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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前路多艱

呂御治謹記獨眼老七的話語,未敢多做停留,告訴車伕儘快透過前方道路,車伕也遵命行事,馬車在路上行駛了足有半天,到了晌午車伕停下了馬車,解釋說跑了半天了,馬不行了所以得歇一歇了,呂御治也沒催促讓家人下了馬車在路旁歇息,自己則站在馬車後面望風,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生怕獨眼老七一夥人追過來,畢竟這荒郊野外的連個求助的門路都沒有,獨眼老七的話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之前馬車路過的地方還真是有幾家客店在開著門,客店是好是壞呂御治並不知道,但既然有人給了話,當是真的!

車伕在車前照顧著馬,喂了喂水又給吃了些路邊的雜草,見恢復的差不多了,招呼呂御治可以繼續上路了,呂御治點了點頭又把在路旁歇息的家人叫到了馬車上。

馬車一路向南繼續行進,車上除了呂御治的老母親外是呂御治的妻子以及那時還很年幼的呂郎中了,孩童的世界是很天真的,在那時的呂郎中看來這不過是家人的一次旅行而已,一路上喜時看看車外風景,餓時食幾口乾糧,困時依偎在母親的懷中慢慢睡去,呂御治也沒說什麼畢竟孩童年幼純真不食人間煙火,算是你現在跟他解釋過了幾天也忘記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在無憂中長大對他也是有好處的,呂御治望著正睡在自己妻子懷中年幼的兒子苦笑了兩聲,而後又將頭轉向了車外,看著眼前崎嶇不平的道路不知在想著什麼。

馬車走走停停,車伕坐在車前駕馭者他的老馬,偶爾轉過頭看一下滿面愁容的呂御治,忽然間開口道:“客家,我看你這心裡是有要命之事!”,呂御治被車伕的這一句話驚了一驚回問道:“你怎麼能看出我這心裡所想之事?”

車伕先是笑了笑而後答道:“客家,其實小人我並沒有看出你所想的事情,只是這經年累月的給許多人駕車,接觸的人多了也慢慢的品出了一些門道”。

“哪些門道說來聽聽?”呂御治看著眼前這一個普通的車伕,總感覺不像是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的人物。

車伕也不忙一邊慢悠悠的駕著馬一邊說道:“這人如果心有所想,臉上會呈現出不一樣的神情,比如想的是歡喜之事,臉上會掛著幾分喜悅之情,而相反之,如果有憂心之事,臉上會有悲傷的神透出,而當小人我看見客家這幾日的神情時,根據小人我這幾年察言觀的經驗來看,小人我斷定客家您這心中必是有憂心之事,在加之這幾日客家您催促小人我不斷趕路,小人我更能斷定客家您身上必是有要命的事情了,您看客家小人我猜測的對不對”。

呂御治聽後良久沒有回話,怎麼回,人家說的頭頭是道,而且猜的是分毫不差,我這身上是有這要命之事纏身,回了一旦家人聽到肯定是十分擔憂,可不回又顯的不知禮數,怎麼辦!

車伕見呂御治一直都沒有回話笑了笑說道:“客家不必慌亂,您要是不想說大可不必管小人我,小人我是被您僱來趕車的,沒什麼究其原因的習慣,您當小人我剛才的話只是說著聽的,全當一笑而過”。

呂御治聽見車伕這麼說,知道這是在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也欣然接受了,點了點頭說道:“好!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最好了,哎!你之前說你經常給別人駕車,那你這都給什麼人駕過車吶?”

車伕聽到呂御治的話後並沒有急於回答,正好前方路上有一轉彎,待馬車轉過彎之後,車伕才緩緩開口道:“客家這王公貴胄,小人我肯定是沒有拉過了,畢竟這些大人物的家裡都是有馬車的,用不上小人,小人我也是拉過一些市井之徒,什麼進京趕考的秀才,以及一些急於趕路的商人,還有是一些不能得罪的惡人,再有是像客家這樣滿面愁容的人啦!”

呂御治只是“哦”了一聲當做回應,實在是無話可談,見車伕沒在說別的準備進到車廂之中,繼續想事情。可車伕卻叫住了呂御治自顧自的說道:“客家是否有興趣聽小人我說一件事情,這件事小人我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呂御治覺得聽聽也無妨,反正現在也是閒暇無事,趕路之上有事情講總比想那心中之事要好得多於是對車伕說道:“你且講來聽聽!”,車伕聽到呂御治的回應一邊駕著馬一邊開始講起了他早年間經歷的一件事情。

