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莫長安是打算出門逛一逛,溜溜夜白,也好讓自己因沈惜年和顧傾城的事情而沉鬱的心情,明媚一些。
可她怎麼也不曾料到,自己竟是會遇到一個二傻子,當街襲胸不說,還鬧不清她的雌雄。
於是,天色陰沉的時候,莫長安也萬分不樂意的回了南廂的院落。
對此,夜白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可私心裡覺得,這個時候也許小姑娘是想冷靜一番,便也就沒有去追問關於沈惜年的事情,她打算如何處之。
莫長安一回到南廂,便躲進了自己的屋內,直到傍晚來臨,顧府燈火亮起,她也依舊沒有要出來的趨勢。
往日裡一到這個時候,小姑娘定是要早早敲開他的門,嚷嚷著腹中飢餓,便讓他隨之出府,找些天街城出了名的吃食。
可今日倒是不同,她不僅沒有出來,而且還無聲無息,反而令夜白不禁有些詫異。
深覺此事對她或許打擊重大,夜白再三思索,便來到了她的門前。
只是,方方要伸手敲門,便聽裡頭傳來狂放的笑聲,全然便見他雷的外焦裡嫩。
這種時候,她竟還笑的如此歡騰?是受不住打擊=...瘋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夜白走到一側,藉著紙糊的視窗,悄然戳開一個小洞。
然而,這一頭他剛探視過去,就見莫長安半趴在榻上,手中捧著一本發黃的小冊子,朝著他這頭看來:"師叔,您老鬼鬼祟祟的,幹嘛呢?"
說著,她手下一揮,便將整個窗門襲開。
明亮的屋內,小姑娘脫了錦靴,正四仰八叉的側著腦袋,笑眯眯的瞧著他。
瞬時,夜白微微一挑眉,卻還是冷冷看她:"你在看什麼?"
"聊齋志異。"她爬起來,咧嘴:"師叔莫不是餓了,尋我一起出去快活?"
分明是極致無辜的語氣,可她嘴裡吐出'快活';二字,突然便含了一絲奇異的...猥瑣。
"莫長安,"夜白凝眸,下意識問道:"你這模樣倒是半點事情沒有。"
"能有什麼事情?"莫長安摸了摸腦袋,不解道:"師叔這多愁善感的勁兒,恐怕我無法領會。"
一邊說,她一邊便下了榻,穿上了自己的錦靴。
"今日大街上的事情。"想了想,夜白提道。
人的心思也是微妙,堪堪他還尋思著她想不開,現下便有些看不過眼,她如此的想得開。
"哦。"莫長安聞言,立即便丟了手中的冊子,徑直朝著夜白走去:"我以為要有事情也是那二傻子有。"
畢竟臨門的一腳,她也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勁兒。
夜白:"..."
常言道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
"師叔,咱們去吃點東西罷。"那一頭,莫長安並不以為然,只將白日裡的事情拋諸腦後:"待會兒我可是要去一趟浮曲閣的。"
答應過沈惜年的事情,並不能耽擱。
...
...
等到滿足了口腹之慾後,莫長安和夜白兩人便來到了浮曲閣。
燈火通明的小院,靜謐異常。素日裡還有奴僕候著,此時卻空空蕩蕩,誰也沒有留下。
沈惜年坐在窗臺邊,羅裳錦裘,背影寂寥。
"沈小姐。"莫長安踏入屋內,率先打破這一室的沉靜。
"長安。"沈惜年轉過身,眸光落在她的臉上:"你瞧著我這般模樣,可是好看?"
她緩緩綻開笑顏,精緻美麗的臉容,恰若少女。
可即便如此,她的神色之間,卻黯淡而縹緲,如曇花一現,過後便是頹敗凋零。
"好看。"莫長安挽唇,說道:"若是顧傾城瞧了,定然心中歡喜。"
女為悅己者容,此乃亙古不變的道理。就如同她知道的那般,沈惜年揮退所有的人,將自己最美好的模樣展露,只為一個顧傾城。
沈惜年沒有說話,只靜默一笑,宛若那年最青澀的年華,芙蓉盛開,徘徊嬌豔。
她緩緩自一旁拿了卷軸,遞到莫長安的面前:"這是你說需要的東西。"
莫長安斂眉,望了眼沉默不言的夜白,淡淡說道:"那日給你的這幅畫中,有他的最後一縷精魄。"
她接過那畫卷,指尖浮起一抹焰火赤紅,跳躍在眾人的眼底。
隨著她鬆開握著卷軸的手,那畫兒自發的便伸展開來,露出畫中少女璀璨奪目的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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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莫長安手中火焰劃過,有暗紅自畫卷上而來,纏繞那一縷炙熱,輾轉便幻化成星火,墜落於地。
沈惜年屏息,每一刻都是煎熬,只望著轉瞬之間,便可以見到自己最深的執念。
火焰繚繞,躥起一簇盛然之色,隨著愈漸高漲的赤紅光芒,有人影漸漸浮現。
"惜年..."低低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致命的誘惑。
他一襲煙青色薄衫,眉眼溫潤依舊,就這般輕笑著望著她,彷彿滄海桑田,盡在眼前。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