了。他要來讓他來好了。可是，這是最後一次，李伯，我柳子軒的身邊時不會留不忠心於我的人的，希望你能想明白。”
李伯連忙稱是，退了出去。
“我吃不下了，回去吧。你爹要來。是不是這樣不太好？子軒，我不能再住你隔壁了，不想給你添麻煩。”東方雲卿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卻表達了她最真實的想法，她不想再引起任何與自己有關的風波了，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回到別莊的時候，柳老爺還沒有來，東方雲卿徑直去了昨晚自己住的屋子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是柳子軒為她準備的。
“雲卿，其實你不用這樣的。這個別莊是我的，不是他的。他根本沒有權利管我的事情，早在他把我送到這裡養病而不願意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管我的權利了。”柳子軒看著收拾屋子的東方雲卿，緩緩道來。
就在這時候，一道雄厚的男聲從遠處傳來：“子軒。”
柳子軒彷彿不願意見到這個人一般，關上了門，向東方雲卿示意，不要出去。
東方雲卿有些好笑的搖搖頭說道：“整天裝的像個大人一般，沒有想到柳子軒做出來的事情，也只是小孩子的行為……”
柳子軒有些不滿的嘟著嘴說道：“哪有。我都十六了，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十六……
東方雲卿一怔，十六歲的時候，自己在幹什麼呢？
軍營磨練？邊疆殺敵？
一轉眼，原來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時間，真的可以將一個人的一切都磨平了。
“子軒，開門。是爹。”那雄厚的男聲再一次的響起，只是，明顯到了房門口。
東方雲卿伸手就去開了門，讓柳子軒阻攔不及，只能怨念的看著東方雲卿。
“柳老爺，好……”東方雲卿有些不自然的向著面前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眼前的這名男子，頭頂只用一玉石發環固定，面相粗獷而大氣，穿著藏青色的寬袖蟒紋袍子，銀灰色的寬腰封上掛著一把純金的弓箭。
東方雲卿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了退，這，不是唐國一直守著天朝和唐國交界之處的將軍——柳文昊。如今，他怎麼會長居雲水城中呢？
自己之前和他有過不少交鋒，可千萬別被認出來了才好。
東方雲卿立刻站到了柳子軒的後面。
“子軒，你待會來的女奴，就是這個？”柳文昊指著柳子軒身後的東方雲卿問道。
“她不是奴隸。”
柳文昊走進，一把撩起東方雲卿腳邊的袍子，讓東方雲卿嚇了一跳。
幸好只是看了看那個鐵牌，柳文昊疑惑的繼續看著柳子軒。
柳子軒有些不高興的上去從自己的父親手中奪下東方雲卿的衣角，撫平，放下，說道：“我說了不是就不是，在我心裡，她不是。”
“哈哈哈，”柳文昊忽然朗聲笑了起來，“子軒，莫非你喜歡上她了？我看她比你大了不少的。”隨即更是仔細的端詳起東方雲卿的臉來，怎麼看都覺得似曾相識。
究竟是哪裡看見過呢？
柳子軒一下子臉漲得通紅，彷彿沁了血一般的豔澤，有些結巴的說道：“怎、怎麼會……我不過是、將她當做了姐姐罷了……”
“哈哈，好好，姐姐就姐姐。可是，畢竟她還是奴隸的身份，你這樣公然帶著她出去，並不能為她帶來什麼好處，只會令她增加許多煩擾。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見了，奴隸與主人同桌吃飯，可是重罪……”
“我就是不喜歡她做奴隸。”
柳文昊繞著東方雲卿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麼，口中喃喃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我總覺得見過你？”
柳子軒一把將東方雲卿拉倒身後，像是母雞護住小雞一般的將她護在身後，“你怎麼會見過雲卿？你才回雲水城多久啊？”
“雲卿……”柳文昊將這個名字細細的唸叨著。忽然，眼前一亮，問道：“莫非，是你？”
東方雲卿一愣，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難道，這柳文昊認出了自己？
“皇上一直在找你，所以我才被調回了雲水城。卻沒有想到，眾裡尋他千百度，你卻在子軒的別莊。為了你，皇上和太后幾乎鬧翻了。走。”說著，柳文昊拉起東方雲卿的手臂硬是向外走去。
東方雲卿搖著頭不願意離去，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柳文昊的對手，只能被他拉著。
倒是柳子軒一下子衝到了柳文昊的面前，攔在了前面：“等等。”然後走到東方雲卿的身前，問道：“雲卿，你究竟是誰？你是宮裡的嗎？你是皇上的妃子嗎？”
東方雲卿一時語塞，不是道該從何講起，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答道：“我複姓東方，名雲卿。”
柳子軒只覺得渾身一震。
東方雲卿。
那個女扮男裝名滿天下的雲卿將軍……
那個成為天朝的秦王妃卻又被廢的東方雲卿……
那個被送來唐國又引起朝廷和後宮軒然大波的東方雲卿……
竟然就是自己無意間買下的一個奴隸？
難怪她的眼中有那樣深刻的孤獨，難怪她的眼中有那樣濃的化不開的悲傷，難怪她的眼中有那樣警惕的神情……
原來，是她。
“爹，不要把她帶走好不好。她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為什麼你們總是要將她推出去呢？”
柳文昊不是沒有一絲觸動的，只是，他也沒有辦法，若是犧牲一個女子，能換來朝廷和後宮的安寧，那麼，無論如何都是值得的，“子軒，皇命難為。而且，皇上喜歡她，並不會傷害她的。”
“是嗎？不會傷害？那她為什麼會被穿琵琶骨？喜歡一個人，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有什麼資格說喜歡？”柳子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東方雲卿想要去安慰他，可是卻發現，在這個時候，一切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他的母親就那樣去世，也許柳文昊將軍有苦衷，可是，正如子軒所說的那樣，喜歡一個人，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呢？
東方雲卿不想看柳文昊和柳子軒父子倆繼續鬧下去，看著柳文昊，問道：“柳將軍，子軒娘之死，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還是……你有什麼苦衷？”
柳文昊似乎在回憶什麼痛苦的事情，好一會兒之後，才淡淡的說道：“沒有。”
“真的沒有嘛？你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這個意思。子軒是你的兒子，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呢？若是我這個外人在這裡不方便說，雲卿可以離開。”說著，作勢要走。
柳子軒一把抓住東方雲卿，說道：“他愛說不說。反正今天他就是不能將你帶走。”
柳文昊閉上眼睛，長嘆一聲，痛苦的說道：“你二孃的大哥，曾經在戰場上就過我一命，臨終前託我照顧他妹妹。誰知，她竟然中意的是我。我拒絕了之後，她竟然尋死，想到她大哥是為我而死的，我只能勉強同意娶她進門。一開始，她也很守規矩，你娘心善，看她可憐，也讓我去試著疼惜她，誰知道她盡然害死了你娘，還讓你身中奇毒。我當時真想一刀殺了她，可是，我不能。我答應過她大哥，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可是，我又覺得不為你娘報仇，怎麼對得起你們母子，於是，我就在她每天補身子的湯藥中下了藥，所以那麼多年來，她一直無所出。而我，也儘量請命駐守邊疆。”
原來是這樣……
情義兩難全，在情與義的面前，有的人選擇了情，有的人選擇了義。只是，無論如何選擇，終究是會有所遺憾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