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衝破極限
轉眼間，凌虛在霍安的教導下已經整整修行了三個月。
在三個月零七天的早晨。
“喝喝喝喝”
粗獷的呼吸聲響起，比起一個月之前此時凌虛的呼吸節奏顯然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一般人可能想象不到，但是一直處於觀察中的霍安心裡清楚，節奏的把控可以讓凌虛的運動潛能得以更好的挖掘出來。
眼前的山路不但多變，而且崎嶇，有的甚至可以說得上陡峭，即便有青石板的鋪貼可依舊無法跟平路相提並論。百米的山路可能產生的運動量要遠遠超過平地上的三四百米。
奔跑中的凌虛早已忘記了自己已經跑了多少個來回，深灰色衣服的後背也早已被汗水打溼。不少在山上砍柴的村民看到凌虛跑來都會主動把路讓開，同時呼喚一聲讓他跑得慢點。只是並沒有得到凌虛的回應。
在這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裡，凌虛在山上發生的事情也成為了他們的議論的話題，有人認為是凌金成變嚴格了，從開始連農活都不讓其摻和，到現在卻讓他接受連一般的成年人都難以堅持的體能訓練。當然也有人私底下認為是受那個叫霍安的外來人影響。畢竟霍安從來到喬玄村到現在從來沒有很融洽的和其他村名交涉過，在那些村民眼中，這個霍安有點神秘故也都不敢招惹他。
只是所有人都認同一點，那就是凌虛他很刻苦，刻苦的讓人揪心，讓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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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再堅持一會兒這個極限突破了就好了”奔跑中的凌虛咬著牙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人在不間斷的運動中，總會迎來一個個人體的生理極限。按照霍安告訴他的話，極限的長短和次數取決於一個人的生理特點，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人體的潛能會在一個個極限的突破中加以提升，關鍵在於是否能夠在每一個極限到來之時咬牙堅持。
“堅持住凌虛，相信自己能行的”兩條腿開始不聽使喚，彷彿沒有了知覺一樣，凌虛一個勁的在心底為自己鼓勁可依舊沒能趨勢自己的雙腿能多出幾分力量。
極限的到來讓自己的身體承載了莫大的壓力，一滴滴汗珠從額頭滲透而出順著臉頰低落到地上，兩條清秀的眉毛上也滿是水珠，早已乾涸的嘴唇更是泛著一層蒼白。
“喝喝喝喝”
呼吸聲在耳邊迴響，凌虛的眼神開始從堅定轉變成迷離，距離山頭還有二三十米，可這二三十米卻比常人的兩三百米感覺都要遠，彷彿自己的身前充斥著一層無形的隔膜讓自己無法快速跑向前方。
“加油，加油，快到了，就快到了！”凌虛目視前方，顯露出最後的定力，他明白此時此刻便是他當下真正的極限。只見他猛然握住擺動的雙拳使出全身的氣力終於讓自己的速度有了輕微的提升，可長時間的奔跑體力早已見底的狀態下，突然爆發僅剩的那點力量頓時讓凌虛感到難以招架。
眼看著自己的雙腿就要癱軟下來，他咬著牙身體猛地前傾，右腳順勢踏出整個人呈弓字步站在了原地，而他的右腳腳掌正好落在道路盡頭的最後一塊青石板上。
雙腳顫抖著，而他的左手更是單手扶住地面以獲得身體的平衡。
粗狂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卻在此刻充斥著凌虛的大腦，然而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此刻他的腦海卻異常的平靜，原本暴虐的胸腔竟然在一秒秒的時間裡迅速恢復到平靜的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
凌虛扶著膝蓋慢慢直起身來，他並沒有像往常在稍作休息後立馬投身到下一個訓練項目中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自己的心跳竟然就變得平緩了，這讓他感到很不可思議。
要知道，每一次自己在突破自己最終極限的時候自己都會嘔吐甚至是暈闕，雖然這段時間這種狀態略有好轉，但是也不至於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就好比一個走在沙漠上即將被渴死的旅人，當他喝上綠洲中第一口泔水一樣時或許也不過是這樣的感覺吧？
