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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箭毒蛙

巷道裡堆積了不少的煤塊,煤塊上又擠了一堆小東西,它們下地跳動,就如一

只大蛇在遊竄著。我們將有光的東西全都照了過去,結果看到了一條五顏六色的綵帶

,組成這條綵帶的是一隻只青蛙,它們有紅、橙、黃、綠、青、藍、紫,應有盡有,

沒有的也有。這群青蛙並不鳴叫,被光照到以後就跳來跳去,似乎有些懼怕光線。

“媽呀,這些青蛙真漂亮。”我讚歎道,“原來這個煤礦是青蛙窩。”

“真漂亮啊,老子怎麼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顏色的青蛙……”許少德思索片刻,想

用一個成語形容這些青蛙,但想來想去竟想不到,只好說道,“真是花團錦簇啊。”

“你們別站那麼近,這是箭毒蛙!”小光拉著我退後幾大步,如臨大敵,可是那群青

蛙看見我們後退卻又逼近了,似乎想來個親密接觸。

我一聽箭毒蛙就嚇了一跳,這個東西我在大學裡聽過的,聽說美國有家人在某某森林

裡建造房子,結果挖出一堆顏色多樣的箭毒蛙。第二天那家人全死了,身上爬滿了箭

毒蛙,有些甚至鑽進了他們的嘴裡。想到這裡我就起雞皮疙瘩,箭毒蛙色彩斑斕,但

自然界裡越漂亮的東西越危險,這種蛙類有若幹種,它們分佈在美洲熱帶地區。箭毒

蛙具有最強的毒素,它們身體各處散佈的毒腺會產生一些影響神經系統的生物鹼。最

毒的種類是哥倫比亞豔黃色的phybatesterribi1is,具體應該翻譯成什麼我不清楚

,但是僅僅接觸就能殺死人,是世界上唯一已知能夠一碰就死人的生物。

觸碰箭毒蛙就會中毒,毒素能被未破的皮膚吸收可以導致嚴重的過敏,若是皮膚破裂

,毒素會立刻殺死人。美洲熱帶地區的土著人並不殺死這種蛙來提煉毒素,而只是把

吹箭槍的矛頭刮過蛙背,然後放走它。但是在哥倫比亞,箭毒蛙的命運就不同了,那

裡的部落利用各種不同的箭毒蛙來提煉毒素,用來塗抹在吹箭槍的矛頭上。美洲的喬

科人把尖銳的木棒**蛙嘴,直到蛙釋出一種有毒生物鹼的泡沫為止。一隻箭毒蛙能

夠提供50支矛浸泡所需的毒素,有效期限一年。它們全年繁殖,箭毒卵團如蛙果醬般

,可以產在地上,只有稍微潮溼便可,箭毒蛙有些種類甚至可以活到15年。

我們稍微退了幾步,箭毒蛙就湧過來幾大步,似乎在對我們示威。我們碰上了很多站

著的死人,也許那些人就是碰到了箭毒蛙的皮膚,因此迅死亡。但是,箭毒蛙只

現在美洲的熱帶地區,至少在亞洲沒有現這麼大規模的箭毒蛙,何況這裡是煤礦的

煤層,又怎麼可能是蛙類的窩呢?

容不得我多想,眼前的蛙群越積越多,幾乎可以排山倒海地埋住我們。箭毒蛙有全體

撲過來的趨勢,但我現它們似乎對光敏感,所以就想把礦燈帽的燈給關了,結果才

記起我們的礦燈帽壞了,已經關不了了。我和小光拾了幾撮煤粉,把燈片抹黑了,減

少了光源,箭毒蛙這才稍微安靜了下來。袁圓圓懷著孩子,我可不想讓她一屍兩命,

雖然箭毒蛙群已經沒了攻擊的意圖,但若攻過來我們可招架不住這麼多的箭毒蛙,所

以就想讓大家轉到另一條巷道裡。

怎知此時已經安靜的箭毒蛙忽然炸開了鍋,它們胡竄亂跳,全都朝我們湧過來。我看

到這架勢趕緊和小光架上袁圓圓往後逃,許少德毫不馬虎,一個人跑在前面,他雖未

開燈,但是卻如一個夜貓子似的,竟能如履平地。我們帶著一個懷胎十月的孕婦,即

便是在平地也如漫步似的,何況這裡是剛生過爆炸的煤層。

一般來講,在自然界中若不感覺到危險或者飢餓是不會群起而攻之的,箭毒蛙再餓也

不會吃人,我實在想不通它們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它們又是從哪裡來的?蛙群一下

子就追上了我們,我們的皮膚都已經有傷口了,如果被箭毒蛙一碰,那毒液會立刻蔓

延要了我們的命。

我跑到一半就已經氣喘吁吁,小光在另一旁扶著袁圓圓,我看到她就想起她能對話動

物,於是就對她喊道:“你不是能和動物說話嗎,快說啊。”

