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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失戀

s市T大門口的電線杆下,正站著一個男人。此時正值黃昏,夕陽的光照耀在男人的臉上,他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映著那晚照的夕陽,閃爍著莫名的神采,便如那春天的微風吹拂,使人沒來由的心中一片溫暖。

男人並不算非常帥氣,但時不時流露出的溫和的氣質,總是吸引著過往的人的目光。然而男人並沒有在意這些,他的眼睛只是不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掃射,象是在尋找著什麼。

突然間,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顯得十分突兀。男人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愁意,舉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梁夜,晚上不回去吃了。”電話裡傳來一個女孩淡淡的聲音。梁夜心中一片失望,輕聲問道:“為什麼。”電話的那頭依舊淡然回道:“今天同學請吃飯。”梁夜不覺默然。良久,女孩忽道:“還有事沒有?沒有我掛了。”“等一下!”梁夜一急,脫口而出道:“如,我在你學校門口。”

那頭的如似乎沉默了一會,道:“不用等了,我不在。”罷,不待梁夜回答,便掛上了電話。

梁夜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天邊那紅透了的晚霞,眼裡透著一絲迷茫。晚霞美麗依舊,彷彿不知這世間苦樂,漸漸被夜色所覆蓋……

s市東邊的步行街,在晚上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場所,每到晚間無數的情侶都會在這裡流連忘返。這裡有s事最繁多的吃和商鋪,有最精品的飾,也有最新潮的衣物,是所有情侶夢想的天堂。而梁夜,今晚便置身其中,只不過他是孤身一人。

望著不時相伴而行走過的一對對,梁夜的臉上掛著一抹失落,他加快步伐,穿過人群,走到一家店鋪的門前。

這是一家飾店,梁夜深吸一口氣,大步的踏了進去。

記得上次來這裡,如看上了這裡的一串心形項鍊,而當時自己丟掉了工作,囊中羞澀,連吃飯都成問題,而且這串項鍊價值不菲,所以斷然拒絕了。一想到當時如的委屈神情,梁夜一陣內疚,若不是自己沒用,又怎麼會讓如過這麼苦的日子?好在自己又找到了一份給一個富豪家兒子當保鏢的工作,至少,如的學費有著落了,每月還有不少節餘。

想到這,梁夜的神情輕鬆起來,走到櫃檯邊盯著那串飾,猜想著今晚如收到飾的表情,不由更加死死盯著那串飾,低聲向著售貨員道:“這串項鍊多少錢?”話音未落,背後突然有一個聲音:“那個項鍊我買了。”

梁夜驚訝的回過頭去,卻楞住了,半餉苦笑道:“老闆。”原來,來的人就是那個富人家裡的公子,名教蕭乾,長的油頭粉面,據他的爺爺當過s市的市長,在s市是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在中國,象s市那麼大的城市沒有幾個,由此可見,這個蕭乾的爺爺在國內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老爹更是與黑道有些關係,這樣的人,自己是怎麼也惹不起的。

想到這,梁夜不禁賠笑道:“老闆,這飾是我女友看上的,能不能通融一?”“不行!”那蕭乾斷然喝道。梁夜還待要,蕭乾已先打斷他:“我看你是不想幹了?”梁夜臉色一白,知道開除自己在眼前這人嘴裡只是一句話的聲音,若是被開除,自己沒有生計不,如上大學的學費自己也交不起。無奈之下,只好退到一邊,看那蕭乾買下飾揚長而去。

待到蕭乾去遠,梁夜走到櫃檯問道:“剛剛那位先生買的項鍊還有沒有?”那售貨員頭都沒抬道:“沒了,只有那一串。”梁夜聞言,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街上的人依舊很多,在s市,大部分人都養成了夜間生物的習慣,梁夜看了一下表,剛過9,如應該還沒睡,現在正好去找她,想著便轉過幾條街到了一個僻靜的巷子裡。在答的s市象這樣的巷子已經不多了,兩旁的底矮房屋長滿了爬牆虎,路燈忽明忽暗,不知是哪個旮旯裡閃爍著菸頭暗紅色的光芒。

剛進巷子沒走多遠,迎面便撞來一個老乞丐,全身臭烘烘的,梁夜雖然同情這些人,但也受不了這臭氣,象出生就沒洗過澡一般,急忙閃到一邊,不想這老乞丐竟一手揪著他的衣服,一手伸向他,顫顫巍巍抖了半天。梁夜憐憫之意頓起,加上又迫不及待想擺脫他,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幣,也不看多少,隨手遞給了乞丐,那乞丐低頭一看手裡的錢,頓時眉開眼笑,梁夜心中磕噔一下,定睛看去,原來是張百圓大鈔,頓時肉疼不已,但錢已遞出,再要回來就不好了。

正要離去,老丐卻猛然抬起頭,兩眼射出兩道銳光。上下打量梁夜,嘴裡不住讚道:“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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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夜被他看的心裡毛,後退兩步,卻又聽那老頭到:“我們還會再見的。”梁夜莫名其妙,正巧聽到一陣話語聲,便回頭望去,再回過頭時,老頭已然不見了。

梁夜呆立當場,今晚的一切好象做夢一般。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吧他喚醒。但,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寧願自己永遠不要醒,或者這只是一場夢。

但,這的確不是夢,它確確實實存在,他看到如踮起腳正在吻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赫然便是:蕭乾!

