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繃著一張冷峻的臉坐在莫長安和十里之間的位置,一方桌子四個稜角,莫長安和十里各自坐著一個,且正好彼此相互對著。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兩人仍舊在有滋有味的吃著豆花兒並不言語,他終於垮下臉來,有些忍無可忍。
"莫長安,"夜白隔音傳聲,略微不耐:"你要吃到什麼時候?"
漆黑的瞳眸倒映著莫長安的臉容,夜白繼而無聲望了眼十里的方向,嘴角抽搐。
本以為十里這姑娘性子冷,瞧著也是清瘦淡漠,按正常情況,不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子,至少也是含蓄內斂的。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從莫長安勸說吃東西一直到如今,十里已然整整吃下了三碗的豆花兒,動作雖是雅緻,但看著她和莫長安兩人三不五時疊起的瓷碗,夜白實在是很難繼續觀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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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莫長安哪裡知道夜白就坐在她的身邊?她和十里本就是靜默無聲,兩人兀自歡騰的吃著碗中的豆花,早已沉浸其中,現在夜白忽地在她耳邊出聲,差點沒嚇的她將嘴裡的豆花悉數噴出去。
"咳咳!"一邊劇烈咳嗽,莫長安一邊掩唇,面色微微泛紅,顯然是被嗆得不輕。
夜白一怔,沒有料到自己驀然出聲會給莫長安造成這樣大的驚嚇,心下正躊蹴要不要伸手幫她拍一拍背部之際,就見十里已然放下手中的勺子,傾身朝著莫長安的方向而去。
"長安,"十里蹙著眉梢,冰雪似得面容隱隱有關懷之意浮現:"你還好麼?"
她伸出素手,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望著她早日順過氣來。
"咳咳咳!"莫長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暫時還有些開不了口,於是他只好擺手搖頭,表示自己無妨。
十里見此,依舊不甚放心,倒是一時間忘了,方才自己還疏離的喚著莫姑娘,且還一心擔憂,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我...咳...我好些了。"莫長安拍了拍十里的手背,小臉兒因咳嗽的緣故,一時間通紅:"沒事了。"
她說著,便瞬時望了眼十里,見十里眉眼間有憂色漸漸褪去,心下不由納悶:"不過是嗆到罷了,你怎的這樣驚恐?"
她嗤笑一聲,示意十里回到自己的位兒上坐著。
"有麼?"十里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好似當真是有...
"嗯。"莫長安點頭,笑眯眯道:"看來你是很關心我的。"
十里聞言,頓時失笑:"我兒時有一幼弟,曾因嗆了食物,最後噎死了。"
這話倒不是作假,她確曾有過一個浮弱的弟弟,那時不過嬰孩,卻因誤食了東西,最後早夭。
"原是如此。"莫長安摸了摸鼻尖,倒是沒有表現多麼尷尬。瞧著十里的模樣,顯然也並沒有多麼傷感。
"長安,"十里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望著她道:"關於我的事情,你..."
"我沒有怎麼想。"莫長安打斷她的話,嘴角掛著稀稀疏疏的笑意:"十里,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她說:"你此番刻意靠近,可是因我或者夜白其中一人?"
莫長安的問題,再明顯不過,她在問她,是不是因尋仇而來,才如此隱瞞偽裝,找上她和夜白。
"不是。"十里搖頭,說道:"我和你們沒有新仇舊恨,更不存在所謂的因誰而來。"
她所求的,不過是淨妖瓶罷了,而不巧的是,淨妖瓶在她們的手中。
望著那真摯的眉眼,莫長安心下微微頓住,隨即她莞爾一笑,一手託腮:"既是你說的,我便信了。"
如果硬要說相信的理由,莫長安想,大概是因為她自己的確不曾接觸過十里,而夜白...他那般的人,自然更加不像是拈花惹草、隨意鬧事兒的傢伙。
"多謝。"十里心下的煙霧一剎那間消散殆盡,也不知是因著方吃了甜豆花兒的緣故,還是眼前小姑娘太過令她心安,這一刻的十里,眸底只有莫長安的倒影。
"說謝就不必了,"莫長安唇角一勾:"這豆花兒的銀子,你來付就好。"
既然不是賣身葬父,那麼能夠在此處守著,想來一定是兜裡揣著一些銀錢的。
十里一愣,隨即忍不住彎唇,忍俊不禁:"好。"
莫長安咧嘴,眸底頓時亮了起來:"那你可是介意再請我吃其他的東西?"
三碗豆花兒的話,其實當真不能填飽她飢腸轆轆的肚子。
"當然不介意。"十里回道:"正好我也沒有吃飽。"
前兩天去醉仙樓吃的菜餚,如今倒是忽地惦念起來。
夜白:"..."
這兩人,恐怕是就要手拉手,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豬圈般的日子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