“你別想得太簡單了,先逃出這裡再說。”小光立刻否定我的建議。

“我肚子疼……”袁圓圓受不了激烈運動,忽然嚷了起來,嚇得我們都抖了一下。

“你不是要生了吧?”我回頭一望撲過來的蛙群,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候,跑在前面的許少德忽然停了下來,我看見他聽下來就催他別擋道。我們

雖然跑得急,但是我記得來時的路,看著周圍的煤層和炭窩,估摸我們已經到了巷道

的出口,從這裡出去便有幾條井道,至少可以分散蛙群的數量。追上了許少德以後,

他卻傻愣地站著,沒了剛才的逃命勁頭。我奇怪地叫了他一聲,誰知道他轉過頭就跟

我前面沒路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裡就是巷道的出口,怎麼可能沒路。可是,當我們抹乾淨礦燈帽

,一齊將光線照向出口的位置後,我們卻看見了一堵煤牆,來時的出口已經無影無蹤。

我摸來摸去就是摸不到出口,小光和袁圓圓也爭先恐後地摸著煤牆,但是的確是出現

了一堵煤牆,來時的路似乎從未出現過。可是,這條巷道只有前面一個出口和我們眼

前的出口,沒有其他的岔道,我們是直著逃回來的,來時的路怎麼可能就不見了?煤

石又不能再生,就算能再生也不可能長這麼快,一下子就生出一堵牆來。

“你們確定沒走錯嗎?”許少德望著煤牆無奈地問道。

“要是沒有路,我們怎麼走過來?”我對著他答道,隨後想起遇見許少德時的情況,

又問道,“你剛才過來時沒看見箭毒蛙嗎?”

“我哪注意啊,我就一路晃悠,沒想到這東西。”許少德顫抖著說道。

我回頭望著撲過來的箭毒蛙群,琢磨著許少德從蛙群裡走過來都沒事,為什麼它們現

在卻狂地撲過來,難道真是肚子餓了?蛙群很快跳過來,我們被逼得沒有退路,全

都一動不動地望著跳過來的蛙群。袁圓圓強忍著肚子的疼痛,好在她忍過去了,暫時

沒有分娩的徵兆,要不麻煩就大了。小光是女人,所以我就讓她問袁圓圓到底能不能

撐住,袁圓圓說自己沒事,不要操心她。

我知道她喜歡逞強,所以就沒再羅嗦,但還是添了一句話:“如果真要生,別不好意

思說!我還是有點接生經驗的,想當年我還給母豬接生過呢。

小光聽到我這麼說,她馬上說道:“她是人,又不是豬,別混淆了概念。”

袁圓圓咬著嘴唇,橫了我一眼,想反駁幾句但是又疼得說不出話來。接著,她費力地

取下她腰上的灰色塑膠壺,然後遞給許少德,說:“快,在我們前面堆一些幹的煤矸

石,然後把這壺汽油澆上去。”

“幹嘛讓我幹?”許少德一百萬個不願意。

“讓你幹就幹,別羅嗦。”袁圓圓不管許少德願不願意,她說完就把灰色的壺子扔了

過去。

許少德對小光和袁圓圓一直看不順眼,如今又被她們奴役,心裡十分不爽。我很快明

白了袁圓圓的意圖,她是想把煤塊燒起來,只要鑄起一堵燃燒的障礙,箭毒蛙便不敢

撲過來,畢竟它們不是飛蛾。我們身處煤層,這裡的煤一抓一大把,可以就地取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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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小光扶著虛脫的袁圓圓,然後就叫許少德和我堆起煤塊,阻擋殺過來的箭毒蛙。