梁夜只感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一般,再沒半分血色。如聽到聲響,轉過頭,看到了梁夜,面色一變,轉頭看向蕭乾,只見他冷笑一聲,拉過如,轉過身,消失在這無人的巷口深處……

梁夜想去追,他想去問清楚,但是,他逃了,逃的很狼狽,逃的很絕望。他害怕,害怕他深愛了三年的如,一個幾乎他生命裡的所有,會永遠的離開他。

他想起與如相遇的那個夏天,那天的陽光很純粹,亦如那天如臉上純粹的笑容;他想起了那個夏天樹陰下的蹺蹺板,他和如一人一邊,一上一下;他想起了父母不同意他和如時,他拉著如永遠離開那個家時的決絕;他想起了他和如相依為命這三年來的所有動力……

而如今,一切都離他遠去,記憶中的如的身影顯得那麼遙不可及,他在逃,逃上了大街,逃向了未知的遠方,直到沒有力氣再逃,跪坐在地上,不顧滿大街詫異的目光,低嚎一聲,雙手狠狠的不停砸在地上,鮮血飛濺,直到麻木的失去知覺,就這麼坐在地上,臉上再無生氣,雙目空洞的盯著來來往往的陌路的行人,直到天亮。

倏爾一縷晨風吹過,梁夜身子一顫,踉踉蹌蹌站起身,早晨的陽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看著那陽光,梁夜記起,三年前的昨天,是他與如相遇的日子。他的心,已不會再痛,不是忘卻了痛楚,而是傷的深沉。

拍去身上的灰,梁夜失魂落魄的一路向前走,遠處的人密密麻麻擠滿了整條節,梁夜卻渾若未覺繼續向前,待到覺時已經晚了,梁夜已經走到人群深處,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快要賣完了!”梁夜心中奇怪:什麼賣完了?

心念一轉,人潮已瘋狂往前擠,梁夜頓時受壓,感覺肺都要擠炸了一般,難受之極,無奈之下,只好隨著人潮向裡擠去……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豁然開朗,梁夜見狀奮力向前擠去,間中不知踩了多少人的腳,又被多少人踩到了自己的腳,等衝出來的時候,一雙腳已渾然不似自己的了。

好不容易站穩腳,眼前的景象卻讓梁夜驚訝無比。只見一大群武警圍在一起勉強的支撐著洶湧的人潮,而在武警的保護當中的,是幾輛大貨車和幾張桌子,桌子後面坐著十幾個人,桌子上是一堆奇型怪狀的東西,有些象摩托車的頭盔,可上面多了天線一樣的東西,還有一截電線和插頭。

後面的人不待梁夜多想,不要命的往前衝,梁夜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迫自己向其中一張桌子跌去。

眼看要摔一個狗吃屎,梁夜慌忙把手一撐,撐在桌子上,那桌子一陣搖晃,梁夜手忙腳亂的站穩,定睛一看,面前正有一個美女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梁夜一楞,面前這個女子鵝蛋臉,五官精緻,尤其是那對大眼精,水靈靈的正好奇的盯著自己,如雖然漂亮卻也不及眼前的人,梁夜大感窘迫,尷尬一笑,抬起手摸摸鼻子,卻倒吸一口氣,想起昨夜的事情,恍惚中又好像看到了如的背影。

桌子後的美女顯然注意到了梁夜傷痕累累的手十分驚訝,再看梁夜精神恍惚,好象在走神,更加吃驚,隨即咳嗽兩聲,見梁夜回過神來才道:“請問你來買頭盔嗎。”

梁夜問道:“什麼頭盔?”轉念想起剛才所見,恍然大悟,指著一旁的“摩托車頭盔”道:“你是這個?”“對啊,你不知道?”梁夜搖了搖頭:”我是被擠進來的。”

此時後面的人早以不耐煩,有人大聲吼道:“到底有完沒完,買完了快滾!”梁夜本來想他不是來買的,但看到後面一大群人殺人的眼神,又忍住了,誰知道出來有什麼後果?只好回過頭問:“這頭盔多少錢啊?”

美女微笑道:“5萬。”

“5.5萬?”梁夜衝口而出:“什麼頭盔那麼貴?”美女笑著解釋道:“這是遊戲頭盔。”“遊戲,頭盔?”自己以前也玩過網絡遊戲,卻怎麼也難以把遊戲和頭盔聯絡在一起:“我沒那麼多錢。”他低聲道。

美女一愕,這時她手中的一樣東西響了起來。梁夜像她的手看去,只見她的手握著一個象秒錶一樣的東西,上面顯示的數字是一萬。

美女露出釋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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