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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斯人已故

一清氣的鬍子顫抖,警告道:"你這妮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年長莫長安許多,自是有股子長輩的傲慢之氣,尤其在他看來,莫長安不過一介女流之輩,瞧著也是弱不禁風,他私心以為,那些外頭的名聲不過虛張聲勢罷了,骨子裡這姑娘也只是繡花枕頭,比不上他。

故而,他這會兒才如此囂張的出言,想著這般一恫嚇,小丫頭片子定然嚇得不敢吱聲。

只是,他沒有料到,眼前的'繡花枕頭';雖年紀很輕,可在修為造詣上,卻是絲毫不比他來得差。

"怎麼,一塵道長突然發起怒火來了?"莫長安挑釁勾唇,小小的身子板往後縮去:"唉,真是叫人害怕呀。"

要說莫長安這姑娘,天生長了一張笑臉不錯,可她氣起人來,也是似模似樣,直直看的一旁姜衍深覺好笑。

"你這妮子,看來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一清稀少的眉頭一跳,立即闊步上前,擺出要教訓人的模樣:"今天我就讓你瞧瞧,什麼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話音一落,他便打算出手朝著莫長安的方向襲去。

然而,一旁的管事早已看出一清的想法,他生怕兩人鬥出什麼大問題來,終歸是著急了起來:"欸...欸,道長莫生氣,莫姑娘興許也不是故意,只是年紀尚小,未免失了分寸。"

這府邸之中,自是禁不得如此胡來,他深知一清是個狹隘之人,但奈何城主對一清頗為看重,他也不好如何。

只是,如今兩人要是當真鬧起來,恐怕這城主府是要有些損毀,操心的就又要是他了。

"年紀小?"一清冷哼,略顯尖酸的嘴臉一撇,立即便道:"好,我可以放過她一次,但她必須和我道歉...還有這個人!"

他先是說莫長安,後又瞧見姜衍言笑的模樣,頓時怒意升騰,用拂塵指了指姜衍,顯然是要他們兩人逐一賠罪。

"這...這恐怕..."管事頗有些為難,尤其瞧見莫長安那一臉亂人笑顏,心下更是清楚,這兩人不僅不會道歉,而且是刻意激怒一清,等著來一場'惡戰';。

"唉,一塵道長,何必如此氣惱呢?"莫長安嘆了口氣,正色回道:"你看看,你如此一番吹胡子瞪眼的,氣壞了自己...我也不會改的。"

她話音一轉,頓時又是針鋒相對的語氣,聽得一清眸底火光愈盛,尤其那死也不願糾正的'一塵';二字,更是激怒了他。

"好,今日就讓我來給你子規門肅清門風!"一清眯了眯渾濁的眼睛,手中拂塵頓時提起。

"先慢著。"莫長安看了眼一旁的姜衍,笑眯眯道:"讓我這小跟班與你鬥鬥法,如何?"

這話,倒是有些看不起一清的意思了,不得不說,論起氣人來說,莫長安簡直信手拈來,她不過勾勾唇角的功夫,這一清已然被氣的厲害,深覺自己被侮辱了一番。

素來江湖門派之間,皆是講究'重視';二字。不論是尋常的習武之人,還是他們這等子修仙一族,皆是將對手的看重視之極重。

如今莫長安這般赤裸裸的看不起,如何能讓一清忍耐?

就見他枯瘦的五指青筋凸起,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黃口小兒,好大的口氣!"他眯著眼睛,安耐住性子:"今日我不同旁人比試,只和你!"

"當真?"莫長安摸了摸下巴,相較於一清道長的怒火滔天,她顯得很是平靜:"可我這小跟班的修為,實在比我高出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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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姜衍臉上的笑意便愈發濃厚了幾分。

他知道,莫長安這次不是試探,而是真真切切的變著法兒氣一清,故而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站著,時不時露出配合的輕蔑笑意。

"好,那我就先收拾他,再來給你點顏色瞧瞧!"一清果然上當,只想著大出風頭,卻是忽略了莫長安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姜衍也不遲疑,只笑著點了點頭,如清風拂面,很是秀美絕倫:"那道長,請罷。"

他拂袖,作出'請';的姿勢,唇角彎彎便朝著門外而去。

莫長安見此,亦是大搖大擺跟了上去。

城主府的管事對此,已然沒了辦法,好在姜衍提出離開屋子比試,也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幾分城主府的物什。

那一頭,一清道長捏著拂塵,隨著姜衍和莫長安兩人,到了城主府的花園。

大約是這幾人的聲勢浩蕩,又或者一清道長的模樣太過兇悍,倒是一時間引來了許多的圍觀的看客。

其中這些人,不乏修仙同道,亦或者奴僕貴客。

"小子,你先出手罷。"一清自傲的仰頭,別過臉道:"否則輸了還要說我以大欺小,壞了名聲!"

