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宸妃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洛縈宮。
罔顧我的堅持,夜挲鏵依舊派人重新修整了洛縈宮。
我一笑置之。
他說是想補償我。
我沒有說什麼。
他後宮三千自是已定,誰叫他是高貴的夜王呢?
我既然選擇了作他的妃,自是料定了這一切,自是得忍受這一切。
這一日,天高氣爽,和風煦煦。
我在納木公公及其他宮娥太監的幫助下,終於搬回了洛縈宮。
洛縈宮裡一切如往昔,只是少了分蕭條,多了分華麗。沒有了漫天飛舞的銀杏樹葉,只有那富麗堂皇的雕梁畫柱。
“娘娘,這是王上賞賜給您的物品清單,請娘娘清點!”
待到打理好一切,納木公公恭敬地遞上一份帛書。
我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這些賞賜,於我而言,只是擺設罷了!
清點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們,都退下吧!”
我淡淡地掃過跟在納木公公身後的小太監,以及夜挲鏵上次給我安排的兩名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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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他們一起,恭恭敬敬地說道,臉上竟是誠惶誠恐的面色。
想必他們也已經知道,我現在是夜挲鏵的寵妃,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我,恐怕便是腦袋搬家的大事。
就像曾經的明紫雪和百里慕青一般。
“納木公公,他,還好嗎?”
等到那些太監宮娥退下,我才望著納木公公,有些擔心地問道。
秀女選舉之日結束已經過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夜挲鏵一直將我禁錮在他的臥龍宮裡的那張龍床上,不許我下床。
我自是沒有機會詢問納木公公關於夜甯熙的事情,詢問那納木公公那日面色異常的緣故。
“娘娘……”
納木公公有些猶豫地望著我,滿臉的為難神色,再次欲言又止。
我卻是沉默不語,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他,冷靜而又頗有耐心。
耐心地等待著他說出實話。
他亦是不安地站在原地,一雙手緊張地絞著,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公子,公子他……”
沒有想到,一直以來以強勢面目示人的納木公公,竟然紅了一雙眼睛,實在是叫人難以相信。
“他到底怎麼了?”
見納木公公擺出這麼一副這種悲慼的神色,我的心裡忽然浮起強烈的不安感覺。
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娘娘,公子不讓奴才說的。可是……可是,奴才求娘娘,求娘娘救救公子吧……”
納木公公掙扎了好久,終於雙膝一曲,跪倒在地,連連給我磕著頭。
“起來說話!”
收起心底一位擔心而變得有些慌張的心,冷冷地命令道。
納木公公咬著唇,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垂手而立,面色依舊不掩悲傷。
“公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低沉地問道。
“回娘娘……公子因為擔心娘娘……進宮探望娘娘……結果……”
那木公公悲傷地不成語調,實在難以想象,他竟然是一個如此放縱情感之人。
“結果如何?”
我挑了挑眉,依舊平靜地問道。
雖說夜甯熙竟然出人意料地想要進宮探望我,才會導致他的被抓,這的確和我有一定的關聯。
但是納木公公出乎意料地慌張得不似平素的冷靜,我不能學他亂了陣腳。
“公子被王上的侍衛抓了,現在正在土牢裡。娘娘,王上那麼憎恨公子,一定會將公子判處死刑的。娘娘,您在王上面前說說好話,請王上網開一面吧!”
納木公公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鎮定了許多。
讓我在夜挲鏵面前說好話?
難道我對夜挲鏵說,夜甯熙救過我一命,是他安排我進宮的麼?
難道我要對夜挲鏵說,放過夜甯熙一命嗎?
假若夜挲鏵是那麼地憎惡夜甯熙,我求情有用嗎?
夜挲鏵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夜甯熙恐怕也是瞭然於心,所以才不讓納木公公將他被抓的訊息告訴我吧?
“納木公公,我不會求王上的。”
我望著納木公公,冷冷地說道。
求夜挲鏵恐怕不僅不能夠救夜甯熙,恐怕只會加快他的死期吧?
“娘娘,公子曾經好歹救過您一命,您怎麼可以……”
納木公公恨恨地說道,但是卻在我的怒視下將話語吞回了肚子裡。
“本宮的命在本宮的手裡,夜甯熙的命在夜王手裡。還有,你轉告明紫雪,不要採取任何行動,否則,她只會加速夜甯熙死亡的步伐!”
想到在後宮裡除了我會關心夜甯熙的死活,恐怕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會關心夜甯熙的生死。
難怪選秀那日,明紫雪的臉色一直不好。原本以為她是感覺到了新來秀女對她的威脅,原來竟是因為這件事情。
也真是難為她了。
自己心愛的男人深陷囹圄,可是她卻不得不坐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為他挑選妃子。
“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納木公公有些不解地問道,但是眼睛裡卻寫滿了憤恨和懷疑。
那忿忿的眼神,莫不是在譴責著我的自私,頗有“你不去救還阻攔別人去救,難道你就那麼希望公子死嗎”的意味。
“納木公公,不是本宮不救公子。如你所說,既然王上那麼憎恨你家公子,而你家公子卻又偏偏常常出現在宮裡,王上為了抓住他,自是花費了一定的心思。你認為,王上會輕易地因為本宮或者明王貴妃的一句話,便放了他嗎?”