凌辰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一點他肯定，那就是現在他身體的狀況很好，而且好得出奇。
“阿虛，看樣子你終於感受到了衝破極限所帶來的喜悅了。”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話語聲。
凌虛一怔隨即轉身看去，只見霍安正笑容滿面的走上前來。
“霍叔叔，你說我衝破了極限？”
“對啊，每個人從出生開始體質都不一樣，有人先天就不適合修行根本成不了戰士，而有的人不用修行就已經邁入了戰士的門檻，這只能算是天賦，上天的恩賜，可在修行一途中，那些戰士要想以自身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上稱霸光有天賦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還是得需要自身的努力，以衝破自身極限來提升內在的“量””霍安淡淡道。
“量？”凌虛的眉頭擁簇了起來，這個理念他可從來都沒聽說過。
見到凌虛困惑的樣子，霍安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沒錯，就是‘量’，我們口中所說的力量一詞，其實包含了兩個含義，‘力’代表著身體的強度，你憑藉肉體衝擊所產生的能量，這邊是‘力’，同時這也是一級戰士戰鬥的特點，以‘力’取勝。”
戰士分為一級戰士、二級戰士、三級戰士以及最強的四級戰士，分別對應的就是戰士、鬥士、結界師和狂戰士。
“這個我懂，那什麼是‘量’呢？”凌虛追問道。
“阿虛，這個‘量’的含義比‘力’要隱晦一點，在戰士這個層面上或許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只有到二級戰士那個層面上才會完全體現出來，你知道嗎，我們人體就好像是一個容器，我以前說過我們修行者的戰鬥主要分為外力和內力，這個內外，在概念上恰好對應著‘力’和‘量’。我們肉身所產生的能量在我們每一次修行的過程中都在提高，只要是努力總會提高，但是對於‘量’的修行卻相對難一點，你這三個月的鍛鍊下，你身體的力量比以前大了不少，但是為何卻到現在才有種真正突破極限的感覺呢？”說完，霍安靜靜的看著凌虛那張思索的面龐。
凌虛思考片刻，搖了搖頭。
他明白霍安說的意思，正如對方所說，自己無論是不間斷的跑步還是託舉那些石桶都會在某個階段出現生理極限的狀態，這種情景十分頻繁，但是卻從來沒有哪一次能像剛才那樣能夠讓自己的身體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見凌虛不解，霍安鄭重道：“那是因為你沒有合理使用好自己的身體，無論是奔跑的節奏，力量的合理運用亦或者是呼吸的快慢，你沒有將這些因素做到完美，所以你的身體潛力才沒有被挖掘出來，你運動中的確產生了極限狀態，但是那種狀態會隨著運動的持續從出現然後逐漸消失，進而又出現下一個，那並不是那些極限的特殊，而是每一個極限狀態從開始到結束的整個過程，你都錯失了擴大自己‘量’的機會，至於錯失的原因就是你自己沒有把控好自己的身體，你懂了麼阿虛？”
“原來是這樣！”聽到了霍安的講解，凌虛頓時恍然，他明白了當中的道理，其實每一次極限的出現都是一個機會，但是要把握機會卻很難，因為修行之中無論自己鍛鍊的是哪一個專案，自己的身體受到的因素都太多，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這就是自己為何現在才突然感覺到突破極限的原因。
“難怪了，難怪了”凌虛激動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那張滿是傷痕的臉上流露出孩童才有的稚嫩和欣喜，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道光芒，他興奮的說道：“霍叔叔，那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已經跨進戰士的門檻了？”
霍安一聽，頓時搖頭苦笑：“阿虛，要成為戰士可沒那麼簡單，在一級戰士中，前三個階段的戰士根本沒什麼特殊，也不過是用蠻力欺壓弱小的壯漢罷了，但是到了四階段之後，你才能真正意識到戰鬥的深奧，那才是真正考驗一個人是否有戰鬥天賦的開始。”
“四階段戰士麼？”凌虛小嘴裡嘀咕著，霍安的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