許少德雖然不樂意,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鬧性子的時候,所以就悶氣和我拾煤塊。

煤塊有大有小,還有一些煤粉,我專門揀小的和煤粉,因為這些容易燃燒,大的煤塊

燒得慢,恐怕汽油燒光了它還沒燃起來。箭毒蛙在我們撿煤塊時就衝了過來,我和許

少德有幾次差點就摸到了它們,嚇得我們連連往後竄。因為滿地都是煤石,取材方便

迅,所以我們一下子就鑄起了一道半米高的煤牆。許少德把壺子開啟以後就猛倒汽

油,汽油全部淋在煤石上,我摸出火柴後一點就著。大火轟然而起,蹦在前面的箭毒

蛙冷不防被火焰燒到,剎那間就給烤得吱吱響,還有一股燒牛肉的香味。

許少德聞見這味道立刻流了一大灘口水,他對我說道:“真他媽香啊,我們乾脆插幾

只來吃吧。”

“這東西毒得狠,吃了不死也得癱,你有這膽子你去吃。”我搖搖頭答道。

“我說你是不是和小光待久了,怎麼像個娘兒們,怕死的不是**!”許少德喊道。

“我和你本來就不是**。”我哭笑不得,說道,“我們快退後幾步,箭毒蛙跳得

高,萬一來個蛙躍火門,它肯定得跳到你身上。”

這時,大火已經將煤矸石燒得赤紅,可能空氣不怎麼夠,煤矸石燒出來的味道非常刺

鼻,我和許少德被嗆得不停地打噴嚏。雖然箭毒蛙暫時擋住了,但是我們還得找辦法

逃出這裡,因為煤矸石是可以燃燒的,我們已經燒起一部分了,它們很快起連鎖反應

,把這個煤層都燒起來的,到時候我們沒被箭毒蛙害死,也會給煤矸石烤成灰燼。我

苦惱地望著燒紅的煤矸石後面的蛙群,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麼逃出去,現在就算長

了翅膀也不知道該飛哪裡去。

許少德拍了拍我,我正苦思冥想逃生之法,沒有心思和他鬥嘴,所以就把他的手移開。許少德看到我對他不理不睬,又拍了我幾次,我望著蛙群煩躁不安,現在許少德吵

個不停,我一怒就轉過身想罵他。結果,我一轉身他就指著身後,讓我看看身後的情

況。乍去沒有什麼異常,那堵黑色的煤牆還佇在原地,根本沒有消失,身後也

沒有其他東西,沒什麼好看的。漸漸地,我看著這堵牆覺得不對勁,看看許少德驚訝

的樣子,我方才恍然大悟光和袁圓圓已經不見了!

剛才我和許少德堆煤矸石的時候,小光扶著袁圓圓站在後面,這裡就巴掌大,還能躲

到哪裡去,若是找到了逃命的方向,她們也不大可能丟下我們。我和許少德幹望著身

後的煤牆,怎麼都想不明白那倆個女人怎麼消失的。煤矸石越燒越旺,熱浪撲來我們

連氣都喘不過來,但是箭毒蛙不肯罷休,仍圍在燒紅的煤矸石的不遠處。

“媽的,這倆個娘兒們肯定是妖怪,我早說她們不是好東西。”許少德朝黑色煤牆罵

道,並不忘記朝煤牆上吐一口唾沫。

“世界上哪有這麼漂亮的妖怪。”我替她們辯解,同時腦海想起小光的模樣,又想起

劉老頭口口聲聲說小光是狐狸精,不禁也覺得許少德的說法是對的。

“我說萬藏哥,快把燃起來的煤滅了吧,我都快被烤熟了。”許少德抹了一把油汗說

道,但他一直側對著燒起的煤矸石,似乎懼怕強烈的光線。

“咱們又沒水,拿什麼滅?”我攤開手,無奈地說道。

我們只想著燒起來,卻沒想過如何滅掉燃起來的煤石,這裡是煤層,若真燃起來,後

果不堪設想。我們兩個急得團團轉,但斑斕的箭毒蛙就是不肯退去,我們手上即便有

萬噸水也不敢立刻滅掉燃煤。儘管如此,但燃煤已經大旺,我們退無可退,身上烤出

一大片油膩的汗水。我覺得多出的煤牆與消失的小光和袁圓圓肯定不是自然現象,

一定有細微的關鍵沒被現,所以我就將三面煤牆都摸了一遍。這些煤牆全都硬如鋼

鐵,黑黃相間,沒有特別的地方,也沒有任何機關。我們學的是工民建,從未聽說過

在煤井裡有機關,也不可能在這類環境裡造機關。我反覆地摸著忽然出現的煤牆,總

覺得它有點奇怪,當我看向一旁的許少德時才現煤牆上的蹊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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