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點點頭，又搖搖頭。
陳遇眼裡帶了點無奈的笑意，又透著不易察覺的輕鬆語氣："是關於設計部年終獎的發放。"
許棠先是呆了兩秒，然後會心一笑："那我今天來總監這裡一趟，算得上的一舉兩得啊！"
走出辦公室，要不是這裡是在公司，許棠恨不得尖叫飛奔來表達她心裡的激動和興奮！一舉兩得？不不不不，明明是一箭三雕！！
設計部的人只知道，部長讓許棠送一份檔案去陳總監的辦公室。許棠從總監那裡回來的時候，滿面含笑，春風得意。
於是給總監的三角戀又蒙上了一層撲朔迷離的味道。
八卦就是這麼產生的。
幸好每次顧子升來接許棠下班的時候，很低調，沒有跑到公司下面來，只是在街對面等著她。這是許棠要求的，否則，她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一身八卦了。
離放假的節奏越近，工作也越發忙碌。直到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許棠還拼死拼活的加了三個小時的班。
走出公司的那一刻，她差點瘋了。
第二天，林若若就挽著她去買年貨去了。
街上的人也與日俱增，熙熙攘攘的，上班族都在這個時間段放了年假，林若若的手冰涼冰涼的，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總捂不熱，她乾脆把手塞進了許棠的棉服口袋裡。既保暖，又可以讓兩個人走在一起，別被人嗯擠散了。
女生的友情就是這樣子的。
超市裡面也是人滿為患，林若若看著密密麻麻的腦袋和收銀臺一長串的隊伍，頓時傻眼了。這麼多人，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人多的地方。
"這麼多人，許棠，我看著都不想進去了。"
"過年麼，這才叫熱鬧。走走走，進去瞧瞧再說。不然我們等下再換個超市，這市中心，肯定人多。"
林若若被許棠拉著，走了兩步進去，被暖烘烘的空調一吹，夾雜著各種人聲，還有氣味，她覺得人都要暈了："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好悶。都快吐出來了，我反胃。"
許棠看她的樣子也沒有勉強，輕巧的轉了個身："那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等下再去也可以。"
"只能這樣了。"
林若若低頭從超市裡出來，遠離裡面的空氣，被外面颼颼的冷風吹著，心裡反而舒坦些，畢竟是新鮮的空氣。
路邊停著一輛白色賓利，林若若和許棠剛好站在一旁，跑車的玻璃窗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許棠側頭看著她："那現在我們去哪裡？"
"我看超市裡的人，一時半會是不會減少的。"林若若艱難的轉身看了一眼超市入口，"人那麼多，我進去腦袋都快炸開了。"
"要不去網上買好了，你把清單給我，我半天就搞定。"
林若若連連搖頭："不要。等我緩會兒就好了，在裡面撐個把小時還是可以的，說不定我適應了就不會覺得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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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喝點什麼吧，走，那裡有家奶茶店。"
兩個人的身影越走越遠，賓利跑車的玻璃窗緩緩降下，陸言恆支著下巴坐在駕駛位上。仔細回味著剛剛林若若的話。
悶？人太多？
她的身體，還沒恢復好？去不得人太多的地方？流產讓她變得更加虛弱了嗎？可是上次在珠寶店看見她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樣。
他今天是來做年底視察的，這家大型百貨超市也是DG旗下的產業之一。他本來也在今天放假的，可是他自己卻要求加班，主動申請視察本市的大型百貨超市。顧子升一臉玩味的看著和他，眼都不眨的同意了。這年假，他都不知道要怎麼過，乾脆用滿檔的工作來使自己更加忙碌。
明明看起來，一切都很圓滿。
其他隨行人員已經到了，就差他這個領頭的沒來。剛剛李秘書打電話來，他沒來得及下車，於是就坐在車上接了電話，說已經在門口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她和許棠。
而百貨超市裡的主管知道要來視察的是哪位大人物的時候，額頭都不由得滲出幾滴冷汗。堂堂總經理，居然會親自來視察，以往都是銷售部派人下來，今年...難道自己的工作哪裡出了紕漏？
於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自己都先巡視也好幾次，確認沒有什麼紕漏的時候，才惶恐的等著總經理的到來。
許棠挑了個偏角落的位置坐下，奶茶店還算是清靜，放著舒緩的流行歌曲。奶茶太膩，林若若要了杯蜂蜜柚子茶。
她想起大學時候，她和許棠也是這樣面對面的坐在學校隔壁的奶茶店，看著書，為考試做準備。因為臨近考試大家都要複習，學校的圖書館的座位基本上已經被人霸佔了。這裡人挺多的，來來往往，雖然算不上安靜，至少也有個地方坐。去不起奶茶店對面的那家高檔咖啡店，只能在這裡，點一杯飲料，然後坐一個下午。