他自是自信滿滿,一則莫長安和姜衍周身,看不到什麼仙氣修為,要麼是修為高階的,要麼便是修為太低。而一清心下自是認定,這兩人皆是修為低劣的晚輩。二則,他可是道觀的掌門,素來道觀之中沒有人可以匹敵,早已養成了唯我獨尊的盲目性子。

故此,他站的傲慢,看也不看姜衍,便發話等著他先出手。

"好。"姜衍一笑,倒是不含糊,便袖擺一揮,空無一物的掌心,頓時有幽藍色的光芒浮現,剎那便朝著一清道長的方向,襲了過去。

"哼!"一清冷哼,正打算借力打力,讓姜衍'自食惡果';之際,拂塵一動,卻是在觸及姜衍的掌風過後,連人帶拂塵一齊飛了出去。

"天!"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驚呼,他們也是認得一清,怎麼也沒有料到,比試不過才開始,一清便被一掌擊敗,輸的一塌糊塗。

"這人是誰?"人群中,頓時有議論聲響起。

有人發出疑惑:"是新來府邸的?哪個門派的?"

"據說是子規門!"也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感嘆:"果然是大門大派,隨便一個弟子便如此了得!"

"可不是嗎?這也太令人驚訝了!"

"一清道長怕是氣炸了了罷?這般丟臉,連個小輩也比試不過,還說什麼道觀掌門,切!"

...

...

議論聲漸漸鼎沸,被擊飛的一清道長臉色暗沉,有幾分訝然劃過面容,但他沒有再度叫囂,而是將視線落在莫長安的身上:"既然他是子規門派來護著你的,那我輸了便輸了,沒什麼可恥的,但你這黃毛丫頭,我定然要依著約定,與你一較高下!"

他雖勝負欲極旺,但也不是傻的,他知道姜衍不是他能夠匹敵,但莫長安...他自認為不可能輸過她!

"欸,這麼快?"莫長安故作恍惚了一下,只道:"沒想到道長就輸了啊?怎麼一刀斃命了?"

她分明無辜的眨著眼睛,可話裡話外皆是對一清的嘲諷與嗤之以鼻,就好像在說:方才不是還叫囂的厲害,怎麼一招都扛不住就交代了去?

一清臉色一僵,掌心握的很緊:"他是子規門派了保護你的,修為造詣高自是不奇怪!"

言下之意就是姜衍就像是尋常官家暗衛死士一般,當然要厲害一些才能護得住主子。

可他的話音落下,在場的一眾人便皆是搖了搖頭。

這等子氣度不凡的青年,哪裡可能只是單單一個護衛那麼簡單?這一清怕是蠢到家了!

"行啊,那道長出手罷。"莫長安聽得有些不耐煩,掏了掏耳朵,笑容痞氣而張揚:"咱們速戰速決,也一招解決了唄?"

她扯出一個明媚至極的笑來,遠遠瞧著也是軟乎動人,幾分誘惑。

只對面的一清沒有心思欣賞,他這一次為了謹慎期間,自是沒有再以長輩之意謙讓,而是點了點頭,不懷好意道:"那即是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說著,一清道長掌心有長劍幻化而出,劍分三頭,隨著他的動作而飛昇上空,不過轉眼,那長劍生出最刺人的鉤子,化成千萬把就朝著莫長安的方向疾馳而來。

場面頓時,倒也算是壯觀,姜衍自發退到一旁,笑容如春,平靜無波。

眾人瞪大眼珠子,就見莫長安長袖一揮,一陣無形的風朝著千萬把長劍襲來的方向,反面而去。

"叮叮叮"一陣飛劍顫抖,下一刻,莫長安仿若操控著木偶一般,笑容天真的轉了劍頭,於高空處,劍尖朝著一清道長,似乎轉眼就會將他紮成刺蝟。

"不!不行!"這一次,一清總算是變了臉色,他眉宇間的自傲早已在莫長安揮袖之間煙消雲散,只餘下無數的恐懼倉惶,死死刻在眸底。

"怎麼就不行了?"莫長安邪獰彎唇,分明無害天真,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一隻隨時會黑化的惡狼,披著一張純色的兔皮,卻掩不住骨子裡的森然殺氣。她不過彈指一揮間,卻是能殺人如麻,猶如惡之精怪。

"莫姑娘,求求你放了我!"他看的出來,莫長安要的不是讓他丟臉,而是...他的命啊!