我抬起自己的右手,漫不經心地翻看著自己被修得修長的指甲,上面塗上;餓一層粉色的丹蔻。
這是為了討好夜挲鏵而塗抹的。
沒有人知道,我為了得到夜挲鏵的心思,花費了多大的心思。
從頭到腳,每一處,我莫不是精心地打扮。
就連每夜的承歡,我都莫不是盡心地討好他。
我豈會因為夜甯熙被抓而冒然向夜挲鏵求情,既不能救出夜甯熙,也毀了我苦心經營的一切?
“那,娘娘可有計策?”
納木公公渴望地看著我,似乎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一般。
望著納木公公熱切的眼神,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此刻不弄清除夜挲鏵和夜甯熙之間的恩怨,還有什麼時機更加合適呢?
一個人將所有希望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的時候,不是那個人心底防備最鬆懈的時候嗎?
“納木公公,本宮沒有弄清楚王上到底為何與公子結怨,本宮如何想計策呢?”
我抬起頭凝睇著納木公公,意有所指地說道。
納木公公低下頭,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娘娘想知道什麼,奴才一定知無不言。”
我滿意地揚起一個笑容。
“王上可是因為公子與他奪位而憎恨公子的嗎?”
想了想,總是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假若夜挲鏵真的那麼想要出去夜甯熙,可以下命令殺無赦,何必又要花費心思抓住夜甯熙呢?
當初夜挲鏵不是斬殺了手足而登基為王的嗎?這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
假若他真的為了穩固王位,完全可以不顧夜甯熙的死活。
“回娘娘,王上,是想報復公子。因為公子的母后,當年……害死了蕭王貴妃。這麼多年來,王上就一直想要報復侮辱過蕭王貴妃的人。”
納木公公猶豫掙扎了好久,終於開口說道。
我的心卻因為納木公公的這番話再度變得陰沉。
果真如我所料。
夜挲鏵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想要報復當年我姑姑曾經侮辱過他的母妃罷了。對我的情意,又豈會有真?
心口一疼,但是我卻沒有十分強烈的感覺。
或許已經習慣了吧!
從來沒有想過,心疼也能夠成為一種習慣。
“這麼說,王上並不囑意除了公子,而是更希望活著折磨公子了?”
我挑眉,面無表情地說道。
原來是這個原因,所以夜挲鏵遲遲沒有除掉夜甯熙。
“公子的身體不好,豈堪王上的折磨?”
納木公公幾乎是自言自語,在一旁低聲地說道。
夜甯熙的身子不好麼?
想起那兩年,他常常無故消失,每次出現,身上便總是帶有一抹淡淡的藥香。
我原本還以為他也是為了修習媚功而吃了和香肌丸類似的藥丸呢!
“既然如此,恐怕也只能採取極端方式了!”
我盯著納木公公,一個計策自心底形成。
“娘娘的意思是?”
納木公公抬起頭,錯愕地望著我,但是又發現直視我的不尊,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公公,什麼人可以不需令牌便可以出宮?”
我淺笑著望著他。
“死人?娘娘,您……”
納木公公慌張地抬起頭,更加錯愕。
“對,只有死人才能不需令牌便可以出去!”
我點了點頭,卻見納木公公再度用控訴的眼神望著我,知道他是會錯了意思,這才解釋道:
“本宮的意思是,公子可以扮作死人,或者,躺在死者的棺木當中混出去!”
納木公公這才恍然大悟,但是卻面有難色。
“宮中不是每天都會有人過世的;而且,公子是王子身份,怎可以扮死人?”
到這個時候,他還在乎的是他的身份問題!
“公公,本宮的這個法子是否行得通,你還是詢問明王貴妃和你家公子吧!要是覺得可行,本宮可以暗中幫助你們一把!要是不可行,你們自行想法子!”
我淡淡地說道,毫不在意地站起了身子。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納木公公低下頭,默默地退了下去。
“春兒!”
等納木公公離開,我這才大聲對著門外喊道。
我的話音才落,便見門外快步地走進一個容色俏麗的宮娥,一襲鵝黃色的秋季宮裝。
“本宮要去鳳棲宮給王后娘娘請安,你陪本宮過去吧!”
春兒是夜挲鏵為我挑選的宮女之一。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派她來伺候我的,還是派她來監視我的。
此去鳳棲宮,便可以試探出來。
當然,假若她是來監視我的,此去鳳棲宮,想來也是一件十分令人愉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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