許棠估計也是想起以前，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懷念的神情。
林若若咬著吸管，正好三個女孩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袋子的logp正好是不遠處的百貨超市。
"剛剛我在收銀臺排隊結賬的時候，看見一行穿著西裝的人走進來。哇塞！你看沒看見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的，帥呆了！"
另一個女孩把袋子往桌上一放："當然看見了！從我身邊過的時候，聽他們喊總經理，好像是年底來視察的吧！"
"高富帥！一行人裡面就他最年輕！"
"得了吧，瞎想什麼呢！也就看看好了，這種人，能從你身邊過你都該知足了！"
"花痴一下也不行啊！真的，他低頭和旁邊的秘書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好磁性，真的好好聽！" 許棠不屑的哼了一聲。
林若若打趣她："怎麼？不服氣啊？是不是在心裡面想，你們顧子升比這個視察的更帥是吧？"
"誰說了？我不就是感嘆一下青春年少看人只看臉的時候麼？"
"哦！"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你感嘆的時候原來是用'哼';來表示的啊！"
許棠把空紙杯往邊上一推："喝完了就趕緊的去買東西！"
"臉紅什麼，我不就是實話實說麼。"
"走！"許棠大手一揮，不理會她滿臉的戲謔，拉著她走出了奶茶店。
超市的人依舊還是有這麼多，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陸言恆耳裡聽著主管滔滔不絕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走過一排排貨架。李秘書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也是愁眉苦臉的：總經理，你說你其實也不想視察的，為什麼還主動申請來呢？搞的他也要加班，不能回家。
走過一排零食貨架的時候，陸言恆停下了腳步，他這一停，後面的人全都停了下來。一直殷勤介紹著的主管也安靜下來，不明所以的望向李秘書。
李秘書攤開手，一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表情。
他看著第三層貨架上擺著一盒盒的巧克力，最後目光停在黑巧克力上。他記得，林若若的床頭櫃上面，經常放著一塊這種牌子的巧克力。
而張梓欣從來不吃巧克力。
陸言恆伸手在包裝盒上戳了戳，問道："這款產品，賣得怎麼樣？"
主管上前一步，開始說明起來："這款巧克力從上市以來就很受歡迎，尤其是以0―5歲的女孩子為主。這個年齡的女生有經濟能力消費，也喜歡吃巧克力，這款巧克力味道純正，香濃中帶有一點苦，但並不影響口感。可可的味道沒有被掩蓋。比起牛奶巧克力，這款巧克力賣得更好，價格也相對更高一點。"
"嗯，"陸言恆點點頭，聽得很認真，"以後這一排，都擺這款巧克力。"
主管訝異了一下，很快又點頭應下，李秘書則在本子上又寫上一條記事。
來來往往的顧客挑選著自己中意的商品，陸言恆則在一個又一個貨架中來回穿梭。他松了松領帶："空調的溫度目前是多少？"
"回總經理，℃。"
他都有些受不了，人太多了，溫度也高了上去，想起林若若說的話，原來她在這樣悶熱的環境裡呆久了，會犯噁心，頭暈。
不經意就想起她。
"去把溫度調低5℃，溼度提上來，這樣悶熱的環境，會讓顧客造成不適。"
"是。"
林若若推著購物車，覺得空氣慢慢的好了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沉悶了，胸口也舒服了一點。她一隻手摸著購物車，一隻手從貨架上拿下一抽面巾紙。
許棠百無聊賴的看著她，等若若選好了，她又走在面前，為購物車開路。沒辦法，人真的很多，要買的東西也很多，不用這樣的辦法，她們從一個商品的貨架到另一個貨架，起碼都需要三分鐘的時間。
日用品買得差不多了，林若若拉了拉許棠的衣服："去食品區看看，我想買盒黑巧克力。"
"其實我覺得松露巧克力也不錯，黑巧克力帶苦味，你怎麼喜歡吃這種？"
"那買一盒黑巧克力，買一盒松露巧克力好咯！"
許棠頭也不回的擠開人群："隨便你！"
食品區的顧客大多是些年輕人，比起日用品區的人少了一點。林若若探著腦袋找放著巧克力的貨架，仍由許棠在前面拉著購物車。
拐了個彎，繞過一排貨架，終於找到了。林若若拿起巧克力，認認真真的看著生產日期和口味，低頭的時候耳邊的發垂了下來。許棠在她對面看著不同口味的巧克力："若若，要不去買散裝的，過年的時候放在家裡，給小孩子吃。"
"散裝的？"林若若把手裡的巧克力往購物車裡放好，"散裝的在對面，我先過去看看，你挑好就來找我。"
她推著購物車就走 ，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氣。胸悶，弄得頭也有點不舒服，但是想著勉強撐一撐過去了。
走到貨架盡頭的時候，兩個小孩子在玩耍，擋住了本就不怎麼寬敞的過道。林若若微微彎腰，伸出一口手去摸了摸其中一個小女孩的頭："小朋友，讓姐姐過去一下好不好？真乖！"（未完待續）