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整。
蝴蝶雨的直播間，觀眾人數已經已經突破百萬，還在持續增加。
下方，罵聲一片。刷屏速度之快，聞所未聞。
九點零一分，總裁辦公室，江易山忍不住站了起來：“搞什麼？九點了，怎麼還沒進入直播間？”
“應該馬上就會進直播間。”秘書解釋道：“半個小時前，我還打電話提醒了她，沒問題的。”
江易山安心了不少，坐了下來。
相差個幾分鐘，沒什麼關係。
九點零五分，他再次坐不住了：“聯絡一下負責她電腦安全的技術員，問問她在不在電腦前。”
秘書點頭，迅速拿起手機，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片刻，她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的結束通話電話：“那邊說……她的電腦關機了。”
“電腦關機？”江易山的心臟，彷彿被錘子敲了一下，猛地蹦了起來。
“該死的，千萬別告訴我，這時候酒店突然停電，或者把電源線插頭給碰掉了！”
江易山拿起手機，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晚個十幾分鍾沒關係，他怕就怕，不止晚十幾分鍾。一口氣放了五百多萬新註冊使用者的鴿子，雄鹿直播平臺明天鐵定要上各大入口網站的頭版頭條。
真要這樣，雄鹿直播平臺肯定要大火了。
可問題是，這種大火跟炒作起來的大火完全是兩回事。
被人罵沒關係，有爭議也沒關係，越罵名氣越大，跟風的也就越多，看熱鬧的觀眾喜歡熱鬧越大越好。可要是直接把看熱鬧的觀眾給拉進場噁心了一把，那就要炸鍋了。
“喂，哪位？”
很快，電話便被接通。
“蝴蝶雨，你搞什麼鬼？直播時間到了，你知不知道？”江易山怒吼道。
“知道，正在路上。”對方開口道。
“正在路上？該死！”江易山猛地一拍桌子，咆哮起來：“你居然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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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還在去審訊室的路上。”對方淡然道。
“直播時間已經到了，你跑去審訊室那種鬼地方幹嘛？”
“等等，審訊室？”
“審訊室！”
江易山如見了鬼一樣，把手機給拋飛了出去。
警車上，女警翻了個白眼：“叫你對我大呼小叫，嚇不死你！”
……
“江總，你怎麼了？”秘書衝了上前，眼中滿是驚訝。
“完了，這下完蛋了。”
江易山捶胸頓足。
蝴蝶雨，竟然被抓了？
怎麼會被抓了？
“江總，到底出什麼事了，審訊室是怎麼回事？”秘書急道：“現在已經九點十分，蝴蝶雨再不上直播，直播間要被鬧翻了。”
“直播不了，蝴蝶雨已經被抓了。”江易山的臉色有些發白。
秘書掩口驚呼。
“天啊！那不是說……那不是說，咱們的佈局全完了？甚至，甚至還可能……”
江易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兩分鍾後，他上前將摔裂了螢幕的手機撿起來，翻找到一個在網監部門的朋友，打了過去。
確定蝴蝶雨是因為詐騙被抓，而且證據確鑿之後，江易山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憧憬，他的希望，他的心血……他這兩天的計劃，隨著蝴蝶雨完蛋，也跟著全部完蛋了。
而且，還留下嚴重的後遺症等著他來收拾。
秘書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知道團團亂轉。
九點半，江易山忽然開口：“通知運營部門和技術部門，全平臺公告，強烈譴責蝴蝶雨的詐騙行為，把她已經被抓的事情公佈出去。然後以我的名義，鄭重向所有觀眾道歉，態度要誠懇，絕對不要把蝴蝶雨拉出來做擋箭牌。把責任推卸到蝴蝶雨身上這事，可以讓水軍明天去做。再來……宣佈蝴蝶雨詐騙所得的金額，等錢追回之後，我們會配合公安部門全額返還。為表示歉意，一個月內，所有使用者購買禮物只需要六到八折。”
秘書連忙去辦。
江易山忍不住揉了揉脹痛的腦袋。
“這樣一來，應該能留住一部分的新註冊使用者，要不然，就真是血本無歸了。”
他不由嘆了口氣，為了把蝴蝶雨給推上巔峰，雄鹿直播平臺前前後後砸進去了上千萬的宣傳費。
蝴蝶雨莫名其妙的被抓，雄鹿直播平臺再無一飛沖天的可能。他現在，只希望能留住一部分新註冊使用者，如果能夠成功，短期雖然虧損嚴重，長期來看還是不吃虧的。
“這個蝴蝶雨，也太不小心了，居然會有確鑿的證據落在網監部門的手裡。還好我當初小心，只是跟他們達成口頭協議，沒有任何書面上的證據。不過，給蝴蝶雨提前轉賬，增加分成比例，以及僱傭水軍給她炒作都能算是佐證……花錢疏通一下，應該能夠撇清關係。”
江易山又是重重嘆了口氣，他拿起手機，開始聯絡相關的朋友。
好不容易搞定，已經快到十一點鍾，他正準備上網看看網友們現在的態度，手機鈴聲響起。
拿起來一看，先立集團的董事長馬存良。
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大半夜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收到訊息，來怪他取消A輪融資的。
這老家夥，前景光明的時候沒想過給自己補償點股份做獎勵。遇到了麻煩，倒是第一時間找上門來了。
江易山雖然鬱悶，卻還是只得接通電話。
“江易山，你惹下的禍，你必須給我收拾好。”剛一接通，裡面就傳來一個蒼老的咆哮聲。
“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江易山開口道。
“安排妥當？你以為我說的是直播平臺？我說的是李老師！你去跟高科技相關的貼吧、論壇看看，看看你到底惹下了什麼大麻煩。一天之內，必須讓常山的助手出面闢謠。否則，後果你自己考慮！”馬存良憤怒的結束通話電話。
江易山有些發矇，李老師？
他不由打了個冷顫，蝴蝶雨，是李老師給收拾了？
甚至於，李老師還跳過雄鹿直播公司，直接找母公司先立集團的麻煩？
他迅速找了個跟高科技相關的論壇，進到裡面一瞅，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據傳聞，眼疲勞按摩儀，及多種小儀器的發明者常山，有意將研究方向轉為鋰電池生產裝置行業。》
再點開帖子，那幾種生產裝置，完全跟先立集團重合。
江易山只覺得天旋地轉，扶著桌子，才沒有一頭栽倒下去。
他明白，更大的麻煩正在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