"放過你?可是你方才可是說想知道天高地厚,天外有天呢。"莫長安從容笑道:"我若是不能讓你記住,恐怕有些不夠善解人意..."

她尾音拉長,笑意自眼角溢位,似妖似邪,卻一派雅緻溫和。

隨著她話音落下,那千千萬的長劍頓時又朝著一清近了幾分,銳利的劍尖泛著冷光,即便日頭很盛,也令人不寒而慄。

"莫姑娘,我...我再也不敢了!"這種時候,一清是嚇得褲子都溼了,他顧不得悔恨,畢竟比起後悔,恐懼之意更是緊緊扼住他的喉頭。

莫長安這姑娘,實在...實在太邪氣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還膽敢如此殺氣滔天,當真是悚然至極!

"這麼膽小啊?"莫長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頓時又恢復了先前的少女清脆,喜笑顏開:"我怎麼會當真要殺了道長呢?"

她勾起唇,揮手之間,千萬把長劍轟然一震,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節骨眼,倏然碎裂,如雪花一般紛紛揚揚灑落一地。

"夏日的飛雪,恐怕不是什麼吉兆。"姜衍眸底深邃,也不知想著什麼,臉上的笑意如沐春風。

不得不說,這兩人已然給了所有人以重重一擊,他們都知道一清道長的修為造詣,雖說不是登峰造極,但在一眾人中,也算是出彩。否則的話,他不會如此囂張,更不會這般讓城主蘇茂春信任。

可這兩人,年紀輕輕,卻是一個比一個厲害,更有甚者兩人皆是亦正亦邪,根本無法以尋常的綱常倫理去左右。

...

...

在與一清道長的'一戰';過後,莫長安和姜衍的地位徒然飆升,管事更是恭恭敬敬,生怕怠慢了兩位。

當然,一清早已灰溜溜的逃了去,根本不知,莫長安從一開始便是設計了他。她先是以激怒之意,藉著一清的自傲脾性,三兩撥千金便達成了心中所想。

說到底,一清不過是莫長安找了個絕妙的理由,給城主府乃至整個偃師城的一個下馬威罷了,她要的只是在短時間樹立這等子威望,從而讓那些個與此事有關的人找上門來,尋她求助。

只有這樣,莫長安才能更加輕易的知悉一切,從而將所有人的所見所聞拼湊在一起,試圖看清這畫皮師的所思所想。

對此,姜衍很是贊同,他依舊欣賞莫長安如此乖張且不拘一格的做法,畢竟這樣的立威,最是可行有效。

兩人被管事招呼著到了城主府的大堂坐下,便如願的讓管事帶著一眾小廝婢女留了下來,試圖問些重要的事情。

看著蘇離離生前的貼身婢女,莫長安也不繞彎子,直接便開口問道:"蘇小姐去世之前,可曾有過異樣?"

"不曾。"婢女搖頭,顯然這件事許多人都問過她。

莫長安頷首,繼續道:"那你將當日發生的事情,都說一遍。"

婢女回憶道:"小姐半月前便將嫁衣繡好,她女紅很是不錯,出嫁前說過好幾次,大抵就是很憧憬成親的那一日..."