“可是霍叔叔，那我現在呢，我現在是什麼階段？”
凌虛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啊，呵呵”霍安笑著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撫在對方的頭頂。
“霍叔叔”
凌虛灰溜溜的看了看霍安，此刻的他才突然間意識到今天霍安的話變得特別多，而且也不像之前那樣的凶神惡煞了，更重要的是，眼前霍安的手裡也沒有了平時一直拿在手上的竹棍。
“剛才衝破極限的感覺你還記得吧？”
“嗯”凌虛點了點頭。
“那就好，記著那個感覺，在每次修行的過程中去感受去把控，當你成功完成十次極限突破的時候，就是你踏出一階段戰士的時候。”霍安說道。
“十次”凌虛一聽心裡不免有些失望，虧他之前一直認為自己已經成為了戰士，孩子畢竟是孩子想法總是比成人要超越許多，但是在心底深處凌虛並沒有為此感到氣餒，反而是這些話讓他那內心中的火苗逐漸燃燒了起來。
“阿虛”霍安停頓少許後突然出聲。
“嗯？”
凌虛一愣只見霍安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本書。
“阿虛，這本書送給你吧，其實早就想給你的，只是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時間罷了”
凌虛將土黃色的一本書捧在手裡，眼裡盡是不解，可當他翻開書本第一頁的時候，他驚呆了。
“這只是一份手寫稿，原本不在我手上，但是內容也基本跟原本沒太大的區別，不僅如此，我還把我自己修行過程中的一些心得寫在了裡面相信對你也會有不少的幫助。”
“霍叔叔”凌虛也是聰明的孩子，當看到書中的內容後他明白這是一份修行的功法，因為是手抄稿所以封面上並沒有寫清楚這份功法的名稱和出處。
看著此刻霍安的親和的笑容，凌虛這三個月來受到的傷痛和委屈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哈哈，真是傻孩子，你哭什麼？”
經歷了三個月的嚴師，霍安也終於放下了心理上的包袱，對於凌虛這個孩子他可是打心底裡喜歡的，若不是凌金成的要求，他又何苦對這孩子下重手呢？
“霍叔叔，你不要走！”
正當霍安打算用手拭去凌虛眼角的淚珠時，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凌虛竟然一把抱住了霍安的腰，比起剛見面的時候，凌虛的力量的確變大了不少，身體也壯碩了許多，可是讓他驚訝的是，凌虛此刻的反應。
“阿虛，你怎麼知道？”
“你告訴我那麼多，而且還不打我了，我猜到霍叔叔你肯定是要走了，我不想你走，我不讓你走！”凌虛大聲哭喊著。
打他，罵他，他都可以忍受，因為凌虛明白對方是為了他好。
可是當他真正開始喜歡上眼前這個疼他幫助他的霍叔叔時，他心裡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爺爺和村長之外從沒有人像親人一樣善待自己，教導自己。
凌虛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更沒有兄弟姐妹，這讓他迫切的想要獲得更多的關愛。
而當他感覺到霍安即將要離開的時候，他的內心動搖了。
“傻孩子，你先下來，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說。”霍安抓住對方的兩條小胳膊。可凌虛卻緊緊的扣住他的腰絲毫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我不下來，我就不下來，我怕下來你一眨眼就跑了，我不放手”
“傻孩子，這叫什麼話，我怎麼會隨意跑呢，我又沒做什麼壞事，我幹嘛跑？你聽話先下來，你爺爺還有事情要找我們過去呢”
“我爺爺？”一聽到自己的爺爺，凌虛整個人的情緒開始平緩了。
“那你說好了啊，我鬆開你可不能逃走”
“那是當然，那，你鬆開手，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逃，行了吧”霍安循循善誘的說著，終於放開了手。
見霍安沒有要立刻離開的意思，凌虛才放心的從地上將剛才對方交給自己的書撿起來。
“你啊，真是小傻瓜”霍安沒好氣的用手輕輕掛了一下凌虛的鼻尖。
此時的凌虛眼角還殘留著淚珠，不過好在沒有了剛才的悲傷，可他也明白一點，霍安說現在不立刻離開不代表他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