車伕本名姓劉,家中父母在其年幼時去世,自小在街坊四鄰的救濟當中長大,因其父母雙亡只留下了其姓氏未有其名,街坊四鄰念其可憐,想辦法請了一位教書先生為其賜名,好得讓孩子有個名能用,也對得起車伕的父母了,教書先生想了想了,食百家之飯長大,取百家之所長,於是靈光一動賜名百家,街坊四鄰一聽名字還算可聽,於是喚其劉百家,劉百家長大後有一街坊是給別人拉馬車的,正好缺個徒弟把劉百家留在了身邊教他拉馬車的手藝,劉百家也是靈通一點會,短短半年光景把拉馬車的手藝學的精湛,教他拉馬車手藝的人一看也甚是欣慰,把一輛馬車交給劉百家照看,劉百家也很是爭氣,隔三差五的的能掙到些錢財,送給教他手藝的鄰居也算是報答人家的恩情了,有那麼一日劉百家依然是拉著馬車在道上行走,車上是給別人拉的貨物,馬車行著行著也天黑了,劉百家心想趕快找個地方歇息,好明天繼續趕路,一邊藉著日落後的餘暉一邊找尋可以歇息的地方,劉百家正尋摸著卻忽然看到前方路邊竟然站著一個人在衝著自己揮手,劉百家心生忌諱:“這荒郊野嶺的怎麼突然冒出個人來,而且還衝著自己揮手,算是你有求於我,我也不能幫助於你,誰知道你這突然冒出來的人的心中藏著什麼貓膩”,劉百家打定主意之後,沒搭理那揮手之人,而揮手之人見劉百家沒有理自己竟然主動向劉百家這邊走了過來,劉百家心中一驚:“這人是要幹什麼啊?難不成是真有什麼難事了?”劉百家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坐在馬車上靜觀其變。

太陽要落山,餘暉也堅持不了多時,視線也開始變的朦朦朧朧,劉百家只好定睛觀瞧正往這馬車邊移動的那一人,面目清秀可人,長髮披肩腦後盤有一發結,上面插著一個鍍金髮簪上雕熙花一朵,竟是個姑娘家,再看身上穿著錦緞勾花長裙這絕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劉百家又仔細品了品覺得這姑娘應該不太可能是什麼達官顯赫的後人,也許是家中有些錢財的商家亦或者地主什麼的,但不知為何這姑娘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嶺之中,難不成是和家中之人走散了?又或者是有了什麼變故,劉百家正想該怎麼辦,只見那姑娘已經來到了馬車前張口道:“這位公子,叨擾了!”,“公子!姑娘可別這麼叫,我是一趕馬車的,也是一普通人,看姑娘面像還很年輕不如喚我一聲劉哥行了,看樣子姑娘是遇到些難事,說!看我能否幫上幾分?”劉百家見人已到馬車旁實在是不忍心將其推走,更何況還是個姑娘家,在這荒郊野嶺的要是真放著不管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姑娘見劉百家搭了話,連忙繼續說道:“也好公子,那小女子喚你劉哥!那按劉哥所言,小女子這裡還真有一要緊之事要辦,劉哥你行行好,能否載小女子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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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百家一聽只是為了趕路,那更好辦了,叫姑娘上了馬車邊走邊說,劉百家本想尋個住處,但姑娘卻說她的事十萬火急,求劉哥切莫停下,在往前三、四里到了要辦事情的地方,而且那裡也有可以住宿的客店,總比這睡在外面強,劉百家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這架馬車趕夜路的事咱之前也幹過,何況也那麼短的路程,所幸一路走了下去。

沒多時,馬車轉過了一道山彎,忽見前方不遠處燈火通明,顯然是一處有人家的地方,姑娘在馬車上告訴劉百家將馬車駛到那裡算是到了地方,劉百家一聽連忙將馬車駛向那燈火通明之處。

等到了那裡,劉百家仔細一看是一座小鄉村,大致住著那麼十幾戶人家,也不知是什麼日子,家家都喜氣洋洋的,有的人家甚至把家中的果實拿出來與街坊四鄰分享一同食用,姑娘下了馬車道了聲謝謝,順手摘下右手上的一個玉鐲交給了劉百家說是身上沒帶銀兩,這玉鐲當是抵了劉哥幫忙的恩情了,劉百家也欣然接受了,跟姑娘又問了兩句客店的方位,趕著馬車朝著村子裡邊而去,根據姑娘留得話,還真在村子的最裡邊找到了這麼一間客店,劉百家下了馬車找店家商討了一番之後,也住下了。

一覺到天亮,待劉百家醒來看了看四周,當時差點沒給他嚇得尿了褲子,這哪是在昨夜的客店之中,自己醒來的地方竟然是一片亂葬崗,到處都是無主孤墳,劉百家是心中一陣惡寒,渾身上下的不舒服,於是趕緊開始在四周尋覓自己的馬車,找到後跳上車開始一路狂奔,這一路上冷汗直冒,也不管這路是不是對,劉百家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趕緊跑,路上馬車經過一個坑窪,顛了一下只聽“咚”的一聲從劉百家懷中掉出了一樣東西,砸到了馬車的車身之上,滾到了貨物之中,劉百家連忙降低了馬車的速度,伸手進馬車內尋找,不多時竟然摸出了那姑娘送給他的玉鐲,劉百家此時才鎮定了許多,仔細看了看那玉鐲,只見上面竟然刻著一行小字寫道“前路多艱望君珍重”,劉百家看後小心收好那個玉鐲揣進懷中而後又用力醒了醒腦子,看著前面的路途輕笑了一聲,駕著馬車開始往目的地而去。

車伕講到這裡也停了下來看著旁邊一臉疑惑的呂御治,而呂御治也看了看車伕而後開口道:“這些……都是真的?”

車伕笑了笑說道:“真也好,假也罷,只要是客家不願醒,那麼世人皆在夢中,你說吶!客家”

呂御治品了品車伕的話,長笑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了,馬車繼續向南,夜晚時來到了一處住宿之地,呂御治下了馬車看了看周圍,只見一塊巨石上雕著幾個字“富家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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