蘇離離生前是個女紅較好的姑娘,這也是死去的幾個閨秀都一致存著的特點,她們的嫁衣都是自己繡的,大約太過盼著十里紅妝的那一日,對待嫁衣也格外細緻。

故而,在成親前半個月便繡好嫁衣的蘇離離,自是少不得整日裡都要取出嫁衣,好生看上一時半刻。

說是那日,蘇離離與往常一般,自木箱之中取出嫁衣,正打算試著穿上對鏡梳妝之際,也不知是怎麼的,忽然便揮退了一眾伺候的婢女。

她們皆是以為蘇離離小女兒嬌羞,便也沒有多想。可誰也不知道,就在所有人都守在門外的時候,蘇離離不知何時從後窗處逃了出去。

她穿著一襲鮮紅的嫁衣,當時還惹得偃師城沿街的百姓深覺詫異...等到城主府得知訊息以後,蘇離離已然站到了城樓之上,輕歌曼舞,仿若魔怔。

"蘇小姐的性子...如何?"姜衍凝眉,看了眼那回答的婢女。

許是他生的太好,如此一副溫潤似玉的模樣,讓那婢女忍不住紅了臉,訥訥回道:"小姐性子很是溫婉,素日裡...素日裡也沒有與旁人結怨,她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奴婢實在想不出為何小姐會遭了難!"

說到最後,這婢女下意識露出幾分神傷之色,看起來倒不像是作假。

"那城主呢?"莫長安聽到這裡,不由挑眉看了眼一旁的管事:"城主可是與誰人結過怨?"

"回莫姑娘的話,"管事很是恭敬,答道:"城主掌管這偃師城也是有幾十年了,要說不與人結怨,也是不太可能。只是...依著小人看,小姐出事那會兒,並不像是舊仇所為。"

蘇茂春素日裡也算是樂善好施,對偃師城來說,其實是個不錯的城主,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穩坐城主之位數十載。

但這世上,人心不同,利益各異,再清廉的官也逃不過與人結怨,更何況蘇茂春在其位上坐了幾十年?

"你的意思,那些與城主結怨的,皆是凡夫俗子?"這管事也算是頭腦清晰的一個,故而他的話一出,莫長安便下意識總結了那麼一句。

"不錯。"管事弓起身子,道:"這些年,城主結怨不多,但小人一直服侍在其左右,也知悉那些個人啊,皆是沒什麼本事的,做不出這等子駭人聽聞的事兒。"

聽到這裡,莫長安忍不住沉默起來。她與姜衍對視一眼,兩人眸中皆是深思之色,好半晌,姜衍才徐徐問道:"管事可知,偃師城因此死去的,都有哪些姑娘?"

偃師城這般事情,始於蘇離離,蘇茂春既是城主,便少不得對哪些事情關心一二。故而,姜衍很是清楚,眼前這管事,定然對死去的姑娘,悉知在心。

果不其然,就見姜衍的話才落下,那管事便沉吟道:"死去的除了我們家小姐,便是張知府家的三小姐,李員外家的大小姐,週記鋪子的四小姐以及前兩日亡故的陳小姐。"

陳小姐便是前兩日跳下城樓的姑娘,她父兄皆是從商,家中家財萬千,可以說是偃師城的首富也不為過。

"這些死去的姑娘,竟都是城中達官貴胄的女子?"姜衍淡淡出聲。

知府家的小姐、員外家的小姐、商賈府邸的小姐,包括蘇離離這個城主小姐,這些統共有五人,皆是出身不低,非凡夫俗子可以比擬。

管事聞言,正想點頭回應之際,那頭莫長安忽的出聲,問道:"那張知府家的姑娘可是三個?"

也不知她想起了什麼,神色稍凝。

"是...是。"管事一愣,卻還是點頭:"張知府家中的確有三個小姐。"

"那二小姐如今可是安好?"莫長安問。

"二小姐?"管事不知她為何問起張知府家中的二小姐,只思忖著,回道:"二小姐一月之前在夫家染了場大疾,亡故了。"

說起來也是可嘆,張知府家中三位小姐,大小姐遠嫁,二小姐早逝,連帶著三小姐也因這邪祟一說,丟了性命。

"欸?亡故了?"莫長安怔然,腦海中忽然響起蓬萊的那張憨直笑顏,一時有口氣憋在心口。

她之所以問起這二小姐,便是因為蓬萊提及的官家小姐,其實就是張知府家的二小姐。

離開之前,蓬萊曾與她說過姓名,只是她這幾日被三七和殷墨初鬧得厲害,再加之畫皮師行蹤詭異,她一時間忘卻了此事。

如今再聽管事的提及,她才恍然想起。

可到底,她是晚了...誰也不曾想到,一月之前,張知府家的小姐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故去了。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懷中揣著的一顆金丹,似乎灼灼燒的她難受。

...

...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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